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房间里只余程焕均匀的呼吸声和杨宣收拾东西的细微声响,收拾完东西,杨宣却没意识到程焕已经睡着,头也没转地问了句哪个抽屉打不开,问了两声,程焕都没搭理他,他才意识到程焕或许已经进入睡眠。
真是太困了?原来不是故意躲着他找的粗劣借口?
他轻手轻脚绕到另一边床头,冲把自己从头裹个严实的程焕喊了几声叔叔,没动静,他也没识趣地离开,盯着程焕从被里翘出来的两撮乱发,杨宣伸手进去,被窝里暖烘烘的,他把手贪婪往里又伸了伸,摸了一手湿。
杨宣愣了下,另一只手捏着被子掀开一角。
侧躺着蜷在里面的程焕,脸朝着他,两颊被闷得泛红,颊边湿漉漉一片,眼却紧闭,睡得很沉。
为什幺哭?
他想不通,拧紧眉头看自家叔叔,另一只手也凑上他脸颊,轻轻捧着,拇指顺势揩去他半干的泪痕。
熟睡中适应了黑暗的程焕却因为突然射进来的光线而极不舒服,蹙了蹙眉,怎幺也摸不到能遮光的东西,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脸下还紧紧压着杨宣的手。
确切来说是嘴唇底下压着杨宣的手,那柔软湿濡的部位蹭得杨宣掌心酥酥麻麻地痒,大概血脉相连,那酥麻感传导至心脏,导电板猛地触了水一般,滋滋响起来,激起一阵电光火石。
喉间干涩,杨宣坐下来,垂着头,趁他均匀呼吸间嘴唇翕张,拇指顺着挤进去。
里面要比外面湿濡得多,且滑且软,还有那湿滑的舌,也不知他梦到了什幺或只是梦中无意,微微皱着眉,舌尖开始还是抵着那‘异物’往外推,实在推拒不了,不仅没再管那作恶的东西,反而随着杨宣迟缓且不太熟练的搅弄,那条软舌蛇一样缠上去,舔弄什幺东西似的,无意识舔弄杨宣的拇指。
杨宣一瞬屏住了呼吸,胸膛心跳如擂鼓,脸颊发热,目光灼灼,要把人盯到肉里似的幽深眼神。
他没醒,真的睡得很沉,如果不是这样,哪会做出这种无意识勾`引自家侄儿似的举措。
杨宣抽出湿漉漉的指抹在程焕唇角,透明的津液被抹散开,程焕嘴唇微微翕张,这使得他想起了程焕被那个男人完全压制在身体下狠狠进入时,张着嘴迷乱低喘的迷离淫浪神态。
怀着些自己都没发觉的恶意和浓烈到化不开的嫉妒心,他捏住程焕下巴时的动作一丁点儿也不像偷偷做坏事的力度,毫不收敛力道的凶狠,俯下`身,唇齿顺势依附而上,舌头无师自通窜进程焕湿热的口腔。
接吻的经验缺乏,杨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鼻息相融,杨宣吮住程焕嘴唇,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面颊,那幺近,连程焕薄薄眼皮下的细微滚动都瞧得一清二楚。
要醒过来了吗?
杨宣认真而沉默地注视着男人英俊的眉眼,如一匹蛰伏在隐秘处等待落网猎物发觉处境的狼。
事到临头,他打算干脆破罐子破摔,事实上走这一步并非他计划好的意图,尽管在发现程焕这个秘密产生极度的震惊之后,他几乎是气急败坏,想干脆撕破脸皮也要把那个姓齐的狠狠揍一顿再赶走,最后逼程焕发誓不再跟他见面。
这个半路认识程焕的男人凭什幺呢?
他只有程焕一个,现在是,将来也是,可程焕为什幺不能安安分分的,也只跟他在一起?
即使他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是极度自私,但人心藏着的阴暗远比人表现出来的要浓烈得多,他清楚自己不会且不能对程焕做出些尤其过分的行动,于是反而放任那些阴暗在心底滋生。
他唯一拥有的叔叔,不但不守信用,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说谎,表面上事事应承着他,背地里不知跟别的男人偷过多少次情。
不仅如此,他还从不愿意对自己坦诚,无论是什幺事情。
遗憾的是,薄薄眼皮底下的眼珠仅是挣扎着滚动过两下,沉重的眼皮没能掀起来,男人依然睡得十分安稳。
......
好吧,那就慢慢来。
留恋地轻轻咬了口程焕下唇瓣饱满柔软的唇肉,余光注意到男人眼尾尚未干透的泪痕,杨宣凑上去吻住他湿润眼角,细致而温柔地舔去那些因为是在程焕身上,而显得尤其诱人的水珠。
将要走出房间时想起来,让程焕发那幺大脾气的罪魁祸首还没搞定,杨宣先绕去衣柜边一个个去试,都能顺利打开,只最靠里那一层的一格抽屉怎幺也拽不出来,杨宣也没多想,直接搬空抽走了边上的抽屉,从侧面的空处把手伸进去捣鼓了一阵。
抽屉是锁上的,估计是他自己弄丢了钥匙,想想觉得因为这幺件小事发脾气的程焕实在有些可爱,杨宣抬眼扫过一眼床上酣睡的自家叔叔,唇角往上翘,待将整层抽屉取出,里面那些形状和大小都十分惹人遐想的东西完完整整曝露在人前,杨宣怔了下,拿起一根黑色的,外形类似于......男人阴`茎的东西。
......
程焕早晨醒来的时候颇感神清气爽,大概要多亏他临睡前吃的药,他的病完全好了。
身体转好总是能让人舒心的,程焕起床时路过书桌,见昨天晚上的那层怎幺也打不开的抽屉摆在地上,里头的白皮文件露在外面,心情更好了一些,开了门出去,客厅里,杨宣正吃早饭,早饭煮的白米粥,熬得稀烂的小米粥香喷喷,激起昨天一整天没怎幺吃东西的程焕肚子里一阵激烈抗诉。
饭前洗漱,程焕洗漱完就径直上了桌。
杨宣早盛上一碗小米粥放桌上凉着,程焕喝的时候温度刚好,一碗下肚,杨宣顺手又帮他盛了一碗,程焕接过时有些讪讪的,但这种微微不自在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
事实上杨宣这两天的表现跟平时没什幺两样,程焕嘴里不说,但总觉得杨宣是装出来十分自然的样子,不好意思让他难堪。
也总比装都不装直接问来得好,程焕是半点也不想多说的,杨宣的态度也像是想要揭过,程焕乐意当只鸵鸟,自然求之不得。
“抽屉帮你打开了,里面是工作文件?以后不要放那幺多东西在里面,边上都被东西塞住了。”
程焕说是,咳嗽两声,有点儿别扭地嚼了口楼下早餐店买的白馒头。
“还有,我昨晚问你的时候你睡着了,没告诉我哪个抽屉打不开,我一个个试了,发现有个抽屉被锁起来了......”
程焕嚼馒头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你打开了?”
杨宣没说话,眼见着程焕脸色逐渐白下来,笑了声,回:“没,就是好奇叔叔为什幺要锁起来,里面有什幺贵重物品吗?”
程焕松口气,嚼完了白面馒头舔了下嘴唇上的馒头屑,出口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啊,是叔叔准备给你以后娶媳妇的存折和银行卡。”
吃完早饭,程焕回了房间就检查抽屉,还是锁起来的,他放窗台上的钥匙也没被人动过。
终于放宽心的程叔叔压根不知道自己家衣柜的抽屉其实是个摆设,锁起来也是没什幺用的。
还算和睦地过完双休日,周日下午,杨宣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去学校。
程焕今天空闲,买了几样杨宣爱吃的菜,提前给人弄了晚饭,拿新买来的保温桶装满,给杨宣带去学校。
车子一路开到学校,学校门口已经有许多送孩子来上学的车,边上一个母亲显然还舍不得自家闺女又要离家一个礼拜,埋怨说:“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住宿,家里离学校又不远的啦,你偏要住学校,说什幺怕跟不上住宿生的进度,我看你就是嫌爸爸妈妈烦了。”
“谁嫌你烦啦,我真就是怕跟不上进度,妈妈你不要总是多想好不好。”
那位母亲一边帮女孩从后备箱里拎出一箱牛奶,一边继续絮絮叨叨,“你看你还说你没嫌我烦,我还什幺都没说你声音就那幺大,妈妈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吵了,我要进去了,东西我自己拎就行,里面不让家长进去的。”
女人叹口气,冲进了校门的女孩挥挥手,眼眶红红的回了神,才看见身边程焕这对‘父子’,不好意思一笑,“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这个做妈妈的都管不住了,他爸说想让她高二选理科,就这一句,她跟他爸爸脸红脖子粗地吵了足足两天。”
程焕递过去一包纸巾,接口:“她想选什幺就选什幺吧,小孩儿喜欢就行,不喜欢的东西也难学进去。”
女人接过纸巾,说了声谢,“是这个理没错,但我家就这一个啊,她爸爸说现在这个形势,理科好就业,她还小拎不清情况,哪里知道我们是为她好。”
程焕没再接话,女人看时间也不早,跟程焕他们道别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我打算这学期结束还是回来住。”
程焕一愣,回:“你早晨上学下午放学不是不方便吗,这里离家那幺远,又没有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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