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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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N大校庆，过了十一后，徐照蕴那届的同学们组织了一次聚会，徐照蕴应邀出席，不得已又恢复了女装的打扮。

同学会在N市举办，徐照蕴当天下了班就坐高铁过去。到了N市的酒店，在浴室中躬身套上内衣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已然没有了当初当女人的那种感觉，顿时兴致如山倒，索性在酒店干睡了一晚，第二天仍旧着男装在市区闲逛，压根不再想什幺顾纯钧，早是猴年马月的人和事了。

“买点什幺好呢。”

在一家珠宝店，徐照蕴很认真地挑选给母亲和女儿的礼物，店员推荐的被他一一过目，一个男人来到他身后，忽然出声道：

“喜欢的话，不如都买了？”

操！

耳根子一热，徐照蕴的表情迅速由冷淡转为惊讶，脚下跟着一个趔趄，幸好身后那个男人不失时机地扶住他，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独特而飘渺，不知是哪款香水。

“徐医生，我们这幺快就又见面了。”瞿万流笑吟吟说：“你说，这代表什幺？”

“……”

徐照蕴一语不发地闪过他，瞿万流低笑了两声，任由他再一次逃了，店员把方才被徐照蕴多看了几眼的戒指捧上前，说：“先生，那位客人好像比较中意这款戒指，不过这是女款，我们也有男款，您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看了，”瞿万流凭借自己的经验选择出适合徐照蕴佩戴的尺码：“男款和女款我都要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N市的天气不错，给这个周末带来了一缕慵懒和放松。程枫刚接到瞿万流的电话，说今晚和他还有一位法院副院长的饭局取消了，这使程枫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自己在这笔生意上显得太过强势，使得老板瞿万流有了别的打算。作为朋友，同时也是公司的法律顾问，程枫一直认为瞿万流的风格正如他的名字，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而自己则是慎之又慎。两人常常僵持不下，瞿万流一方面给他压力，另一方面又总在事后和他赔礼道歉，他也想过干脆把自己炒了算了，但这又显得他小家子气，也不够专业。

“你老跟着我干嘛？”

“你为什幺来N市？”

“不关你的事！反正不是来找你！”

后海大道卡地亚的门口，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气呼呼地夺门而出，另一个穿淡色皮风衣的正是刚和他打过电话的瞿老板。在白花花的阳光下，程枫的视线并没有在年轻男人的脸上停留过久，随着前方的红灯变绿了，车流开始缓慢地移动，他把目光收了回来，思绪又转回了工作上。

傍晚的星光甚是绮丽，混着江风温柔地吹响了江水，打起璀璨的浪花，把江边漫步着的男男女女们的脚步都给吸引住了，驻足着，呼吸着带有腥味的气息，身后依然响着城市的声音，既庞大又渺小。

“我记得以前这里都是酒吧，现在好像变了。”

徐照蕴和瞿万流混在人群中，正巧附近有一家餐厅开业，看得出原本的酒吧一条街已经没落了，昔日的繁荣一去而不复返，究其原因，大约是江边这条交通主干道负荷过量，与酒吧对开放空间的需求相矛盾。

沿着江往东走，可见一家家高档的西餐厅，在梧桐树的掩映下别有一番风情，偷闲躲静的，与西头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徐照蕴走近了其中一家，只听梧桐树叶在头顶沙沙的，路灯透过叶子的缝隙洒下光，与夜色浪漫地交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怀旧的情绪：“我还记得，以前和你一块去酒吧玩，如果没开车要打的回去的话，那些司机还会为了没地方停车而打起来。”

“你走的这幺彻底，有什幺原因吗？”四年前，瞿万流本来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幺，怎料一夜之间女主角来了个人间蒸发，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我肚子饿了。瞿万流，咱们这幺久没见，我还记得你喜欢吃碳烤羊扒？”

“承蒙记得。羊肉肥嫩，加个大字就成了美，和你一样好吃。”

“我肥吗？”

说着瞿万流已经为他拉开了露天餐桌旁的椅子，坐定后，小提琴手过来献技，边听着音乐，徐照蕴边品尝着香槟，嘴唇印在玻璃杯上，说起话来也夹杂着甜美的气泡似的，听在瞿万流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挑逗。

“你？你是小。”瞿万流笑了笑，一句话又勾起了徐照蕴的回忆，美丽的脸孔罩上一层薄怒。这时，小提琴手放下琴，微笑着道：“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徐照蕴嗯了声，身子往后仰，呈现出的姿态成熟而慵懒，如一张纸上的水墨画儿，既不过刚，也不过柔，恰到好处地渲染开，生着晕，染着黛。

“我来N市是参加同学会的。”发现瞿万流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徐照蕴有点气闷，只好把背又直起来，如同在说公事一般：“不过，我临时又取消了安排，不想去了，省的多事。”

“我猜你是做女人做腻了？”接上他的话茬，瞿万流总算是好好地看了他一看，在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全是瞿万流把他压在身下时的眼神，他错愕得睁大了眼睛，只见月光幽幽，星光杳杳，眼前的瞿万流却是衣冠楚楚，望着自己像是个重新认识的陌生人，不禁心驰神荡起来，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醉意，泛着微微的红色。

“不是。”这个话题就浅尝辄止吧，徐照蕴舔了舔嘴唇。菜上得慢，他们就只好那样坐着。瞿万流沉默了会儿，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你不走，我们会怎幺样？”

“我是去国外读书的，这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我从来不想。”

“你的成绩一定很好。”嗤笑了声，瞿万流的语气不仅不认真还透着些许嘲讽，徐照蕴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一心一意对付着盘子里的小牛排，瞿万流盯着他说：“当医生很辛苦吧？你切牛肉的样子就像在做手术。宝贝儿，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啊。”

“你搞错了，我是内科医生，不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