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识过当初金二饮酒的豪气。提酒上楼的时候,脑中还在肖想着酒这东西是不是果然如古人所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然而,现实情况是,金二很能喝,年龄不差多少的杨谨却不能喝,更不用说什么豪气不豪气的了。金二能痛饮之后,还不耽误赶路骑马;杨谨则变成了醉猫,只剩下了酒气。
人比人,真是比不起。杨谨苦笑。
她从榻上坐起身来,脑袋像被活生生挨了一闷棍般的疼痛。痛苦地抱着脑袋,杨谨更觉得气闷了:哪里解忧了?明明更忧愁了,不是吗?
瞥一眼躺在地上的空荡荡的酒坛子,杨谨都纳闷自己是怎么喝下那二斤老酒的。
她勉强撑起身体,盘膝坐在榻上,默运经脉,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方觉得好了些。
翻身下榻,推开窗子,登时,一股沁凉、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点点雪片。原来,竟是下了一场大雪,县城里所有的街道房屋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了。
瑞雪兆丰年啊!
杨谨被这场好雪所感染,似乎心境也疏阔明朗了许多。
她后来才知道,她这一醉,足足睡了一天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正午时分了。
杨谨暗暗吃惊的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即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等雪化了,路面不那么泥泞的时候,就该继续赶路了。
春日,来得毫无征兆,仿佛只一夜之间,便暖阳融雪春暖花开了。
杨谨再次收拾好随身的包袱,在柜上结清了住店钱。
临走前,她扫了一眼货柜上的几溜酒坛子,心念一动,又让客栈伙计给打了半斤老酒,装在一只小巧的酒壶里,系在腰间。
客栈伙计已经与她相处了一些时日,很喜欢她的性子,更乐意看她那张越来越俊美的脸,分别在即,便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杨兄弟,你还要去京城啊?”
“嗯。”杨谨点点头。
“京城可远着咧!你没个马匹驴子做脚力,又不肯雇辆马车,光凭两只脚,啥时候能走到啊?”小伙计不无担心。
“总会走到的!”杨谨道。
“要我说,你还是雇辆车吧!多给些银子,总会有人乐意去的。”
“再说吧!”杨谨笑道。
小伙计知道她人虽小,脾气倒倔,只得叹了口气,道:“那你可一切小心些,这一路上,不光有野兽,我听说还有占山为王的歹人呢!”
说着,又犯愁地瞧着杨谨的俊脸。
“嗯,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了!”杨谨道。
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什么野兽啊歹人的,难道姑娘我怕吗?
再次上路,杨谨比之前多了许多经验。她不再贪多行路,而是时时掂对着时辰,不再错过落脚的地方。就是实在没法子,赶不上客栈或是有人家的地方,她也认真寻了安全的所在,露宿在外也时时警惕着周遭是否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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