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Turning Tables（2 / 2）

「我的意思是，现在妳已经真真正正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了；将来也就是Arun儿女的妈妈。妳的安全、健康、快乐……全都是我要关心的重要事情。妳最清楚我们一向已当妳是半个女儿；现在只有更加疼妳。」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小月，Arun这个孩子头脑清晰、办事果断。他心地好又乐于助人；但也正因如此，往往让人误会他处理感情关係不够撇脱。所以，或许会有些女孩因此对他念念不忘。」

她究竟想说甚幺？

「今早我立即找人查探，不消一会就查出放料给报社的，正是一个像狂迷般暗恋着Arun的可怜女孩；是我们家生意上合作过的老朋友的女儿。他们去年约会过一、两次；Arun那时罕有的跟我们提起过这女孩，说是觉得她脑筋有点混乱这样子的。」果然，Auntie早已知道今日这场闹剧的一切细节；要比我和Arun知道得更多更快……。

我想起了！去年Arun跟一个女孩喝了一次咖啡，对方就把他当成男朋友。但因是父亲有生意上往来的拍挡女儿，他不好意思太决绝。结果又跟她去了一次晚饭，还硬把我和Jofee拉来凑热闹。那女孩二十出头刚毕业的样子，一整夜没说半句话，只痴痴的盯着Arun看。原该是一张晴天般可爱的娃娃脸，却比阴霾密怖更吓人。好奇怪的一个女孩；呀，那就是她吧！Jofee是脑科医生，事后他说怀疑女孩像他的一位女病人；她也是到处跟人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但那是因为她脑袋出了问题……

正当我的思绪飘到一年前之际；Auntie继续一口气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令人气愤，那女孩竟然找人跟蹤了Arun好几个月！连带他身边的妳也受牵连。幸好她找的人不够专业，所以我们一查就查到了。我已跟她爸爸说明了经过；他答应了我会处理女儿的问题。

「我还未有空告诉Arun。倒是这孩子聪明；一下子转过来把这八卦小道消息，变成宣传妳作家身份的公关策略。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小月，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关于妳的生活安排。」

「我的生活安排？」我禁不住瞪大了双眼。

「嗯。我们家一向低调。当然，资产是有一点的，但我们绝对不是甚幺十大富豪那种境界。所以我们对保安那方面的事情，一直没有很重视；就只是一些基本的安排而已。但今天之后，我决定要加强保安的级别。

「婚礼的日子我心目中已经有好几个日期；想跟妳父母商讨一下。之后，我希望妳儘快搬去跟Arun一起居住，那保安方面的事情会更容易安排。」Auntie好像不自觉的以一副处理业务的口吻跟我说话。

半退休前，Auntie本就是美容界女强人；由她一手引进香港的尖端美容专利技术也不少。现在，她仍然是本地最具规模的美容集团大股东之一。所以Arun几兄弟幼承庭训，虽是男孩子，但从小就比一般人注重仪容。

「……这幺快吗……？」我怯怯的问道。

「妳不想吗？」Auntie明显少许错愕。

事实上，我除了在英国跟同学一起住过宿舍，就没有试过跟父母以外的人一起生活。「Arun方面没有问题吗？问问他的意见会比较好？」

「他当然没有问题啦！」Auntie笑了。我这才醒悟：嗯，Arun之前跟几个女朋友同居过；虽然每次时间都不算长。除了Elsa，我记得有那个很少在家，经常要值班的外科医生Helena。还有，我认为是Arun从前一众女朋友当中，最有气质的Alexandra；即是一年有一半时间在外地巡迴表演的钢琴家曹子悦……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妒意。我不自觉的摸了摸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我跟那些女人比较起来，的确是一个平凡人──想不到方氏最后却情归出身平凡的王女。

「这只蓝宝石戒指是Arun奶奶传给我的；算是方家的家传宝物。妳皮肤白皙，戴上手很好看呢。」Auntie一定是看见了，于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

这时，Mayling走过来跟我们说：「太太、王小姐，晚餐準备好了。」

Auntie拉着我的手站起身行去饭厅。走了没两步，她忽然回头跟我说：「你们一起多久了？我竟然都没发现嗱……。」

我呆住；我总不能告诉她只有五天吧！

也许她以为我害羞，没待我回应，她又说道：「Arun这孩子从小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甚幺；很会定下目标、积极推动自己。妳知道吗？他十六岁的时候，知道若果考到车牌，他爸爸就会送他那时喜爱的一辆古董跑车。可是Arun竟然主动跟他爸说，千万不要立即送他；一年后如果他的行车纪录良好才送。结果他只要了一辆旧车代步。我们问他原因，他解释因为真的真的十分喜欢那辆车；不想因为自己不成熟的技术把它弄坏。」

我们坐到餐桌前。今晚厨子煮了一桌我喜欢的家常小菜：梅子蒸排骨、豆酱煎马友、清汤皇帝菜，虫草花炖老鸽汤。我觉得很幸运，未来婆婆如此体贴我。

Auntie一边把一件排骨夹到我的碗，一边继续她儿子的故事：「所以，当所有人都担心Arun这孩子对感情不够认真的时候；我从未怀疑过他。Arun为人很有分寸；以为他对女孩子花心的人，只是不了解他。」

她喝了一口汤：「刚刚相反，他其实是对真正心爱的东西、心爱的人十分认真。对不着紧的事情，他当然能够决断；但对重视的，他需要时间去观察、去细想。有时候，他可能因为反覆思量得过份仔细，以致跌进了死胡同。不过一旦肯定了目标，便会排除万难、全力出击。一般人以为他像父亲；其实他这种性格，更像是遗传自我的。」Auntie笑了笑。

然后，她以十分认真的语调，双眼直视我说道：「所以说，妳跟Arun这个年纪，少不免都有些过去。我认识妳都六、七年，虽然没见过妳交男朋友；但年轻貌美的姑娘，没有几个追求者才不寻常嗱。可是，从今开始，你们二人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我希望你们都可以跟过去了的那些感情瓜葛；假如有的话，一一切断关係。彼此一心一意待对方，一起走未来的人生路。

「妳明白我的意思吗？小月。」Auntie一派女强人的风範，把话说完也把筷子同时放下；彷彿是想製造点点戏剧效果。她的话里暗暗藏了一道关卡，令我心慌意乱；生怕跨不过就会跌倒地上，碰一鼻子的灰。

我拿着汤匙的手微震。毕竟，她还是知道了吧。她早就知道了我跟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