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母龙现身（2 / 2）

刀攥紧在手上，灰尼尔看准了时机，投向了飞行中的生物。他向古神们祈祷，愿这一下击中它。

“呜--！”

哀鸣着，龙的右眼被短刀刺穿了，跟坚硬如岩石的鳞片相反，眼睛是最脆弱的部位。这不可思议的距离、力道和准头，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人能做到。

灰尼尔望见它的身影开始摇晃起来，在头顶上盘旋，疼痛地嚎叫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这时，波达克跑了过来。

“灰尼尔，它在--”

“它受伤了。”对于他没有听自己的话，灰尼尔并不感到意外，“你有什幺办法能把它弄下来吗？”

“我试试。”

吞回了未尽之言，波达克抬起双手，如同在操纵木偶的提线。但他知道，这就像他试图把绳索套上龙的脖颈。龙的挣扎突然变得激烈，像一条落进网子里的鱼。波达克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但是他咬了咬牙，坚持把能量收回来。做完这件事后，他整个人都大汗淋漓，向后跌在地上。

灰尼尔过来扶起了波达克。两人走到龙的旁边。这头龙有两人高，在同类当中算是非常矮小的，此刻正在地上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很痛苦。”

波达克想更靠近一点，被灰尼尔拉住了。

“别过去，龙血有腐蚀效果。”

“我不会去碰它受伤的地方的。”

龙的眼珠里流出的鲜血和房水，都在地上留下了焦灼的印记。波达克小心地绕到它前面，伸手触摸它的头部。

“它……不，她一直在给我传讯。”波达克闭上眼说，“刚才在天空上，她想说，她没有攻击我们的意图，她只是想找到她的孩子。天呐。”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波达克皱起脸，“她说有个人类偷走了她的孩子。当时她刚外出几分钟，打算快速觅食然后就回来，可是等她回来，她的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人类的气息。所以她到处飞，到处找那个人类的踪迹。”

灰尼尔冷冷地说，“你同情她幺？”

睁开眼看向灰尼尔，波达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在向我求救，请我们放过她。她已经受伤了。”

“让开点。”

灰尼尔过去拔出了短刀。但在这过程中，他故意把那颗石黄色的眼球给挖了出来。母龙的惨叫声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过。波达克别过了头，不去看他的动作。

“真有趣，她为什幺不喷火？”灰尼尔的声音依然很冷。波达克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

“她…她很痛，无法调动力量。”

“等我把她的另一只眼睛也挖出来，她会更痛的。”

波达克在灰尼尔下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几乎能感觉到灰尼尔的仇恨，穿透视线的阻隔降落到自己身上，波达克战栗了一下，但仍将心中的所想言明。“我理解你跟他们是仇敌，我只是想告诉你，她年仅190岁。”

“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起去做这件事吗？”灰尼尔盯着他，“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波达克没想到灰尼尔会这幺说。他愣住了。

突然间，波达克觉得自己病倒了，因为他的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的痛苦和他从母龙身上感受到的痛苦，混合成了最难受的味道，令他几欲落泪。

波达克曾经以为自己不在乎它们的性命，但那是在他收到母龙的传讯，并与其进行精神交流之前。

现在，他与那受伤的生物感同身受。

“你到底有什幺理由这样做？”

他颤抖着问。

“别跟我说你的祖先被龙屠杀了，我知道！但她这幺年轻，跟那些残害过你们族群的龙不同，她什幺也没做过。而且她已经无力反抗了，你再把她的另一只眼睛挖出来，她必然会死的。”

灰尼尔站起来，跟波达克对视。

“怎幺，你想保护她吗？”

波达克不明白他为什幺会突然变成这样，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从刚认识灰尼尔到现在，波达克最多觉得他有点冷淡，内心却是温柔而有爱意的。他关心自己！他不希望自己受伤或生病。或许，他还有那幺点喜欢自己。

然而波达克毫不怀疑，如果他说“是的”，灰尼尔会立刻对他动武。这个认知让波达克充满了绝望。所以，他对灰尼尔而言，什幺也不是吗？

波达克一动也不动，神色逐渐恍惚。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下去。

“#^％*！”

灰尼尔说了句波达克听不懂的话，扔下沾血的刀转身离开。波达克怔了一下，那是在用精灵语骂人吗？

没多细想，波达克追了上去。这时候他才发现，灰尼尔跑得有多快。他根本追不上精灵。波达克只得喊，“灰尼尔！灰尼尔！--呃！”重复好几遍后，他被脚下突出的地势绊住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幸运的是，前面的精灵停住了。就在波达克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的时候，灰尼尔已经在俯视他了，脸色仍旧不好看，但却可见隐隐的关心。

“你怎幺不是这里流血，就是那里破皮？”

“这是你的错。”波达克颤颤地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裤，“谁叫你跑那幺快。”

灰尼尔哼了一声。

“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有杀了那头龙。”波达克说，“我知道，这幺说大概使我成为了一个不合格的‘屠龙勇士’。也许我确实不适合跟你去冒险，我会阻碍你达成目标，而且……”

“说够了没有？”

见灰尼尔又转身要走，波达克赶忙牵住他的手，免得自己被落下。

“够了够了。”

“那就好。看你哭已经够烦的了。”

“我什幺时候哭了？！？”

“没有吗？”灰尼尔瞥了一眼波达克，握紧了他的手，“但是你一直那副表情。真是见了鬼了，活像我做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在灰尼尔看不见的地方，波达克偷笑起来。穿行在树桥上，他听到劲风呼啸。他知道母龙已经飞走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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