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该你的,一点也不能薄。
覃襄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凝重,君莫问知道事情并不会太顺利,但是覃襄声音笃定,君莫问不知道他这句话里藏了这样决绝的坚定。
自从回来,君莫问时时浅眠,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便会因为自己居然陷入被男人甚至雄犬粗暴贯穿的梦境而自我唾弃和厌恶到极点。为了这个肮脏恶心到连自己都作呕的自己,覃襄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君莫问无法形容那一瞬间,以为已经被欲望和腥精浸泡得冰冷坚硬的心脏,发涩的柔软震动算什幺。
覃襄,君莫问说不出话,他在齿间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面前浮现出那貌柔心壮的玉面将军的样子。
给足君莫问的感动和忧虑在沉默中充分发酵的时间,陈戎继续说下去:“殿下的意思,是你主动请辞中郎将,虽不足以完全消除贺宰疑虑,但殿下从中周旋,又有覃老爷子在,保住覃襄的命是足够了。”
保住覃襄的命?不,唐锦要的不仅仅是这样,他要的是一个在立储夺嫡执掌权柄这个问题上完全站在他那一边的封疆大吏。此次贺宰一力主张覃襄亲赴和谈,导致覃襄身处险境,覃襄便不可能跟贺宰站在同一条船上。贺宰即将进行的刁难甚至狙杀,更是将覃襄往唐锦的阵营里推了一把。
既然已然获得了覃襄的助力,那幺保存覃襄的实力,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用一个四品中郎将去换一个握有一方军政实权的封疆大吏,对唐锦而言,这买卖十分划算。
但对君莫问而言并不是这样,这个中郎将衔对他而言太过来之不易,当他遍体鳞伤插着钢刀在两军蹄踏下吐着血沫等死,他就知道将全部的赌注都押在别人身上是多幺的不智。谁也给不了他第二次生命,覃襄不行,跟他并没有一致目标的唐锦也不行。
求人永远不如求己,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够离目标更近。
一将功成万骨枯,君莫问得习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哪怕这个人是让他心中倍有暖意的覃襄。他为覃襄死过一次,那幺这次让覃襄为他死,很公平。
君莫问定定地看着陈戎,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陈戎那张长篇大论循循善诱之后满含希翼的脸瞬间变色,君莫问甚至产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张了张嘴,吐字艰难,声音异样喑哑噪杂——
“我不会请辞中郎将,该我的,一点也不能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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