(1)
岳千帆是被震动声吵醒的,嗡嗡嗡,嗡嗡嗡,像是在耳朵边上裹了一团苍蝇。
他撩起半边眼皮瞄了眼卡在床板与墙壁间的小闹钟,指针显示是下午五点整,夕阳透过半开的窗子漫进来,不要钱似的铺了满地。
震动声仍在继续,嗡嗡嗡,嗡嗡嗡,我是烦人的小蜜蜂。
岳千帆皱着眉毛从被子堆里摸出电话,双卡双待老人机,输入键大得跟笔记本键盘有一拼,他操着一嘴明显没睡醒的沙哑嗓音喂了一声,老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带着点笑意,道:“岳少,您这是修仙还是冬眠啊?”
岳千帆抬手抹了把脸,从扔在床脚处的外套里摸出根烟来,趴在床沿处给自己点上,一边冲习惯性地吐烟圈一边道:“昨儿跟几个外国妞开趴喝大了,有事儿吗您?”
老鼎年过四十,保养得宜,连声音里都带着年轻劲儿,他道:“朋友的酒吧缺个鼓手,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就过来帮忙热热场子吧。那个朋友你也见过,姓郑,是个二代。”
岳千帆最落魄的时候受过老鼎不少恩惠,供吃供住,连充气娃娃都免费提供,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驳老鼎的面子,当即就应下来:“您把地址用短信发给我,最晚七点,我肯定到。”
老鼎又说了些什幺,岳千帆没听,把电话扔回到被子堆里,转身往厕所跑——酒喝得太多,他快憋不住了。
老鼎朋友的酒吧在卫星路附近,离得倒是不远,但碰上晚高峰,会堵得很厉害。岳千帆草草洗了个澡,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黑T一条牛仔裤,换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又瘦了,裤腰松松地卡胯上,格外不正经。
不正经就不正经吧,他正经的时候也不怎幺招人待见。
岳千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声口哨,把鼓槌别在腰带上,拿起老人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岳千帆有辆很拉风的摩托车,也是他身边最值钱的一样东西,08款的雅马哈r6,通身墨黑,线条强劲,轰鸣声极其感性,被誉为“黑色车花”。
稍微跟岳千帆走得近点的人都知道,他有两样宝贝,一个是别在腰上的鼓槌,还有一个就是这辆车花,外人碰都不能碰,更别说借了。
岳少一路风驰电掣,踩着七点的钟声进了酒吧的大门。老鼎没在,他那个姓郑的二代朋友正趴在吧台上跟小野模起腻,一双爪子极不老实。余光瞄见岳千帆走进来,大着嗓门招呼了一声:“小岳,这边!”
酒吧生意不错,到处都是人,岳千帆仗着自己身板瘦,连撞带挤地凑到老鼎身边,气儿还没喘匀就被灌了一杯。火辣辣的触感一路烧进胃里,拽过酒瓶子一看,妈的,红1♂2Ψ3dan,m
ei点星二锅头。
岳千帆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敲:“郑哥,您玩我吧?这玩意两杯下去,我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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