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迟来的生日礼物(1)
五月份如火如荼像是烽火蔓延开来,每天只有2个小时的睡眠,徽杭醒来,还能提醒自己要记得呼吸。一天徽杭无意识的準备走长廊时,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校园内五颜六色的花瓣,青草绿叶不知何时如雨后春笋一样,全冒出来了,冬天何时离开的?雪还会再下吗?徽杭觉得她根本还没玩够冬天的雪景,甚至连个雪人都没堆。她身上的雪衣、雪鞋,何时被她摆在一旁,她竟然毫无知觉。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个月,过得慢一点,离开宿舍的日子,即将进入倒数计时了。
徽杭成天埋首于书堆中的书堆,文献中的文献,录音带中的录音带,不是图书馆,就是系上电脑室,再不然就是电算中心,而Anna更是连人影都见不到,两人几乎都碰不在一起,原本固定週五去南校区採买,也因为徽杭必须定期的在品哲家里收集语料,后来也没跟Anna一起买菜,唯一见到的,是Anna留给徽杭画着爱心的加油字条,徽杭也会画一个机器猫做鬼脸,旁边放个铜锣烧的怪样子。徽杭几乎被所有书籍、文献、录音带淹没,而宿舍内点头之交的面孔,Lucy,JiYoon,还有307A两位欧洲女生,系上里熟悉的好友,Melissa,Sue,Jennifer,Mandy,Edward,Piyada,Sayuri,美恩,还有才刚认识不久的George跟Masaru这些全都像是走马灯的脸孔,让徽杭在不同的教室空间里头快速的更换,大家除了彼此停下脚步加油,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Goodluck,goodluck,goodluck是频率出现最高的词彙,此时的大家,全像是蚂蚁,有目标的勇往直前,见了面轻轻点触一下,就迅速迈步前进。
行事曆除了纪录着该交的报告之外,还列出几件在五月份必须完成的大事。第一件,徽杭回台湾的日期,必须依循黄曆的黄道吉日。原先徽杭不想理会这种事情,但是,这次妈妈写email过来,特别跟徽杭说,机票钱是爸爸出的,因此他坚持绝对要看黄曆。去年台航飞机掉在名古屋,那天是黄曆上的大凶,不能出行,不能出游。徽杭看了差点要抓狂,功课都已经顾不得了,在水牛城这种鸟地方,要去哪里生一本黄曆?最后,还是徽杭爸爸在台湾看他的黄曆,把五月中到五月底所有可能的好日子记下来,叫妈妈email给徽杭选择。听品哲笑说震文在抱怨六月结婚的好日子还真少时,徽杭抱怨的说,八成好日子都集中到五月了。大家一听到徽杭买来回机票还必须看準来回两天的黄道吉日,又听到徽杭一直埋怨,遇到国际换日线,到底要以哪个日子才算,大家简直是笑翻天了。徽杭看了一下黄曆,由于五月三十一日当天忌出行,又考量到国际换日线,她机票买在五月二十九日,是适合出游及出行的黄道吉日。
五月八日,礼拜天,徽杭终于把两份期末报告及一项音韵学的问题找好了,连报告的讲义也打得十分扎实。这学期比上学期轻鬆,只要不需要考试,徽杭就觉得心理压力小多了。英文作文课就是缴交几份作业,徽杭老早就把作业完成,课堂上就交给老师了。自从历史语言学吃了Muller老师的闭门羹,徽杭每次交作业,都在三天前厚脸皮的把文件放在George的信箱,刚开始会客气的写说方不方便的字样,不方便也没关係的客套话,后来,已经变成全自动,今天上午放,晚上五点秘书关门前,一定会有批阅的痕迹。至于ParkHall的咖啡,徽杭一次都没买过,倒是每次报告上徽杭都会画个咖啡杯,到了第五次,就画一杯咖啡,写着乘以5,George从来也没任何抗议。
这个礼拜天,徽杭睡得十分沉,彷彿这几週以来所有欠的睡眠,要一次补足,难得这天巨响闹钟也休息了一天。等徽杭醒来时,已经下午1:30了,睡饱了,肚子也没饿的感觉。这天徽杭回到图书馆的小论文间,她在那里默背着下周二要报告的历史语言学跟心理语言学。
她对着窗外,看看湖面的LakeLaSalle,她不知道,回台湾前,还有没有机会,再去425公路看一下下?结冰的湖面,栅栏围起的道路,应该已经换了样貌了。徽杭把跟功课相关的工作做好后,她开始準备另外一项重要大事。这项报告是放在一个公文信封内,信封外写着机密(Confidential),这是George给她的。这个公文已经秘密的摆在这论文间两週了,徽杭猜的到里面是什幺东西,因为George交给她时,刻意说Jennifer帮徽杭做了一些文件,徽杭申请认知科学中心的RA一职时,应该会非常需要。徽杭当时就决定克制自己的慾望,四门课程的作业及报告没有做到完美,绝对不能打开。这一封密封的文件,带给徽杭这两週十足的活力跟冲劲。
这天终于来了,徽杭先眺望远处的LakeLaSalle,她再缓缓的将信封撕开。里面有几页文件,文件上方放了一封粉红色的信件,署名为Jennifer,日期停格在四月二十日。
亲爱的徽杭,
很开心的认识妳,欢迎妳加入我们这个系,跟我们大家一起学习。上次妳叫我替妳询问认知科学中心的详细细节,后来我跟Sue,Melissa就卯起来决定替妳收集任何可能的情报。就如同妳说的,中心给的东西其实没什幺,一个学期免付学费而已,未来还要多上个十五个学分。有钱的语言治疗系、心理系那些同学因为「钱景」好,医院超级缺乏语言治疗师跟精神科分析师,他们唸博士的人数不多。如果唸博士,系上一定会给奖学金,他们不可能有兴趣来申请。资讯系,火红的产业,那更不用说了,他们如果来要钱,就代表美国的电脑大厂通通要关门大吉了。再来就剩下哲学系跟语言学,语言学申请的学生听说全是亚洲学生,其实,班上并不是每个亚洲人都有奖学金,哲学系这几年没有钱,知名的老师,陆陆续续离开这里,所以他们学生几乎没有奖学金,因此我们估计哲学系申请人数最多。
妳在截止日五月十日前缴交申请文件,如果中心觉得适合,五月十七日就会要做一场面试,结果会在五月底前通知妳。我把我当时申请水牛城全额奖学金,所填写的文件及自传全部给妳。然后,另外一份文件,是模拟出可能面试时会问的问题,这是我们三个女生一起想出来的,然后答案记得跟George拿,他现在在绞尽脑汁的替妳拼凑出面试者会喜爱的答案。虽然不知道妳是否能够进入五月十七日的面试,不过,我们衷心希望妳能在决选名单中。
Jenn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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