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照就不照吧,看见自己的模样八成更糟心。她想。
丰葵提了凉水回来,端起盆准备兑水,卫初过去把盆子端过来,“我自己来。”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只隔了帘子,没有门,很容易被对面的人听到。
“你歇在哪儿了?”她问。
丰葵道:“隔壁还有个院,我就住那里,那院里有灶,可以烧水做饭。”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丰葵一走,卫初放下盆子,提起桶倒些凉水,又倒些热水,然后伸手试试水温。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对面有没有什幺动静,很安静,她这才放心的脱了外衫,里衣,丢到脚边的地上,她的衣服要比地上还脏。
剩下件小肚兜时,她没敢再脱,掬手轻轻的往手臂上淋,淋湿了再用帕子擦,擦几下就停下来听听动静。
擦完脖子和锁骨下面,慢慢地解下肚兜,被禁锢了很多天的胸脯释放出来,终于能松快松快了,背着门,帕子试过乳房,指尖隔着帕子轻轻擦她的小小一粒的红蕊,擦洗乳房用了很久。
上半身洗完,她换上干净的抹胸和时衣,接着洗下身。
统统洗完,她舒服得喟叹,浑身自在得想飞,疲惫都洗去了。
倒完脏水,卫初没歇,挑开东屋的门帘,一眼瞧见慕容云,坐在那像是睡着了。她踮脚走进去,慕容云睁开眼睛,看见了她。
燕东拓醒来后瞧见的是卫初,慕容云在她进来后,紧跟着就离开了,卫初什幺都没做,就坐在慕容云坐的小凳上守着。
“是你,你怎幺来了?”燕东拓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但他的眼睛很亮,他没有想到卫初会来。
卫初的身体探过去,凑近他,“山流带我来的。”
燕东拓闭了下眼睛,很快又睁开。慕容云只说山流的马不及他的好,被他甩在后面,卫初的名字压根没提过。
“要不要喝水?”卫初问。
燕东拓睡了一大觉,不觉得口渴,反而被她这一问,加剧了尿急的感觉。他把眼睛从卫初脸上移开,盯着别的地方,“我要小解。”
。。。。。。
卫初面临的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如此尴尬。
她当然不会指望燕东拓自己下床去解手,猫腰往床底下看看,夜壶,她没见过,好在她够聪敏,一眼认出这玩意儿。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继而发出难堪的声音。至于安静的时候发生了什幺,这要问燕东拓自己。山流侍候他时,他是畅快的,换成卫初,他要费些神才行。
卫初的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提着尿壶,谢天谢地总算结束了,她找不到恭桶,只好把夜壶放在外面的士兵。
她回去仍然坐在小凳上,燕东拓侧头看她,注意到她红透的耳朵,衬得下方的脖颈如白瓷似的,他的胸口一阵悸动,扯得伤口痛,低哼一声。
卫初猛然抬头,“怎幺,伤口疼了?”她直起腰,看他胸膛的位置。
“不是,不碍的,慕容家的药名不虚传,我已好多了。”燕东拓安抚她,只有他自己清楚是怎幺一回事。
卫初看向他的脸,两颊凹下去了,眼窝深陷,面如铁色,委实伤的不轻,心里不免同情起他来,世子竟然也这般多灾多难,上次的剑伤,和这次的箭伤,他的命可真大。
瞎想着,忽听半天不说话的燕东拓突然开口,“你这一路是怎幺来的,骑马,还是坐车。”
“骑马。”她不由自主的把头低下了,本来已经习惯了的,经他这一问,竟然生出一阵阵的委屈,怕他瞧见。
“会骑?”燕东拓猜她不会骑。
“骑半天就会了,不难。”只骑马没什幺难的,只是她的肉皮惨了,方才洗身子时,她发现腿根处结痂了,怪道她头两天那幺痛呢。
燕东拓大概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主动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慕容云迫着她。
侧院的厨房煮好了粥,粥是燕东拓的晚饭,山流听到厨房里的吆喝,赶紧跑过来取,丰葵也跟了过来,山流用余光看他,没说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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