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读读《品香春鉴》,玉沉真君三十年前修订的最新版。我记得你不是选修了“天元名香鉴赏”了吗?”
“晏灵大人,我不是为了省钱,淘的二手玉简嘛。书馆卖的新版,死贵死贵的,都够我换把新飞剑了。我要是挂了这门课,会不会进不了内门啊?”
“……闭嘴。把素芳斋的点心先端过来,给澜师妹填填肚子。我让你找的,擅长化妆的人,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昨天我御剑飞了十二城,终于找到一个靠谱的。据说方圆三千里,大户人家女儿出嫁,都找这个婆子开脸呢。”
“……”
这都哪跟哪啊,本座是启程前去还真宫修行,不是嫁人。还真宫的后辈,都是这么不着调么,难怪天元大世界亡了。
亡了……亡了?
“澜师妹,你会化妆吗?”
“啊?不会。为啥要化妆?本……是天生丽质……”
“那我来帮你化吧。”
沧澜被扶到镜台前坐下,一双温热的手柔柔地覆了上来。洁净衣香的气息萦绕着她,有种奇异的温暖的感觉。她闭上眼睛,自暴自弃般,任由晏灵在她脸上摆弄。
“澜师妹平日里不化妆吗?”
“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又浪费时间。”沧澜打了个太极,避开了晏灵的问题。
“澜师妹是个通透的人啊。”沧澜只觉脸颊一凉,接着有温软的手在她脸上轻柔地打着圈圈,“然而不是所有人能活得那般随性。有的人是求之不得,有的人无可奈何,只有少部分幸运儿,才能选择自己是不是要化妆,什么时候化妆。”
“此话何解?”
“那些整日奔波劳碌的农妇们,她们白日里在田间干活,在家还要做饭喂猪带孩子,一年到头没有一丝空闲。你不屑一顾的,三文钱一盒的胭脂,可能是他们一生的奢望。这,就是求而不得。”
晏灵拿起眉笔,为沧澜细细地勾勒眉形:“帝王的妃子们,整日里不愁吃穿,不用劳作,是凡间名义上最尊贵的女人。然而皇宫再大,用一生去丈量,也小得不能再小了。可深宫那么寂寞,她们每天,不花一个时辰画眉,花一个时辰梳头,再花一个时辰搭配衣服,又怎么能打发那漫长无聊的时间呢?这是无可奈何。”
“唯有能够不依附别人而活的女性,她们不用向别人乞求什么,自然不必看别人脸色。她们在化妆时,是最舒心快乐的:因为那是她们发自本心的希求,而她们,也有这个能力来满足自己。”
沧澜心中倏然一动。初见晏灵的时候,她符合她对一个正道修士基本的认知:美丽,端庄,沉静,清冷。即使是同门,能舍命相救的战友,他们也很少如此长篇大论地表达情感。这么温柔絮絮的一番话,交浅而言深,更像是相熟的亲属长辈说出来的。
她是想提点本座什么呢?还是,只是单纯的关心?
她感到晏灵的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流连:“晏灵师姐这番话,是因为早上夫人传话过来,不让我出去待客吗?”
晏灵一边为她涂口脂,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凡俗之辈,有什么可见的呢?我本也没打算让你去。到了时辰,出去露个面,走个过场,叫他们以后不敢小瞧你的家人,也就罢了。”
“可是不想去和不能去,是截然不同的。你自然可以挟还真宫之威,向李夫人施压。我还真宫门人做事,除了另外两个道宫出手干涉,倒还不必看底下几个小修的眼色。”
“李夫人如此作派,明面上仗恃着她是你的母亲,天然有道德上的名分。可归根到底,还是你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就没有底气。擅长借势是好的,可是总要防着,借不到的那一天。喏,睁眼看看,妆化好了,喜欢吗?”
沧澜望向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女神色沉静,略有些苍白的双颊被胭脂添了一抹明艳的丽色。瘦削的身形,掩在丹华灿烂的石榴裙下,别有种鲜妍热烈的美态。
那双曾经深若寒潭的眼里,燃烧着跃动着如火的青春朝气。
这是我吗?
渊海魔界最年轻的魔君,沧澜水脉的封主,曾经破灭过天元大世界的杀星?
还是不幸被选中为棋子的人界少女,李沧澜?
我为何如此纠结于**的改变?我的“灵”始终如一,难道我夺舍成一只鸟,一头牛或者一个少女,我就不是我了么?
荒谬!
沧澜,接受你这具新身体。在未来,你就要用这个身份活下去。活下去,你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活下去,是一切的前提。
“很好看,我很喜欢。”沧澜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豆蔻年华少女,所应有的欣喜的笑容。
谢谢你,晏灵。
虽然本座不喜欢穿裙子。
虽然本座不喜欢,你预备送给一个少女的,足以遮蔽她黯淡无光过去的,梦幻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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