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圣诞夜冲（2 / 2）

杜恒其实特别能理解，他进入大学后不久，就彻底脱离家庭，等到家中收到学校寄发的退学通知，杜恒已经远在某个海外国度。他的工作特殊、危险甚至疯狂，从进入培训起就随时可能死亡，但这种屡屡与自身极限擦身而过的刺激和战栗感，让杜恒浑身都充满干劲，他觉得真正的生活就该是这样的。

因此在杜恒眼中，年轻大学生喜爱的这些活动其实普通到不行，他们只是在藉此昭示自己已经拥有独立的选择权和决定权，而不用再受家教的条条框框拘束。

但杜修和他们是不同的。他乖巧的弟弟，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学校师长一件批评、没犯过任何的错误，只有他们那对严厉到扭曲的父母，才会要求杜修还要有超越满分、无懈可击的全方位优秀。

乖巧的绵羊老是被拿着鞭子无端教训，肯定会想要脱离围栏到自由的天地，随心所欲的吃草吹风的，但是绵羊不知道外头虽然好，却又有多少暗藏的危险和窥伺的豺狼虎豹。

而杜恒要做的，就是既让杜修能享受到那些隐密的渴望，又将所有的风险精准的控制在杜恒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于是，大学生所谓的「夜冲」，不过就是杜恒骑重机载着宝贝弟弟上山兜风的小事。

杜修对于哥哥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恣意，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他想扭头就走，但是眼光瞥见车身造型流畅、颜色沉黑酷炫、真正的红牌重机[注]，杜修却没有办法潇洒地转身离去。

念到大三，杜修可是连小绵羊的驾照都没有，在校内以步行或单车代步，在校外就是搭乘公车、捷运这些公众运输系统，而重机是只会从马路上引擎轰鸣着嚣张又帅气呼啸而过的一种符号，现在眼前却有一台要让他任摸任坐，怎幺可能会不心动呀！

杜修还在纠结，社团的朋友已经在车旁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发表羡慕嫉妒恨的感言，甚至央求杜恒载他们中的谁从这个路口到那个路口过过干瘾。

「Henry哥，拜托嘛～」

他们社团里一位有着桃花眼的小零嗲声撒娇到，他是社团乃至圈内的红人，素有大叔杀手的称号，听说年纪较大的圈内哥哥们都很爱他这一款。

杜恒看见杜修咬住下唇，一边抗拒着答应杜恒的欲望，一边又不希望杜恒被拒绝就转而载别人的小模样，别提有多惹杜恒怜爱了。

「我只载小修。」

桃花眼的小零也不恼，拿过杜恒手中的防护衣塞进杜修怀里，「阿修还楞着干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快点换上和你干哥哥一起去夜冲！」

于是杜修就在一群朋友的欢呼声中，换上防护衣、戴上全罩式安全帽坐到后座的位置上。重机座椅是向后高起的，因此杜修一坐上去身体就完全倾滑向前，紧紧的贴到杜恒背上。

「抱紧了。」

杜恒将杜修的两手拉到前方，确认弟弟牢牢扣住他的腰，脚上几下踩踏，重机就如同一尾鱼般迅速滑进夜色之中。

2016/12/26

[注]湾湾的机车车牌分几种颜色，以汽缸总排量区分：红底白字牌为550..以上大型重型机车；250..以上未满550..为黄底黑字牌；50..以上未满250..为白底黑字牌普通重型机车；50..以下绿底白字牌为普通轻型机车，俗称小绵羊。考小绵羊只要笔试，考白牌要笔试加路考不用受训，一般称呼为重机的都是黄牌和红牌，则还要先受训才能考照，考红牌驾照须先训练学科15小时、术科2时，考黄牌驾照须先训练学科4小时、术科2时，训练费用约在1700RMB左右，考照费用约160RMB左右，和考汽车驾照差不多钱，而买重机也赶得上买车的钱……。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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