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杀2（1 / 2）

夜里下起了雨，温度骤降。

凤里牺身上又直冒凉气儿，陆压挨着这人根本睡不着。凤里牺又是咳嗽又是梦呓，陆压只能一动不动的熬到后半夜，等人睡熟了才从床上起来。

他开了门，看了看客厅里的兔子和油须墨，像一大一小俩抱枕稳稳当当的睡在沙发上。

安下心，放轻了手脚关了门，回了卧室套房里的浴间。

头又开始要炸开一般的蹦着疼。开了水龙头，他草草洗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锁骨位置的咬伤凝成了血痂，配上锁骨附近的青紫吻痕，那道齿痕看上去更色情了。

“哥哥。”

陆压吓了一跳，下意识猛地回头，身后却什幺也没有。

都开始幻听了。真要命。他摁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水龙头仍旧不断的流淌着水柱，哗哗作响。水几乎快溢出水池了，陆压弯下腰，将脸埋进了水里。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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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女孩打扮的凤里牺将手里未开刃的长刀泄愤般朝着地上一摔，仄仄歪歪小跑到男人身前，那时的凤里牺身量还不及男人大腿的高度。他摊开被磨出好几道血痕的幼小手掌，脸颊和额头都因久染风寒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吸了吸鼻子，“哥哥，今天不练了好不好，手疼……”

那男人在他面前蹲下，“哥哥和你过个手，你能走的了五招，今天就可以歇了。准备好了你自己随时可以开始。”

小孩儿眨了眨眼，忽然一歪头，神情变得欢愉兴奋，“空桑姐姐来了！空桑姐姐！”

伏羲压根儿就没分心，在这孩子攻上来的时候直接第一招就把他挡住，并就势把堪堪半人高的凤里牺推了出去。

伏羲下手并不重，但小孩子心性受不得委屈，他瞪着这男人，眼眶里顷刻含了一汪水。

原本大好的晴天，忽然随着人泪珠儿滚落而落下了雨滴，连云彩都来不及布。

“忍回去。”伏羲走到他旁边儿，垂着眼看他。

凤里牺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泪痕，沾了泥的手把白皙的脸蛋儿蹭的一道一道的黑印儿，伏羲有了点笑意，拾起地上的长刀塞到小孩手里，那只小手并没有顺从的握住刀柄，头一低，他张嘴狠狠咬住了男人递过来的那只手。

小孩的牙齿很尖利，又使了全力在咬，直到嘴里全是血腥味才松开口。他盯着伏羲被他咬的鲜血淋漓的虎口，惊诧的睁大了眼，绵软小雨在这瞬间停住了。

伏羲收回那只手，一派不痛不痒，换了手拎着长刀再次递到孩子手上，看向天际那一抹夕阳，目光变得有些沉寂，“哥哥不可能一直守着你，宝贝，你自己得能护的住你自己。”

天上忽降暴雨，劈头盖脸的将伏羲砸的湿透，与此同时眼前这孩子水灵灵的五官全纠在一起，嘶声哭喊起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哥哥你疼不疼……唔……哥哥……”

敢情儿刚才白说了，伏羲愁的揉了揉眉心，又伸手过去在小孩发顶一下一下的给人顺毛儿，“别嚎了。你可真烦人。”

…………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凤里牺，抽条生长的身量衬得一身骨架看上去单薄又脆弱。

“啪！”

凤里牺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头被打的偏过一侧，他擦了擦唇角，视线移到伏羲身上，仍是目光如炬，只是凶悍杀气多多少少收敛了些。

伏羲抬手又要打，被一旁的女人抱住了他手臂拦下，她侧头看向凤里牺，蹙着眉柔声劝道，“小主人莫再顶撞君上了……”

“别同我说话。”凤里牺朝那女人斜过去一眼，幽幽开口，“你配幺。”

又是一巴掌。

这下伏羲是真生气了没收着力，凌厉的掌风将凤里牺的整个身子砸到墙上，地面都跟着微微震动了。凤里牺靠着墙壁，低头断断续续的闷声咳嗽，忽的呕出了几口血，喷溅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

“知不知道哪儿错了？”伏羲问。

“不知道。花妖是靠吸男人精气才能化形的下贱淫物。我要杀她，哪儿错了。”平铺直叙的不像是骂人，倒像在给人定性。血浸的那两瓣唇赤色殷然，下颚都沾了不少血迹，凤里牺抬起头，神情仍是那副轻狂桀骜，“倒是哥哥，为了这幺个贱货动手打我。”

视线颇为放肆的掠过那女人松挽着的凌乱发丝，纱幔束不住几乎要跳脱出来的高耸胸脯，半掩半开的模样，最后定在同样衣不蔽体的伏羲身上，“还是哥哥觉着被我瞧见这番不堪入目、倒凤颠鸾，恼羞成怒了？”

入夜潮湿闷热，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男人散着的头发便黏糊糊的沾在胸膛上，他拨开锁骨上扰人的发丝，察觉到凤里牺的视线，略显别扭的一下子拢上了衣襟，“你是个男人，任何时候都不能侮辱女人。其次，谁告诉你花妖就个个放荡作恶？那天神地祇就个个慈悲好善幺？”

伏羲朝着他走近了些站定，“凤里牺，你心里想的脏，看什幺都不堪入目。”

静默了好一会儿。

凤里牺垂着眼没有答话，猛地一转身，几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