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星河趴在房顶上,等他将那些翻来覆去地情话听到开始无序的循环之后,他才欣欣然跳了下来,像是一只被风吹远的蝴蝶,往车队方向飘去。而还距离那幺五六里远的时候,蒲星河就陡然意识到了不对。
里面的人变多了。
……其实也没有多很多人,但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喧闹。
杜无偃已经从车里爬了出来,坐在前面的座位上,他半侧着脸,颀长的手托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披散开来的青丝填满他手指的缝隙,犹如细细的溪流。杜无偃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给身前汇报了一大堆的人做了总结:“我不相信。”
对方被噎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蒲星河没心没肺地凑过去——反正需要他上心的事情也不多,太多人会赶在蒲星河意识到“哦还有这件事”之前将一切都处理好,可以说,爬房顶偷听别人滚床单已经是蒲星河最近以来最上心的事情之一了。他也不在意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只是按照自己心意,很直接地飘到了车子的菱角上,低着头冲杜无偃一笑。
杜无偃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其上。
但是杜无偃身边的人,可没有谁会忽视掉那幺大的一个人。只见蒲星河从车篷上跳下来,将杜无偃挤开,两个人蹲在一个位置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肢体触碰。杜无偃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件事。
当时,蒲星河就感受到了好几道目光笔直地戳到了自己身上。
真有趣。
蒲星河对这几个人眨眨眼睛,觉得事情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在这多出来的几个人中,最显眼的是披着一件暗绣着牡丹长衫的男子,年龄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从打扮到五官都和杜无偃有很多相似之处。他望向两人的目光,也是最复杂的那一个。
像是活见了什幺让人恶心反胃的东西,可是掩盖在这种情绪之下的,却是极端亲昵的仰慕和渴望。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对于完全洞察了他身上每一条细微的肌肉和血气流动的大宗师而言,如隔岸观火一样的清清楚楚。
可杜无偃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而最露骨的杀意,则是一个躲藏在阴影中的人,蒲星河没有去找这个人,但他知道,如果那个阴影里的家伙敢冒头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拧断对方的脖子。这让蒲星河隐约有些期待那个小家伙蹦跶出来了。但最后令蒲星河失望的是,最后那位还是忍了下来。
站在那个和杜无偃长得很像的青年身边,则是一个颇为瘦弱温雅的青年,众人之中,就属于他看起来最没什幺特殊的情绪,对于蒲星河瞥来的目光,甚至还很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蒲星河收回了目光。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欢这个人的笑。
这三个人都压下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人炸了:“你是谁?!”
周狴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逼问着蒲星河,像是强迫症遇到了一块粘在雪白墙壁上的污点——非要铲掉他不可:“竟敢如此对教主无理,是想要我教你做人的道理吗?”
蒲星河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无视了周狴:“好玩。”
这句话是对于杜无偃说的。
杜无偃还在垂着头想事,被蒲星河打断了思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忍不住警告了蒲星河一句:“这是我的人。”他在提醒蒲星河,这个人他照着,不允许随便对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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