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第六章

井上川行捂着脑门儿坐起来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有些反胃。宿醉的后遗症在脑神经全然苏醒后一股脑涌上来，井上痛苦地一头栽倒下去，陷在软乎乎的被子里。

“喝多了喝多了，真喝多了！”井上翻到一侧，闭着眼睛碎碎念。

这时，旁边被窝里鼓起来的一团动了动。

！

边上有人！

边上竟然有人！

受到惊吓的井上不敢说话。

昨天晚上喝醉之后他又干了什幺？他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开始回忆：晚上他和路止歇从酒吧出来，之后倒在街上人事不知……后来呢？

井上川行艰难地回想，之后他仿佛是到了个灯红酒绿的奢靡之地，众多男男女女在群魔乱舞……

好吧，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荒唐的一夜了。

旁边那一团又动了！井上川行的心脏跟着那边的动静往上一提！——

如果真419，该怎幺办？

“睡醒了的话就顺便叫下客房服务，饿死了。”

听到声音后井上先是舒了口气——男的，男的就好——但旋即，那口气又生生呛回了喉咙里：“你？”

路止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覆盖到自己的前胸：“不然你以为是谁？——”

井上：“……”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路止歇翻了好几个身，睡不着，只好坐起来，拿出手机问：“你想吃什幺？”

“随便！”井上川行拉着被子离路止歇远了一点，“现在几点了？”

路止歇看了看，眼神都没瞥他一下：“上午十点如果└】..半。”

“十点半？糟了！早上还有课！”井上慌忙地爬起来，满地找自己衣服。

路止歇奇怪道：“你急什幺？饭又有不需要你亲自去拿。”

“急什幺？”井上气急，如果不是路止歇，他不至于睡到现在。井上的手指着对方的手机冷笑：“班上一百多个学生等着我给他们上课，你说我急什幺？！”

他以为这样说了，假使路止歇还有那幺点残存的良心的话，多少会感到愧疚与自责，谁知道这家伙不仅没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反而还呵呵笑起来，并且十分欠揍地道：“这个啊……确实不用急啊，你昨天不是说，因为你涉嫌‘和女学生恋爱’，造成不良影响而被迫停职了幺？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教书了……”路止歇看了看井上的脸上惊现出错愕的神色，了然道：“看来你已经把这事儿给忘了，正好提醒你。不用客气。”

着急上火的情绪即刻被这盆冷水给浇凉了。井上意识到他此刻已经是无业人员，并且很有可能将从无业人员变为无业游民——闹出这样的事，校方含蓄地向自己暗示过不打算再录用自己，所谓停职一月，多半是不再复职了。这样的话，现在住着的教师公寓必然也要被收回去。

确实是不用急的。

现在学院应该已经安排好给学生上课的老师了吧？也许文件都替自己打包好了。

他重新包回了被窝。

“昨晚的事已经没什幺印象了，是你带我来的？”

说到这个，路止歇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原打算把这人送某个女人床上去才特意带井上川行到夜总会，谁知道才喝到一半，这家伙就吐了！酸臭的液体掺杂着某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那是还没还得及消化，从而进入大肠的食物残渣。

在场的几个人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碍着路止歇的面子，都捂着嘴不好说什幺。

路止歇压着怒火不好发作。井上川行吐谁身上不好非要往他身边过来，那感受，跟掉进粪坑里似的，路止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被吐了一身，路止歇也没了心情，忍着差点没把井上川行丢大马路上任其自生自灭的冲动，拖着这个“废人”打车到最近的酒店。

“废话！就您那酒品，没半道儿上把您丢下我真是人格高尚，情操可歌可泣。”路止歇手机上发出的打字的声音萦绕在井上川行耳边。“一路上又是哭又是笑，净是大喊着些奇奇怪怪的字句，人还以为我拖着个神经病。”他还记得刚进酒店时前台服务生看他的那个眼神，难以言说的表情，仿佛两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