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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通电话，我开着车把严立晓想吃的布丁拿到他们公司。

这阵子他很任性，说什幺公事太忙所以没空去Mars，可又想吃我做的布丁，好说歹说卢了我将近一个星期，最后我受不了才答应会帮他做，然后送到他公司。

这个人……我怀疑他根本不怕林则谚会误会我。

「喂？我到楼下了，快点给我下来。」拿着手机，我说完这句还没等他回应就挂了。

真是的，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欸，他最好给我快点出现，要是超过我的预算时间，下次我就不帮他做布丁了。

我还没想完，这时，有人敲了几下我的车窗。

「妳是武羽柔小姐吗？」摇下车窗后，对方问我。

「是，妳是……？」我疑惑的看着这位浓妆小姐，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她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我是严总的助理，叫XXX。」对方朝我笑了一下，可不知道为什幺我却觉得她的笑容一点礼貌性都没有，反而有种嘲讽的意味……是我会错意吗？

「这个，严立晓要的。帮我拿给他，谢谢。」算了，反正任务完成我就要回公司，所以她的笑容有没有礼貌基本上不重要。

「我知道。」她依然嘲讽的笑容。

到底是在嘲讽什幺？我不解。

摇上车窗，我準备开车，却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于是，我又把车窗摇下来。「还有什幺事吗？」

这助理怎幺这幺没礼貌？有话是不会一次讲完吗？偏要等人家都準备离开了才叫人……啧啧，看来有空的时候要记得和严立晓反应一下，他家的助理做事效率一定很差。

「妳是武羽柔对吧？」有些人扬起嘴角的时候很有魅力，像严立晓就是。而这个女助理嘴角扬起的角度却没来由的让我感到厌恶，用那幺跩的笑容对我，是哪里有问题？

「嗯。」我面无表情地点头，有点不耐烦。

奇怪欸，不然妳刚刚是在叫谁？一开始都已经问过我是不是武羽柔了，现在再问一次的意义是什幺？

「妳跟我们严总的关係很好？」她做了一个我很讨厌的举动──我不喜欢陌生人问我跟别人的关係是如何。又没多熟，凭什幺问？

「朋友而已。」我淡淡地说。

「朋友吗？只是朋友？」她不信。

不会吧……又来一个误认我是情敌的人吗？

「有男朋友了还跟其他男人那幺好，活该被劈腿……」她有意无意地说着。

「妳说什幺？」我皱眉。

我有听错吗？

劈腿？谁劈腿？

「妳对我没印象吗？」她若有似无地笑着，问了我一个前言不对后语的问题。

「……我跟妳很熟吗？」再说一次，我真的很不喜欢她的笑容。

严立晓，妳的助理是哪里有问题？下来拿东西就拿东西，没事在那里问东问西是问个屁啊。

「我想妳刚刚一定没认真听我自我介绍……」她故作无奈，「我再说一次，我叫何若希。」说完，还她有自信地笑了一下。那装模作样的笑容，让我真想一巴掌就给她打下去。

「……然后呢？」我不耐烦。

我一定要叫严立晓换助理。这幺婆婆妈妈、又不会一次把话说清楚的人，真不晓得她的工作能力是能好到哪里。

「没然后。」何若希对我眨眼，「我只是想提醒妳，自己的男友要自己顾好，别让别人有有机可乘的机会了。」

「我听不懂妳在说什幺。」我口气很差的说完这句马上关车窗，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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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原本我是打算睡午觉的，不过因为那个叫什幺来着……何若希？对，就是何若希。因为她莫名其妙的话，导致我现在睡意全无。

因为无聊，所以我随意搜寻了一下网站，最后登进脸书。

右上角有很多通知，但我不想理会也没心思去理会。

「自己的男朋友要自己顾好，别让别人有有机可乘的机会了。」

何若希的话语依稀残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心神烦躁挥之不去。

这话到底什幺意思？

难道她是想提示我什幺吗？

莫非……她看到林则谚劈腿了？

可是我记得林则谚说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私生活，所以连我是他女朋友这事都不愿告诉别人，那……那个何若希为什幺会突然告诉我这些？

瞪着电脑萤幕，我一脸莫名其妙。思考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有个很好的见证人，如果有看到什幺异状的话，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严立晓，在吗？」我密了那个总是在工作岗位却老是很闲的家伙。

可意外的，等了许久，我竟然没等到他的已读。

「严立晓？」我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

结果依然没有回应。

我不记得他是个会午休的人，难不成……他是在忙吗？那好吧，虽然他总是有事没事地密我，不过他毕竟是总经理，有什幺临时的事情要忙也不是没道理。

?

我趁着有空的时候来了一趟Mars，这阵子因为赶出货的关係，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来看看了。

「这就是妳经营的书局啊？没想到还蛮有特色的……」武羽豪从一踏入Mars就啧啧称奇地说个不停，前后左右里里外外都被他评论了一遍，似乎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不打算罢休。当然，他的心里话大多数是讚美大于负评。

他也喜欢看书，但不是什幺都看──他只爱武侠和冒险类。

「有新进的武侠小说，在B4走道。」我往旁边一指。

「真的吗？」他听了很兴奋，我都还没说什幺呢，他就自个儿往B4走道跑去了。

「咦？羽柔姊！」

有个娇小的身影本来来在整理书柜，听到武羽豪的大叫声她回过头，一看到是我，她惊讶地放下手边的工作便跑了过来。

「公司最近很忙吗？妳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小夏关心地问。

「是啊，最近赶着出货呢。」九月开学季，按照以往的经验，艾咪说会有许多新设计出来的文具或礼品。我们不只要整理送来的货物，还要处理来自全国的订单。为了出货，公司里没有一个闲人，包括那个讨人厌的艾莉丝，也罕见地忙得不可开交。

总之，加班的加班，赶货的赶货，就连我都弄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有空来这里。

「老闆呢？他没跟妳一起来吗？」小夏望了望我身后，似乎是在寻找严立晓的身影。

「他是公司总经理呢，哪能常常有空来这里。」我笑着说，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个严立晓，最近不晓得是在搞什幺飞机，不只电话不接、讯息不回，就连我们说好今天要来看新书这件事情他好像都忘得一乾二净……什幺破伙伴嘛，还叫我有进新书一定要带他来呢，结果呢，我记得提醒他他倒是给我搞失蹤去了。

「他最近也那幺忙啊……」小夏一脸惋惜。

「大概吧。」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他消失去了哪里。

「欸欸欸，你们买书有员工价吗？」武羽豪拿着一本未拆封的武侠小说朝我走来，脸上喜孜孜的，似乎是捡到宝。

「有啊。」员工买自家书局的东西都打五折。

「那我要这本！」他高举手上的书。

「羽柔姊，他是谁啊？」小夏愣了一下。

「我吗？我叫武羽豪。」我还没开口，老弟就自己回答了。他笑咪咪地看着小夏，「妳好啊。」

「你、你好。」小夏结结巴巴地回应，「你、你说你叫武羽豪，所以、是羽柔姊的……？」

「他是我弟。」我说。

「弟、弟弟？！」小夏咋舌。「羽柔姊妳居然有弟弟啊……我一直以为妳是独生女呢！」

「呃……」为什幺妳的反应可以这幺激烈？

「因为妳从来都没说过嘛……」小夏憋屈。「更何况平常会跟妳来这里的男生只有老闆……这让我怎能不惊讶。」

「老闆？」武羽豪耳尖的听到几个词，他疑惑地问我：「这间暑书局不是妳开的吗？为什幺还有另一个老闆？」

我亲爱的老弟啊，你还记得你姐姐我当初是只身闯台北吗？既然是只身，我哪来的钱自己开书店啊……当然是寻找伙伴一起合作呀。

「这间书店是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开的。他投资，我管理。」我一边走进柜台，一边解释，「这书的钱就算我的吧。小夏，等等记得帮我入帐。」

「好！」

「咦？不用啦！」武羽豪愣了一下连忙阻止，「姐，书我自己买就可以了，妳不用帮我付啦！」

「没关係。」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你难得上来台北一趟却因为林则谚的关係只能住一天，我的心里真的感到很愧疚，所以……别阻止我用送书来弥补你好嘛。

「可是……」老弟还想说些什幺。

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前，我打断他，「不用跟我不好意思，都是自家人，客气什幺。」

「哎，话不是这幺说啊……」他搔着头，不知如何反驳。

「那不然……晚上你请客？」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好像欠我什幺了。

「好！」他一口答应。

?

「严立晓到底是死去哪里了……」看着手机，我咕哝着。

「啥？」坐在我对面的人一脸问号。

「啊？没、没事。」武羽豪突然叫一声，害我的手滑了一下，手机差点掉下去。

「姐，妳到底在想什幺？从刚才点完餐以后妳就一直盯着手机碎碎唸……」武羽豪撑着下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在想林则谚？」

才不是。我翻了个白眼。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不晓得失蹤去哪里，无论我怎幺传讯息、打电话他就是不回应，快气死我了。」面对老弟一副要我从实招来的表情，我只能老实地说。

「朋友失蹤？」

就是严立晓这个混蛋啊，明明就在线上却一直未读未回；明明手机就打得通但就是接也不接──到底在搞什幺飞机？

「原来只是朋友啊……我以为妳担心林则谚呢。」武羽豪，你现在挑眉的样子很欠揍你知道吗。

「我担心他干嘛？」我又翻了个白眼。

「没事没事，妳说不担心就不担心。」

「……」

「说点最近的事来听听。」老弟托腮着。

「没什幺事好说吧……」不就工作特别忙？但既然都出来跟你吃饭了，我不想谈工作的事。

「谁要妳讲工作了。」这次换老弟翻白眼。

「不然妳要我讲什幺？」

「……讲点平常会跟朋友聊天的话题啊。」

「我没有朋友。」除了严立晓和艾咪以外，我在台北没有多余的朋友。

「妳看看，来这里这幺久了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妳到底是来台北干嘛的啊？」老地又开启老妈的碎碎唸模式，「之前就叫妳……」

「不要叫我回台中。」我在他还没讲完之前，打断他的话。

「……」

「我不想继承跆拳道。」我淡淡地说，「虽然你和老爸他们都说不会勉强我，但是时间久了一定会要我接触的，所以……我不要回去。」

老弟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妳在这里不快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叹了一口气，我看着窗外，学他托着鳃，然后缓缓地说：「我承认……因为林则谚，我常常不快乐，但是这里有我的归宿，所以我……才不想轻易离开。」

Mars是我经营将近一年多的书店，里面还有忠心为我效力的伙伴们。最重要的是，那里一直都是我在台北最放鬆的地方。我不想丢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基地，然后重新适应新的环境。

「好吧，随便妳。反正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发生什幺事绝对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武羽豪双眼紧盯着我，一字一句说的非常认真。

「嗯，当然。」我笑了笑。「我哪次没有告诉你？」

「有关林则谚的事妳就瞒了很久。」他瘪瘪嘴。

武羽豪，难得我这幺认真你就不要拆我台了好嘛。

对了，说到最近发生什幺事嘛……好像真的有一件让我匪夷所思。

「什幺？」他偏头。

「前几天我到我朋友公司楼下把东西拿给他的时候……」我把何若希对我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转诉给老弟听。

听完后，他先是皱眉，然后火冒三丈，「妳的意思是……他都已经有妳了还劈腿？！」

「喂，你小声点啦……」突然大叫是要吓死我喔？

「那个混帐背着妳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武羽豪挑眉，脸上充满只要我说对，他就要找人去围殴的意味。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匪夷所思啊。

他不屑地啧啧两声，「真正爱妳的人，是不会轻易被诱惑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是真的爱我，才不会劈腿。

「……」

「姐，妳就这幺放任林则谚为所欲为喔？」

放任？我只是没把他管很紧而已，或者应该这幺说……我根本管不动。

现在只要我唸他几句，他就会不高兴，而他只要不高兴，就不会回家，宁可睡公司好几天跟我冷战，也不愿和我说话。搞的好像千错万错都我的错，而一直该道歉的是我却从来不是他。

「我说妳啊……为什幺就不放生他呢？」武羽豪无奈地摇头，「这种渣男到底留着做什幺……」

我……还在等待他能像过去一样待我，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可是没有投资报酬率啊。」武羽豪忍住想扁人的冲动，好声好气地劝我，「妳只是习惯他的存在，但妳知不知道那种习惯并不算爱？」

「嗯……」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他现在没有劈腿啊！何若希的话我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我怎幺能随便给人家好人卡？

「妳想跟他结婚吗？」他冷不防问我这个问题。

「啊？」我愣了一下。

「不然妳是为了什幺跟他交往？」武羽豪双手交握在胸前。

「嗯……」我低头，沉思。

结婚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毕竟我还年轻，而且……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还不需要谈论那种话题，所以……我想跟他结婚吗？现在想想，似乎……好像也没那幺执着？

「那妳就快点分手啊。」武羽豪受不了地说。

「好啦……让我再想想。」

问题就是说时容易做时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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