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赤色猎人（2 / 2）

电脑荧幕上是一行又一行急促的英文字，大意是︰「……一月五日，晴。温和组别个案12──男，33，电影公司营运部总监。

「研究对象在实验后，没有如个案2、8及9一样，明显拒绝任何眼神接触。他的状况显示出，他对于不明状态显示出处变不惊的冷静。研究对象也表现出与实验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实行了故事B：叫他再回来。在个案12中，我选用了『二十八岁神秘咖啡店塔罗女郎』的身分形象；研究对象明显被我吸引着……」

酒店的电子时钟显示现在已是晚上十一时四十分。默默工作了好一会的女孩已经连续吸了三根烟。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Hello！」女孩以高八度的美国口音英语回答。

「……是我。」另边厢是一把男人生硬国语的声音；语调既犹疑又带点慌张。

「Sorry打扰妳。可是，我知道一个男人正四处打听妳的消息。」他说。

「我正在忙。那又如何？」女孩这次用回十足纯正的上海口音国语答道。啊，他说的是激进组别的个案18；电视台助理编导。

「刚才那个男的致电给我，说想点名再找你明天再续前缘，你说怎幺办？」男人苦恼地道。「你刚才耍了他一把，对不？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闹着玩我的客人！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指明要找个文化人，我才不把他给你……刚才这个男的可是我的大客呢，搅不好他起了疑心，以后不再跟我『做生意』就唯你是问了。」男人越说越急，难掩话中的怒气。

女孩再次燃起一支她心爱的薄荷卡地亚，不慌不忙地道：「Hey，我给了你这幺一大笔研究费用，难道我不也是你的大客人吗？你记得不要洩露半点我的资料，要不，我的契哥才不会跟你客气呢。好了，晚安！」

男人听罢女孩一席话后，忍不住对着空气说了一大堆粗话。

……记得两个月前，行内满有名气的「十一少」找男人说有事请他帮忙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甚幺？这个美少女给我一大笔钱，就是想我替她『扯皮条』？你不是开我玩笑吧……？」那天男人见到这个据说来自美国的漂亮上海姑娘后，双眼发光：「我自己可以吗？」然后不禁淫笑起来。

「放小心点！她可不是一般女孩，她是有背景的！她好像正在做甚幺男女性别研究，总之，她要的男人是要指定职业和年龄界别的……。」十一少最后更告诉他，美少女的「契哥」正是城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已不再重要；男人心想，反正美少女明天就会返美国继续干她的「伟大研究」。

而他呢？却要为如何安抚他的「编导」大客而暗自苦恼……。

＊＊＊

「……即是说，你被那个C小姐玩弄了；把你像猎物一般，送到另一个不知名女人的身边，作为一项不知甚幺名堂的性别研究对象？？」我的嘴巴变成一个O字，我定睛看紧迅。

他反倒是一副早已经释怀的样子：「嗯，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我想问，这究竟是合法的吗？……那个激进组别；是真的进行了性交易的？」我犹豫了一会之后问道。

迅把最后一颗鱼蛋干掉：「我正想补充：那个迷惑了我好一会的凤眼女人，刚被大学告上法院。她因贿赂大学教授而被捕……这些来自中国的白富美留学生，为目的真是不择手段……唉。」

我惊讶地回应：「呀，不是不择手段；更接近是心理变态吧！真是出人意料的结局！」

「总之，这都是C被我逼问下如实招来的真相。她说因为曾经欠了那个女人一个人情，不敢逆她的意思。谁叫她刚好到香港出差？我也只好自认倒霉。反正我也没有甚幺损失；C请我吃了一顿二百元美金的大餐，我已经原谅她了。」

「说的也是。即使你不原谅她，也无法把时光倒流。何况，那个女人好像有黑背景，不是人人得罪得起。

「那……你跟那位C小姐尚有发展的可能吗……？」我好奇地问迅，因为他看来真的像是全无怨恨。

「Clara；她的名字叫Clara。不知道，我觉得她是可爱的；虽然她欺骗过我。随缘吧。不过，她过几个月会再来香港出差，到时介绍妳认识好了。」

「一言为定。让我这个伪心理分析师，助你好好分析一下吧！」我哈哈笑了起来。

迅忽然问：「话说回来，没见两星期，妳好像有点不一样？……妳改了髮型？不对，妳容光焕发的，是否终于写好了第一本小说？唔，一定有甚幺愉快的事发生了？」除了尚安，迅的观察力也实在不弱啊！

当我正想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竟然又有人拍铁门！

天，这次一定是Arun吧？！

「妳又写东西至不分昼夜了吗？WhatsApp都不回覆我。已经近一时了，妳都不怕危险的吗……？」当我一打开铁门，Arun便连珠炮发的说过不停。

我轻声说道：「Hey，你……今天都没应酬吗？这样空闲的跑过来……？」不知为何，我感觉有点尴尬；是因为迅在这里吗？

Arun正想再说甚幺的时候，见到了迅。

「HelloArun……我今天下机之后去上班一整天，有点时差睡不着，又不想回家便来这碰碰运气。幸好小月还在写东西……」迅走了过来，不知何故竟然向Arun解释一番。

Arun停止了说话。他眼神里明显有一些愕然；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善。好像过了很久，他终于跟迅点了点头。Arun一边眼眉扬起，目光犹如一只猎豹：「真的很晚了……你，都忘了我们十时就关店吗……？」

说罢，Arun前所未有的忽然伸手过来，轻轻搂抱着我的腰。我禁不住低头、皱起了眉头。

Arun！你不会是在吃迅的醋吧？

迅立刻明白了Arun身体语言的暗示。他迅即走回坐位，拿起行李：「……那，我不阻碍你们了，我终于都感觉到疲累。……小月，多谢妳的玫瑰拿铁；下次再请你俩吃饭谈天吧。我从加洲带回几支佳酿，相信你们会欣赏的。……Bye！」离去时，迅趁Arun刚好别过脸，跟我眨眼；彷彿在说：「Itoldyouso!」我本能反应的向他皱鼻噘嘴。

Arun立即把铁门关上。他转过头来跟我说：「……玫瑰拿铁？嗄？

「我只是没看紧妳一会，妳已经跟另一个男人在深夜幽会了……我真是拿妳没办法！」

Arun一手抱我的腰，近距离的审视我双眼，然后便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