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来,娘就有些伤感。她曾经无数次地这么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总觉得那只手很鲜嫩,很轻巧,那时候她曾凤玉是她刘秋桃的小棉袄。但是现在,刘秋桃分明已经感觉到,曾凤玉的手,沉沉的,笨笨的,还布满了老茧。真是苦了这个孩子呀。
娘摸着曾凤玉的手说:“你看你,身子都还嫩嫩的,可这双手已经变成这样,真不像是你的手了。”
曾凤玉笑了笑,说:“妈,这不是我的手,又是谁的手呢?你就不要这么讲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娘说:“好好的?你就不要瞒娘了,你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你身上有什么苦,娘时时刻刻都知道的。”
曾凤玉沉默了。
娘说:“你也该再相一个男人了,福来他都去了五六年了,你不要这样累着自己,你不再相一个男人,那个家你怎么支撑得了呀?”
曾凤玉把头抬了起来,脸上绽满了笑。但那种笑,谁都看得出来,是挤出来的。很勉强,很无奈,也很做作。
娘说:“你还在责怪爹娘吧?”
这句话,一下子又把曾凤玉说到了从前,说到了她与罗伟松的那段陈年往事。
从罗伟松菜地里的表现,以及罗伟松不来喝寿酒,不来看电影的情况来看,曾凤玉心里是清楚的:罗伟松心里至少还装有她。两个人几十年很少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彼此心里,都还保留着对方。那份挂念,是潜移默化的,是不知不觉的,能够经风雨,历霜雪。
曾凤玉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娘拍了拍曾凤玉的肩膀,把她回忆中拍醒了。
娘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就让它过去了。”
曾凤玉故作轻松地说:“妈,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我想什么想,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娘说:“你不要固执了,还是相个男人吧。你要听娘的,没错。你还只有四十几岁,日子还长着呢。娘都七十了,有时候,想起你那死去的爹,心里不还隐隐地痛,想着他,放不下他。”
曾凤玉眼眶子潮湿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想起这熟悉的木马冲,这里有她的老娘,有四个老哥,还有一个让她默默想着的罗伟松。而那个王家坪呢,除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下死男人,就是那一对宝贝儿女了,当然,还有憨得有些可笑的丁福清大哥,还有那个灰眼睛虾公背王学方,还有村长蒲来几。后面这两个人,一个是虎,一个狼。都让她曾凤玉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一想起支书王学方那双灰眼睛,曾凤玉不免就在心里头打上几个冷颤。已经出过两回事了,什么时候还要出事,她也不知道。
总之,经娘这么一劝说,曾凤玉想相男人的心,似乎有些蒙动。但一想起根娃和小丽,她又立刻把那种蒙动的想法,给活生生地掐死了。
不能这样想啊!
至少,这几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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