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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哥哥……”
“后羿哥哥,太阳出来了,你扶我去院子里坐坐。”宽大的衣服衬得这女孩的骨架单薄到一捏就能碎掉的程度。
……
“……洛河那边的兵马往回退,共工大军比我们通水性,在那儿和人家打,傻?”
又是那个和陆压长得一样的男人,正站在家门口对先锋将军嘱咐战事,俨然是急着要回家。好半天才交待妥当,左脚刚踩上台阶,就有人急匆匆冲到他身后,“陛下,炎帝急唤!”
“回去告诉那个没长腿的……”那男人揉了揉眉心,一甩袖子,“算了,我这就过去。”
……
隔着一扇门,嫦娥偏过头,透过两扇木门的缝隙去看门口那男人手腕上的缎带,随着人举手投足一晃一晃。嫦娥弯弯嘴角,两个小酒窝露出来,人已经走远了,他仍是凝视着那个方向。一双眼里沉淀下来的落寞实在这张灵秀稚嫩的脸太不相配了。
直觉太过敏锐了不是好事。一旁的后羿下意识的出声唤她,“你……”
少女好一会儿才转回头,换了往常那副娇憨懵懂的神情和后羿对视,唇角仍是翘起,饶有趣味的盯着满脸错愕的后羿看了半饷,突然轻笑出了声,眼神一瞬间变得近乎疯狂,语气偏偏又平静如死水,“被发现了。你好像,也没那幺蠢?”
后羿眼里尽是不敢置信,许是喉咙干涩,声音也有些嘶哑,“伏羲……他是你哥哥……”
“又如何。”
比少女高出太多的长刀忽地现形,她从木椅上艰难的站起来,仍是笑靥,“血浓于水。”
长刀在她手上颇为如果】..轻松的绕了一个整圈,凛风都被硬生生扳成了逆向,后羿毫无防备,这个总是一副病弱的女孩是真要杀他。
电光石火之间,刀停住,连劲风都戛然而止。
刀刃未碰到挡在后羿身前那男人分毫,他手腕上的五彩缎带娇俏可爱,和他本身的气质差异太大,缎带尾端的小巧铃铛正摇曳着叮当作响。
他将后羿护在怀里,撤回挡在人发顶的手臂,对人笑的如沐春风,“里牺,干嘛呢?”
少女弯了唇,眉间丹砂印记艳红如火,笑眼波光流转,甜的腻人,分明是个人见人爱的模样,“躺的有些闷了,后羿哥哥陪我过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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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压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看见那个梦境。
清代那本《陔余丛考》里的句子赫然闯入了脑子:有男人而女名者。如帝有女娲氏,凤里牺。
……
眼前的凤里牺将碎发挽到而后,额间朱砂艳的让盎然春色尽显苍白,他看着陆压,语气柔缓,“愿意和我走幺?”
后羿作势要追,脚底的土壤忽地凹陷下去一道极深的蜿蜒沟渠,水流潺潺声清晰的传到人耳朵里,不久,溪水徐徐而来汇聚于此处,填满了沟渠。他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盯着朝嫦娥走过去的陆压,却没有出声挽留。
“对了。”凤里牺坐回轮椅上,抬起左边手臂一甩,宽大袖袍飘飘洒洒,露出藏着里面凝脂般剔透的修长手指。
西昆仑山脉随之轻微一震,土灰以凤里牺为中心向周围席卷升腾出了一千里才停下,四面八方的树精、鱼怪、狐妖、蛇妖、魑魅魍魉,山神地仙全被震了出来,论数量不上万也有几千,浩浩荡荡的众人皆是一脸的无措与惊愕,齐齐看向凤里牺。
他压抑着声音捂住胸口闷咳了好几声,喘匀了气,才抬了手肘支在轮椅完好的那边扶手上撑着头,“不谈陆压,后羿有难,你们也不救?”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谁也不答凤里牺的话。
凤里牺伸手指了指一个有上万树龄的鹤发童颜之人,“你,认得陆压是谁吧。”
那被指出来的树精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再没敢抬眼看向凤里牺。
“他为你们流干最后一滴血,你们就这幺报答。”注视着那个树精的眼神里无悲无喜,凤里牺打了个哈欠,“有时候我真觉得,弱小即是恶。”
说完,又是一扬手,白玖、陆压便同凤里牺一起不见了。
云开,不过太阳也马上就要落山了。后羿抬头,太阳相反的方向已有了泛白的月牙。他盯着那处,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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