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园林院落本就建的独具匠心,玲珑精巧,再一路铺上各色菊花,菊株林立成片森严似墙,疾风只扫去了花瓣上的尘土,刚刚停下的雨这会儿又下了起来,不过只是毛毛小雨,涓涓如丝,倒把这一片菊林笼在了一片朦胧薄雾中,花朵更显得光华四耀。
菊林远景壮观,近看却是千姿百态。看花瓣,有的像金钩,有的像彩带,有的像丝线,有的像鱼鳞;看花朵,“紫袍金带”红黄衬映,“金钱菊”遍洒金星,“粉面寒枝”英姿飒爽,“一捧雪”洁白如霜。各色花朵一簇簇似孔雀开屏,一团团像烟花迸放。看“金毛狮”长发蓬松昂首傲然,“黄魁龙”摇头摆尾张牙舞爪。时有劲风袭来,整个菊园就震荡起来,仿若是披鳞带甲,龙腾狮舞。
“好一个‘风刀霜剑严相逼’!”梅长苏赞叹,“在这风霜里还真是大放异彩,在下实在是敬佩。”
主人听到夸赞,哪有不开心的?当下就笑眯眯地抚着胡须,将四人引进阁内。
这位员外十分和善好客,这一回带他们到此处,也是蔺晨的一点心意。
萧景琰和梅长苏都不是什么拘谨的人,然而平日里受的拘束却太多。原本梅长苏已经可以功成身退,金陵里也没他什么事了,可是就像他说的——耽于情爱,无趣至极。借了个假死的名头在外面跟他瞎混了两年,身体渐渐养了起来,还是熬不住心里那点事儿,不等人找着,自己就乖乖回去了。回去之后这三年,成天就住在那个鸟笼似的皇宫里,虽然能天天看到萧景琰,也不能就说日子多么舒坦。
蔺晨刚带着飞流把他抓出皇宫的时候,梅长苏跟他说过现在就住在养居殿旁的一个偏殿,离各处都很近,还算方便。也能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大体上还是挺自由。不过蔺晨猜想,他作为皇帝陛下最看重的人,后宫那些个妃嫔估计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只是按他的性格,他彻底懒得搭理这些事罢了,反正也牵扯不到,与他无关——但是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不方便。倒是听说那位皇后是个温良本分的厚道人,总不至于还敢给他什么气受。
那个萧景琰就更不用说了,天天面对一堆奏章和木着脸只有两个表情的大臣,恐怕没毛病也得被憋出毛病来。这次难得出来,蔺晨就打算带他们好好见见这些高谈阔论的人,好歹也能多敞开心扉,疏解一下心里闷着的一口气。也叫这个萧景琰多沾染一些尘火气,免得庙堂之高居久了,也变得不食人间烟火,那这皇帝当得也真是失败。
那员外甫一进门,就忙招手唤来侍女,要她开始上菜。
一行四人加了此处主人便拐进了饭厅,饭菜正一道一道摆上来,鸡鸭鱼肉都烹饪得很是精致,还有粥面点心,全都是姑苏本帮菜。
姑苏和金陵挨得很近,这时萧景琰许诺的一月之期也还仅剩三四日,一行人只好慢慢往回走,再回金陵前到姑苏逛一逛。虽说相隔不远,此处的菜和金陵稍有不同,从口味到烹饪习惯都不尽相同,金陵菜式更加醇厚,而姑苏菜式则相对要甜一些。萧景琰刚夹起一块松鼠鳜鱼放进嘴里,就微皱起了眉头。
“萧公子可是觉得吃不惯?”老员外看他这样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问。
“没有,只是有一点……”
“哈哈,老夫明白。你们金陵人不太习惯我们姑苏的这个甜味也是正常。不过几位是金陵来的客人,来到了我姑苏自然是要尝我姑苏最特色的菜。别的我不敢打包票,光这一桌菜,那我可以说是非常地道,保证纯正的姑苏口味。”
梅长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清甜爽口,很有味道。咽下一块鱼冻就对老员外道:“我这位朋友,向来吃习惯了粗茶淡饭,自然吃不惯这些精巧的食物。”
梅长苏是在暗指萧景琰在军营时,肯定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大多时候都是干粮充饥。
老员外一愣,随即又笑道:“莫不是觉得腻了?”
萧景琰摇摇头:“多谢员外,这些菜都很好吃。”
老员外却明白,看了看萧景琰并没有动几次筷子,叫来一名侍女,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片刻,适才离开的那名侍女就端了一碗茶和一小碟浅黄色的黏稠液体过来,放在萧景琰身前。
萧景琰疑惑着,一旁的蔺晨就先解了他的惑。
“这怕是老兄制的木樨清露吧?”
老员外笑着点点头,道“我看萧公子胃口不太好,让他喝一碗木樨茶,既能解腻,又能舒肝开胃。”
萧景琰忙起身道谢,梅长苏也笑吟吟问:“原来这就是木樨清露,听说极为难得,就这么给他吃了,不会可惜吗?”
“好东西就是该给需要的人用,若放置不用,那才可惜呢。”
之后又在姑苏城里逗留了两天,萧景琰一算,一月之期将至,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回金陵了。梅长苏想了想,还是决定同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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