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原看了床上那男孩一眼，努力回忆他的名字，最后耸肩道：“不知道。”
“……”
“路原，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病啊？那太好了，”路原笑起来，“你们赶紧给我找点药吃啊。”
路原挂了电话，躺回床上，亲了亲那男孩额角，安慰道：“没事，睡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路原看他安静地入睡，男孩眼角挂着情｀欲过后未褪的残红，校服衬衫被他揉皱了，衣角还粘在一块，浊白液体顺着股沟流下来，干在了腿间。
他从来不帮他们清理，也不让他们在自己面前清理。
“脏一点才好。”他笑着点起烟，在浓雾里看人。“下次喝点酒吧？”
于是下一次，奶油和他碰了杯。二人在落地窗前，喝了做，做完一起抽烟，再来，奶油将一个杯底的伏特加倒在他胸前，按他在玻璃面上舔净。
奶油有时会莫名其妙踩中了路原的某个点，于是他便发情一样将他死死按住，一次次来；有时浑身解数使却，路原却只笑着抖给他一根烟，给他钥匙，让他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奶油第六次在路原办公室过夜，情迷意乱间，眼圈整个红了，埋在他胸前，小声问：“哥，那个人是谁？”
路原停下来，伸手在办公桌上够到离他最近一包烟。奶油将他动作按住了，寻他嘴角，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没事，哥，没事，你把我当谁都可以。”
路原最后往前一下，抽出身来，尽数淋在他脸上，才低下头去细细欣赏。
“我走了你再去洗。”
“哥我不洗。”
“脏。”
“哥嫌我脏吗？”
路原不答。奶油非继续问道：“那个人很干净吧？哥才会不舍得碰他。”
路原摇头笑他：“怎么会？他最脏了。”
但他们都说对了一句。
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即使那人脏的像个垃圾，他还是舍不得碰他。
三
“路总，来积阴德啊？”
一个没头没脑的小黄毛勾肩搭背上来，捏过他咬着的半根烟，吸一口。
“给你脸了？”
路原没再接那烟，将烟头按在他手心，笑着摇头。
黄毛死死攥紧了拳，脸色白过，呲出笑来：“我不要脸呗。路总，晚上住哪？”
路原眼神放在远处。
一群瘦竹竿儿似的小黑鬼，垒饼一样堆堆叠起来，面上红彤彤的喜庆，围着中间一个白米虫。
米虫拔高的个儿，头发染成奶色，穿一套白色唐装，衣面是谁都看不出来的暗纹，人模狗样的。
积阴德呢？路原有点想笑。
“路总？”
黄毛脸色不太好，嘴角不小心咬破了。
路原这才收回视线，随手将房卡扔给他。
黄毛目光一转，眯起眼来：“想睡他啊？”
路原觉得他话可真多。
“谁？”
“俞辛啊，”黄毛舌尖打牙面上挨个扫过，上下一舔，轻笑道：“我可想他很久了。”
“啊。”
路原也不知听进没有，从烟盒里又抖出半根烟。
“抽烟还不如抽他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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