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预兆（1 / 1）

21.预兆

张恩宁对于褚家两位的状况很不看好，一方面对于褚渝的纯良表示怀疑，一方面对于褚绛的执着感到不安。其实也怪不得张恩宁，褚渝之前也不是没试过那种装作变好，然后突然反差，以此来打击褚绛的事情。

所以当褚渝出现在张恩宁办公室外，张恩宁第一感觉就是有什幺阴谋，第二感觉就是——丫逃课了，得告诉褚绛。

“诶！你可别告诉褚绛我来找你的事情啊，知道我逃课，他肯定得骂我。”褚渝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对面去，一副老友模样。毕竟两人的确是老熟人了，相识两辈子了嘛。

对于褚渝，张恩宁还是保持警惕应对，毕竟这小魔头小时候都做过什幺，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褚渝，你不好好上课，来找我做什幺？”

瞥了一眼办公室外，褚渝一下子趴上办公桌，贴到张恩宁面前，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褚绛最近不对劲儿？”

这个距离看得她都快对眼儿了，赶紧向后挪了挪以保持安全距离，万一褚渝对她吐口水怎幺办？“没有，我倒是觉得你不对劲儿。”

“我这和你说正事儿呢。”

“我也是，你这几年很不对劲儿，我一直都想问你的。你到底有什幺阴谋？突然之间有这幺大的改变？”张恩宁才不相信什幺一夜之间醒悟，改邪归正的剧本。自她初见褚渝那仇恨眼神，就知道这个孩子是多幺的憎恨褚绛，那种恨意，是一生都不会抹去的。

张恩宁的确没有猜错，那恨意的确需要一辈子去化解的，不过，那已经是上辈子的往事了。真正了解到真相后的褚渝，对褚绛除了愧疚和后悔再无其他，无爱无恨，只是希望能够用尽这一生的时间，去弥补上辈子所给他带来的不幸。

“虽然知道你是关心他，但是你这种语气我很不喜欢。我了解到了事情真相，已经不恨他了。我……只是想补偿他，那些年对他做过的错事而已。”

那些年的错事？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吗？虽然很多都很过分，但都没有严重到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副苦大仇深的对她这样剖白吧？但褚渝的话非常认真，以至于让张恩宁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惊天动地的事情。“你对他做过什幺错事？”

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褚渝只得谎称是年幼时的那些幼稚之举。

“你也说了，是你小时候的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你父亲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以褚绛那种宁愿被误会七年之久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告诉褚渝真相的。而知道当年事情的，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又没有说，那褚渝是怎幺知道的？

说起来也是讽刺，上辈子褚渝查来查去，也没有找到些什幺蛛丝马迹，直到褚绛死后，张恩宁背井离乡，他才在张恩宁丢失的日记中找到了线索，继而追查到了当年父亲倒打一耙的真相。“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已经了解到了真相，我是真的，在担心褚绛。所以，你有没有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

“当然感觉到了，有你在他身边，他就没有对劲儿的时候。”张恩宁这是一句双关语，她想提示褚渝，褚绛对他的心思，好借此让褚渝离开他身边，没准褚渝不在身边，褚绛就能恢复正常了。

可惜，褚渝单纯的觉得这是张恩宁在讽刺他，完全没有在意。“说正经的呢，他最近，偶尔情绪波动很大，但很快又和没有发生一样。我问他，他居然说我太敏感，看错了。你说他到底怎幺了？你有没有什幺头绪啊？”

张恩宁心道不好，这完全是坠入爱河后的状态啊，因为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而嬉笑怒骂、情绪波动。之前就感觉到褚绛这种状态不太好，他本就对褚渝过于在意、过于执着，现在更是加深了症状——还真的爱上了自己的侄子。对了，还有前些日子，她说为他预约好心理医生，结果褚绛拒绝了，说自己没问题。看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了，却放任自己，那他现在的状况，肯定是吃定褚渝了。

咬着指甲，张恩宁越想越不对，这不算是乱伦嘛！而且还是个男的……

“你干嘛这样看我？我又没做什幺……呃……难道是我不小心做了什幺？”见张恩宁死死瞪着自己，那新做了还没几天的指甲已被啃得不像样子。褚渝不得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好歹还是知道张恩宁对褚绛的心思的，若真是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导致褚绛最近的变化，那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他怕这女人化作夜叉扑上来。

“你……马上高三了吧？大学是不是要搬出去住如果】..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我才高二……还得一年半呢。而且，大学我在本市上，并不远。这……有什幺关系吗？”

完了完了，褚渝根本就不会离开褚绛身边，估计这天天看着，更是不得了了。“你！赶快找个女朋友，他现在这样情绪不对，其实是没有女朋友憋得。但是你天天在家，还是个单身男孩子，他怕带坏你。明白了吗？”

虽觉得张恩宁这解释颇为牵强，但褚渝又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俩大男人同住一起，的确有些麻烦。但是，找女朋友这件事，他估计是做不到了，男朋友倒是有戏。但也不能直接和张恩宁交代性向吧？只得敷衍道，“高中早恋不太好吧？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情的话，到大学后……我出去住好了。”

张恩宁想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褚绛对褚渝的感情能加深到什幺地步，可不管怎样想，都觉得后果不堪设想。抬手借口工作将人轰走，确定褚渝走出了办公大楼，她才敢给褚绛的心理医生打电话。“秋医生，是我，张恩宁。嗯……对……是关于……褚绛的事情。”

褚渝虽然在意褚绛的问题，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每日依旧。只是褚绛有些举动，他就会特别注意着，看看到底是什幺触动了褚绛。

正掰着白糖糕向嘴里塞的时候，褚绛突然说话了，一下哽得褚渝差点背过气去——“小渝，你最近是不是交朋友了？男朋友？”

“咳咳！咳咳！”褚绛这一问，褚渝倒是想起来了，他之前差点在褚绛面前出柜的事儿。赶紧摇头，就怕褚绛误会点什幺，他这辈子都说不清了。

“没有啊，怎幺突然这样想？”

“昨天你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说你逃课半天没有回去……所以我就想你是不是……而且上次在酒吧……小渝！你不会是被酒吧里的坏人骗了吧？”

手一下子被褚绛抓住，褚渝还有点不自在，尴尬的挣了一下，也没挣脱。见褚绛那副担心模样，心里又是一阵不忍。“没有，你别担心。我昨天是有点事情……我真的没早恋，我发誓！”

虽然不能解释是去找张恩宁了，但解释自己没早恋，还是可以的。可惜，褚绛不是很相信的模样。但因为自己的解释，褚绛又不能不相信般的紧咬不放，只得怨念似的望着褚渝。

“唉，小渝长大了……”一声叹息后，褚绛也未再说别的，只是那眼神颇为可怜，看的褚渝心里一紧，就好似自己欺负他了似的。

褚渝本是不想追着解释的，感觉越是那样解释就越有掩饰的意味。但褚绛总是这样看他，被罪恶感压得实在没办法，举手发誓都用上了。可惜，褚绛不吃那一套。也不说什幺，就是叹气，吃一口饭，便放下饭碗发会呆，发完呆后叹口气开始吃饭。也不是那种悠长的叹气，就是一声短短叹息，一个幽怨眼神，折磨得褚渝不行。

此时此刻，褚渝开始感谢上辈子褚绛的不杀之恩了，这种小手段足以他郁闷之死了，他上辈子还天真的以为褚绛打不过他，现在看来，不过是人家不愿与自己斤斤计较罢了。

“好好好……我跟你说。我那天是去找张恩宁了，我俩什幺关系都没有，找她是因为你。”

目的达到了，褚绛便不在叹气，一副请求指点迷津的表情，“小渝去找你恩宁阿姨做什幺啊？”

“没什幺……”褚渝心想，总不能告诉褚绛，是因为觉得你最近不对劲，才去找张恩宁通通气儿的吧？还有，张恩宁要是知道你说她是阿姨，估计早就不跟你一阵营了！

“唉……人老了，小渝都不和我商量事情了，想要找漂亮阿姨说话了……”

新一轮的叹息开始了，褚渝觉得自己快疯了。但最后这答案，是绝对不能告诉褚绛的，一咬牙，逃回了自己房间。

见褚渝逃走，褚绛也未穷追猛打，转身收拾了碗筷。回到书房后，打开电脑，显示屏上，赫然是钻进被里发泄情绪的褚渝。见他那副可爱模样，褚绛也笑弯了眼睛。

待褚渝看书复习的时候，褚绛拿出了手机，拨出的电话号码，显然是“张恩宁”。那眼还是看着屏幕的，弯着的弧度还未来得及改变，眼底的笑意却早已结冰。此时，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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