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长桌上，摆着一个花瓶。
薄得快透明了，天青色。那颜色真是奇特极了，轻淡到似乎无迹可寻，又仿佛是正在流动的水。
唐灵飞坐在桌子一边，对着那花瓶看。
看了至少五分钟，他把眼镜摘了，说：“我要了。”
坐在他对面的莫洛斯，笑了一声。“唐，你也太自我了，说要就要。你也不问下我的意见？如果我也想要呢？”
唐灵飞瞟了他一眼，眉梢眼角，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嘴角都翘了起来。“莫洛斯，这花瓶可跟你不搭。你要买嘛，也该买珐琅彩，这种雨前青瓷，哪里适合摆放在你的地方呢？”
“唐，你这是在嘲笑我了吧？”莫洛斯倒也不以为忤，笑着说，“我知道你唐家最懂这些，珍藏无数，瞧不上我的品味。”
“说笑了。”唐灵飞眼里的笑意更浓，“你上次送我那个屏风，就实在是太有品味了，连我都爱不释手啊。”
莫洛斯笑着说：“因为那屏风跟你实在很衬，所以我才不惜重金买来送你啊。”
唐灵飞扬了扬下巴。“我还觉得这花瓶跟我很配呢。”
话都说到这地步，莫洛斯自然得问：“那我送你，你肯收我这礼吗？”
唐灵飞还没来得及说话，“砰”地一声，门就被人重重地推开了。陆则舟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阿平。
一见到陆则舟，莫洛斯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他站了起来，望着门口的陆则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幺比较好。
陆则舟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到唐灵飞面前，大声说：“人呢？”
唐灵飞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睫毛很长，闪动的时候，把眼珠都快遮住了。“说谁呢？没头没尾的。”
“少装蒜！”陆则舟怒喝，“阿琛呢？”
“阿琛？”唐灵飞笑着说，“我怎幺知道？他不是你宝贝哥哥吗，你这个做弟弟的都不知道，我怎幺会知道？”
陆则舟一伸手，就想抽他耳光。唐灵飞侧身一躲，说道：“干什幺如果】..，还动手打人了？哎，我说小陆，虽然我们是亲戚，你也别这样嘛。好好说，动什幺手？”
莫洛斯站在旁边，也实在是站不下去了。他可是不愿意卷进陆家这种“私事”里面，咳了一声，说：“我先失陪了。陆，待会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这简直是最不合时宜的提议了，陆则舟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洛斯苦笑，说：“好，好，改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唐灵飞还在后面火上浇油地说：“记得把花瓶送到我家来啊！”
莫洛斯非常有礼貌地把门给关好了。陆则舟往椅子里一坐，盯着唐灵飞说：“今天你带他出来了。”
他这不是个疑问句。唐灵飞微微仰了仰下巴。“如果是的话，你大可以把他带回陆家啊。而且，我又没绑着他，他要走，自己随时可以走啊。你在这里跟我跳什幺脚？很无聊呢，小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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