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想起了父亲,墙上一张画作就是他父亲的模样。
再接着是他的母亲,那个美丽的女人很少笑容,她总是穿着无比华贵的皮料,却永远一脸冷峻。
最终他想起了自己。
记忆回归了他的大脑。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
帕西瓦尔又往后念诵了两本,然后闭上眼睛,虚脱地躺在宽大的椅子上。看来他又一次顺利地熬过了药效的副作用,而往后的两个月他将不用担心任何人读取他的思想了。
休息了几分钟后,他挥手把防止自己找到的魔杖抽过来。解开了自己与椅子的禁锢,又把写了字的羊皮纸烧掉。可当他解除门锁的咒术,打算前去看看克雷登斯练习得怎么样时,却发现赛比站在门前,似乎已经等了好一阵子。
“怎么了?”帕西瓦尔问道,顺手又把书房门关好。
只见赛比慢腾腾地鞠了一个躬,又慢腾腾地把大脑袋抬起来,用那种令人心急的缓慢语调,道了一个火烧眉毛的消息——
“格雷夫斯少爷,那个陌生的家伙弄坏了玻璃瓶,还弄坏了自己的头,弄坏了我修建的草坪,还弄坏了今天的好心情。”
帕西瓦尔愣了片刻,听懂赛比在说什么的一刻心头一滞,狠狠地暗骂了一声,飞快地往院子跑去。
克雷登斯是个傻孩子,傻到不能再傻的孩子。傻到帕西瓦尔让他“没有见到瓶子飞过来,就一直继续”,他就真的一直在继续。
哪怕咒术出了问题,直接往他的脑门上撞,他也会一遍一遍地练习,一遍一遍地反反复复。
他打碎了一个瓶子,不清楚那个瓶子是砸在他脑袋上砸毁的还是被他咒术击穿的,碎片到处都是,克雷登斯的脑袋上也有破口。他好像永远会把自己弄伤,即便不是他亲自弄的,也会间接让别人弄伤他。
帕西瓦尔赶来时,克雷登斯正又一次把咒语喊出口。
他吐字非常用力,仿佛要用声音勾勒字节的棱角。一束光线也如之前几次那般从杖尖飞出,只是这一次非常夺目,非常尖锐。
它打在了玻璃瓶上,而这时克雷登斯应该往上挑起杖尖,使得瓶子先浮到空中,再往他的方向走。但还没等他调整魔杖的角度,瓶子则直直地往他的位置蹿。
它速度极快,快到帕西瓦尔都来不及防御。克雷登斯太想做好了,以至于这个咒语不仅仅从魔杖尖射出,还直接从克雷登斯的体内释放。
双重力量让瓶子像子弹一样脱膛,向着克雷登斯的脑袋准确无误地击来。
帕西瓦尔赶紧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克雷登斯的手。
瓶子飞行的速度太快,帕西瓦尔也没法准确预判它的位置,只好朝瓶子运动轨迹相悖的方向划了一道,脱口而出——“粉身碎骨(Reducto)!”
魔杖再次划出光芒,玻璃瓶于空中四分五裂。
帕西瓦尔立即捂住克雷登斯的眼睛,以免近距离的爆破将碎片洒到孩子的眼里。克雷登斯死死地抓着魔杖,帕西瓦尔则死死地抓着克雷登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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