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伤害大,现在不过是初现端倪而已。
灌了许多珍贵的补药下去,沈清玄的高热才止住了,而这一下,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这对他来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除非深受重伤,否则他绝对不会因为一点风寒就在床上休养这么久,而这次他这么一病,仿佛连带着整个沈家都陷入一片阴霾之中。
每年正月里沈清玄都是要去看望师尊的,栖谷老人对他有大恩,当年若不是栖谷出手相救,他怕是早就死在沈清泽派出的死士手下,更何况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对栖谷的尊敬怕是还甚于生身父亲,只是栖谷生性淡泊,又喜独来独往,早些年云游四海,收了沈清玄和鹰霆这两个徒儿,现在两个徒儿各自当家,他更是潜心修道,闭门谢客,不问世事,连沈清玄和鹰霆也不敢有过多的打扰。沈清玄唯一一次唐突师尊,便是苏木自尽那次,那时候他全然没了方寸,六神无主,强行闯进师尊闭关的洞府,绝望而茫然地恳求着栖谷救苏木一命。
“病好些了吗?”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墨色宽袖长袍,手中拿着拂尘,闭眼盘坐在宽大的草席上,那静谧悠然之态,让人觉得他虽未睁双眼,却对世间百态了然于心。
“回禀师父,都好了。”沈清玄端坐在稍小一些的草席上恭敬地答道。
两人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室,是栖谷常年闭关之处,石室呈圆形,中间立一石台,栖谷坐于其上,说话总是慢腾腾的,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韵却不容忽视。
“玄儿,为师听说你中毒了。”
“是。”
“为何不解?”
“徒儿不愿解。”
“有何不愿?”
“要解此毒,须损经脉,耗内功,伤五感。”
闻得此言,栖谷老人呵呵地笑了,他伸手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开口道“徒儿妄言,我栖谷之徒虽不敢说是天下之英杰,可也绝不是这等怯懦之辈。”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孰轻孰重你自当分得清楚,为师只有一问,到底是何原因让你不惜性命。”栖谷性情虽孤僻,却也随和,何况沈清玄是他爱徒,这多少年来,重话很少说一句,而这几句话显然已是动了怒。
他的徒儿,不会贪生怕死,可也不会枉送性命,既有解毒之法,就是伤了肢体又有何干?栖谷此生历经生死,尝尽苦辣心酸,遇到难处便以死了结,那是懦夫之举。
江湖莫测,若是他的徒儿死在别人剑下,那只能说技不如人,可若是在明知可活的时候自我放弃,那他宁愿自己斩了这没气性的徒儿,别让他污了自己的门扉。
沈清玄沉默良久,然后立起身来,给栖谷跪了下去。
“师父,徒儿要辜负了。”
“徒儿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快意恩仇,生死何惧,只可惜终究成不了栋梁,被私情牵绊,那些责任大义,竟然都忘了个干净。”
栖谷万万想不到他会如此说,掩盖在衣袖下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师父,他快死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怕。”
“我怕他离开,所以禁锢他,怕他死去,所以求您救他,后来,我又怕他恨我,便极尽所能去补偿,可我仍然怕,我怕他的冷言冷语,怕他眼里再也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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