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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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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称之为无理，肯定教人很为难。

果然，待曹逢安把话讲明之后，同样的情形，一再重演。

十名佳丽都很意外，面露讶色，妳看我、我看妳。就算各自心里已经有所打算，但多半更想知道。谁会头一个接受无理的要求，有勇气当着陌生男子的面前宽衣露体？

事关名节，却只有一分钟可考虑。如果不愿意的话，就是跟十两银子过不去。

这个规定，倪宏也是选秀开始才晓得，曹逢安出重金利诱，目的只为了选小妾？

不管真相如何，倪宏原本不在意。想说曹逢安很色，藉机遍览女体，一饱私慾。

万万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绿豆。搅乱他的心绪，忐忑不安想着：「绿豆姑娘此举，应该不是为求荣华富贵吧？可少爷的心思难测，孙凌只怕也想不到。要不以他的人品，绝不会派人前来摸底。我该怎幺办？绿豆姑娘不会答应吧？万一她真的被少爷选中，以后我避开就是。倘若她没被选中，以后我去欢喜楼，两人碰面时，岂不很尴尬？」

蓦然，场中有了变化。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绿豆以行动表露心迹，率先走出去。

倪宏鬆了一口气，连忙低声道：「少爷！那位姑娘我刚好认识，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我出去一下，稍后再跟你说明。」不待曹逢安表示意见，他立刻从后门溜出去。

见绿豆在前头，独自朝外走去。

倪宏却因演武场中有许多人，不好追上去，便远远跟着。

绿豆安步当车，有心打探，就像在逛大街，随意走着，过迴廊穿拱巷，通过一道门，进入另一庭院。由庭院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一院院，一步步景致都在变换，令人目不睱给。她东张西望，边看边寻思：「当真庭院深深深几许，本以为欢喜楼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这曹府加倍大。怪不得生出个大色魔，居然厚颜无耻，要姑娘家当众脱衣服，哎呦！……可是说也奇怪，除了我以外，竟然没人跟着离开，多半为了银子吧？唉！十两对曹逢安而言，不值一个屁。但对穷人来说，足够一家四口温饱半年。幸好我当年遇上的是凌少，而不是曹逢安。不然我岂能不愁吃穿，这般逍遥自在……」突然异香扑鼻，绿豆头昏脑涨摇摇欲坠，猛感有人由后拦腰抱住，便什幺也不知道。

盗人是冷靖的绝活，为免误捉曹府的女眷，他守在演武场外。终于等到绿豆独自晃出来，冷靖便悄悄尾随，伺机寻找下手的时机。见绿豆大摇大摆走入一座花园里赏花，正好四下无人，冷靖便侵至身后弹出吟春散，一举将温香软玉擒入怀，好不欣喜。

无料，风声有异，人声响起：「大胆狂徒，放人！」话落，刚猛的罡风已临身。

冷靖心下一凛，根本没时间好想，只能临机应变。

他飞快旋身，与绿豆交换位置，面对来人。正是倪宏，出手欲救人，见对方拿绿豆当挡箭牌，倪宏急忙撒招，正欲击出蓄势待发的左拳，豁见对方的面目，不由一怔！

在曹府，人人皆知，倪宏的身份虽然仅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书僮，但在曹逢安的心目中，恐怕连曹践都比不上。冷靖在曹府出入多年，岂有不识的道理。看清瞬间，他心里暗道不妙：「糟了！怎会是他！」为了方便行事，冷靖準备两套剧本，应付白天与黑夜。他特地穿件宽大的白袍掩饰身材、帽子盖住醒目的白髮，脸上还戴着假面具。

以致于，倪宏瞧见一张恐怖的骷髅相，马上联想到，震惊洛阳的两大恶魔之一。

他临时改变心意，盯视道：「你就是以杀人为乐的骷髅人？」

「嘿嘿嘿……」冷靖压着嗓子冷笑，徵兆全无，他猝然将绿豆往前推，飞身暴退。

倪宏急忙接人，才稍一耽搁，冷靖已去得无影无蹤。倪宏无暇追捕，心里却由不得犯嘀咕：「怪了！以前未曾听闻，骷髅人于大白天出没，今日怎会一反常态，由黑变白跑来曹府？瞧他行动鬼鬼祟祟，可以行兇却未下重手，意在掳人，大违往常惯性，为什幺？难不成，骷髅人知道，绿豆姑娘是欢喜楼的人，要抓她当人质，刻意来曹府犯案，得手之余又能嫁祸？如此大费周折，会不会太牵强？算了，我还是救人要紧。」

倪宏低头查视，只见绿豆双目舒闭，鼻息平稳，穴道并未受制。

却不知缘故，昏迷不醒，浑身软趴趴地全靠他的胳臂撑着偎在身上，香气袭人。

这是倪宏打从出娘胎以来，头一回接触到女性的身体，一个荳蔻年华的小姑娘。

不醒人事倒在怀里，可说艳福不浅。倪宏却毫不心喜，反而觉得很棘手。既不能扔下不管，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解救，教他大伤脑筋，正想将人抱回屋里再来设法。

前方传出脚步声，只见王嬷嬷出现在花荫间，施施然行来。倪宏犹如遇见救星，连忙迎上去：「王嬷嬷！您来得正好，快帮我瞧瞧，绿豆姑娘是着了什幺道儿，唤也唤不醒，我束手无策吶？」王嬷嬷趋前探视，「呦！这小姑娘长得倒标致，你媳妇儿？」

倪宏听了，脸上臊热起来。「哎呀！王嬷嬷！您别寻我开心，救人要紧啦！」

「急个什幺劲。」王嬷嬷打量着绿豆，问道：「这人不似府里的，与你何干係？」

倪宏道：「她是来参加选秀的，我刚巧认识，因有事相询，便追了出来。执知，发现一白袍人在尾随。我想弄清对方的身份与意图，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到对方出手欲掳人，我才现身。没想到，对方的面目，居然很像传闻中的骷髅人……」

「骷髅人？」王嬷嬷很惊讶，「我怎会不……呃，骷髅人不是出没在夜里的吗？」

「是啊！」倪宏道：「不是传闻中的黑衣斗篷，又在大白天出现。更怪的是，事情被我撞破，骷髅人似乎很意外，没有任何作为，慌慌张张把人丢给我，急着遁逃。」

「呃，没事就好，我来瞧瞧。」王嬷嬷翻开绿豆的眼皮查看，再把下脉，笑道：「她脉象过速，昏迷不醒，八成中了迷香。且桃腮赤艳，多半是强烈的春药作祟。」

「啊！春药？那岂不……」倪宏很紧张，甩烫手山芋般将绿豆塞入王嬷嬷怀里。

「你这是干嘛？」

倪宏道：「您不是说她中了春药，我是男的啊？」

「男的才好啊。」王嬷嬷说：「让她发洩掉，人自然就好了，你不也赚到？」

「您饶了我吧，王嬷嬷！她是个姑娘家，求您想想办法？」倪宏只差没跪下去。

王嬷嬷说：「这种小症头，何需费周章。那边树下有个缸子，你取些水来，快去！」

「好！」倪宏忙不迭去取水。王嬷嬷由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餵入绿豆嘴里，再把她放至地上靠着石头坐着。倪宏也拿个水瓢过来，「水来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