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那年的城墙逐渐崩坏，如今褪去诡谲的红。（1 / 1）

【第零章】那年的城墙逐渐崩坏，如今褪去诡谲的红。

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回忆也随之排山倒海地袭来，翻搅着她的脑袋，打乱着她的旋律，她试图把在窜逃的音符及节奏抓回五线谱上，继续完成这场演奏。

流出而滴在黑白分明琴键上的诡谲血红，在瞬间染红了整片苍穹。

她又见到了倒在血泊当中的他，凌乱的髮丝、苍白的脸庞、染血的身子，警笛声和哭吼声迴荡在耳畔，就如同她痛不欲生的那天。

她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她的幻觉，但画面逼真到让她不得不相信。

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再见到他一面了。

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消磨着和他有关的记忆，他勾起微笑的脸庞已模糊不清，也许是不想记得了，也许是真的忘了。

但想忘却的忘不了，反而一笔一划地刻画在灵魂上，不论醒着或是梦中，她都会看到那些真实得不可思议的幻觉——

血泊、夕阳、警笛，还有他。

然而，只有在那个场景的他，染血的脸孔才格外清晰，也令她觉得格外的讽刺。

一遍又一遍地逼着看那些不愿回首的过往，那些幸福的、美满的，早被覆盖上作呕的血色。

幻觉依旧持续着，原本的舞台变成当年的柏油路，原本闪耀的镁光灯转为浓厚的血色，原本在她身上的黑色晚礼服换为沾血的制服，连在拉琴的他，面孔也不清不楚了。

她听不见自己弹的曲调，她凭着自己的意识以及和他的默契弹奏，指缝间仍流着血，钢琴仍是红色的，所有的景物停留在那年，却不妨碍她弹琴的準确度。

她低声叹息，参杂着无奈和惆怅，「拜託，放过我，至少在我和他最重要的时刻——」

这时，拉着小提琴的他回头对她扬起一抹笑靥，荡漾她心里的涟漪，掀起她心里的波涛汹涌。

那年的城墙逐渐崩坏，褪去那诡谲的红，她的手指在琴键上穿梭、飞扬着，流洩出他为她谱出的美妙的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