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许文强发现自己很喜欢制服妹低头的样子。
香格里拉的女人们只懂得抬头,她们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风情、哪一边的脸蛋最美丽,她们抬头,是为了露脸,恨不得让所有的男人点自己的台。
制服妹偏偏是相反。
她经常在许文强面前低头,有时候被他的『那些话』弄得哑口无言,视线不知道往哪摆,乾脆就低头,眼见不为净。她低头低得很有技巧,只低一点,还是能看清整张脸的全貌,就是下巴稍往里收了些,一双眼睛往下歛,不时地眨啊眨的,露出半圈睫毛的阴影,每到那时,许文强都会觉得自己真坏。
到现在,他们共见过六十多次,可若又要把中间那些或常落短落空的日子算进去,也将近一年了,他们还停留在这种飘渺不定的距离里,他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许文强瞬间就把自己代入了几十年前旧社会的青涩爱情里,那种半年牵一次小手、一年打次啵儿、结婚才准洞房的节奏......他噗哧笑出来,心想,那他妈得是哪个民初时候?可说不定他外公外婆当年还真是这幺走过来的,女的扎两条辫子,男的骑着脚踏车,叮叮叮地─────郁郁葱葱的水田边,忽地下了场雨,还能顺手折片大叶子,还正好是只能遮住两颗头的那种大小…….那一条乡间路,骑了十几年,若干年后,水田都盖高楼大厦了,四处都拉上了电线桿,从前那种绿油油的圆形大叶子都找不到了。当年那对十几岁的小情人,人不在了,情也不在了,许文强其实是想像不出当年他外公外婆两小无猜时的情景,至于他外公是怎幺打他外婆的,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曾听人说过这幺一句话,大意是:旧时代的爱情,多数是难医的重症,不像现在,男人女人撞在一起,顶多就是一场重感冒,来势汹汹,去也匆匆……
香格里拉许多客人喜欢讲黄色笑话,之前有个姓陈的马桶小开曾说过:有些男人之所以能被女人永远的记住,是因为他不会再回来;有些女人之所以让男人终生难忘,是因为她把那瓣处女膜送给了他。当时檯面上的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这番话曾在桌面上掀起一阵激烈的唇枪舌战。男人多少有点处女情节,他们自己不一定能发现。许文强也算这种人。他喜欢跟放蕩的女人上床,因为够爽快,少顾忌,他不一定能记住所有跟自己发生过性关係的女性,却一直忘不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或说女孩,都是让十七、八岁时的许文强开得苞。
沾血的床单,白花花的大腿,她们呼痛的呻吟……曾经的许文强也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对神秘的性充满幻想,从一无所知到一知半解,在青春期翻腾高歌的慾望里煎熬、冲动、摸索,跟几个男同学窝在秘密基地里偷看色情漫画,看到忘我入迷、看到裤档升旗;人生第一次时,他跟那位副班长都嫩得毫无经验,只能随着记忆里A片的桥段依样画葫芦,可即使如此,许文强依旧有那个必须温柔的意识────『必须』是鲜明的,『温柔』却是模糊的。青春期里的女生发育的总是比男生快一步,她们比他们更早懂得男女有别的概念,她们总比他们更加矜持。十多年前的细节,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好比副班长的身体,他总记得她的皮肤很白,十七岁的许文强甚至难得有过一回浪漫的联想,那个脱掉内衣裤的副班长,就像一抹奶白色的月光,那样的年龄与躯体,徘徊在青涩与熟成之间的尴尬地带,对于某些有着特殊爱好的男人来说,它们往往有着接近致命的吸引力……
当年的许文强,脑袋瓜里没有明确的概念,多数人对于温柔的表面解读,大概就是:慢。
慢。对于所有对性无比渴求的青少年来说,光是想想,都是针尖撩过的折磨。
可十七岁的许文强还是做到了。他与本能对着干,血液越是叫嚣着快,他就越慢,还未达标就逼出的那一身汗便是他『温柔』的铁证,他够『温柔』了吧,可那一下,副班长还是疼了────疼得哇哇叫呢!许文强有瞬间的慌乱。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只要是女人,这一生都得疼这幺一下的,与男人体不体贴没有绝对的关係;原来那一条必经的道路,总要见血的。
有些男人热衷此道,先给她们温柔,再给她们痛。
…….接触越深,许文强偶尔会在制服妹身上瞧见往事的影子。她让他想起从前的副班长,那抹奶白的月光;她让他想起初恋,那颗在溜冰场打工的『苹果』。
他想起那些书本上所谓的『最好的时光』。那时他也差不多是她现在这个年纪。
直到那一刻,活到三十一的许文强,初次觉得自己老了。他原以为自己离这个字还很远。
这种感觉相当奇怪。有些恍惚,有些……无奈。彷彿上一秒还做着梦,四顾茫茫地,电视机就突然唰出一片故障的雪花,一睁眼,就从十七岁跳到了三十岁────空白了一大段,才开了头,便到结局。
还真是……
「给你。」制服妹的声音将许文强给拉回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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