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1 / 2）

笼中金丝雀66

陆拾陆

千赫以为自己离开之前有机会看到那个据说人中之凤的四小姐。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命运使然，她都上了端木家来接她的车，四小姐才姗姗来迟。

隔着玻璃窗，千赫远远的看着一个身形娇小，却玲珑有致，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子从车里走出来。举手投足间风姿，大方不做作，虽然没看到面貌，但是显然不是千赫自己脑子里很坏心的勾勒出的书呆子形象。

四哥从阶梯上走下来，两人彼此寒暄，然后侧过身让四小姐挽着自己的手臂一起消失在门口。明知道四哥心里只有自己的，明知道一切只是演戏，千赫还是觉得心头酸酸的。为什么现在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背影那么般配呢，而且他们两个同样排行老四，这样有缘，想起来都让人觉得牙痒痒。

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转过身坐好，手指下意识的揪着衣服上的带子发呆。昨天四哥把自己留在他那里一整天。如若父亲大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即将进别人家门的姑娘家实在不够检点。

不过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这次一去肯定不是串门子做客这么简单。她毕竟是端木家的准媳妇，估计会被他们重点保护。两人想要再见一面也许会很难。

车开到宇文家大门的时候，有另一辆车正要进来。千赫看见二哥从车里走出来，靠在车门上目送她的车从身边经过。她以为他会拦车，心跳突然加快了。二哥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离去，本连眉毛嘴角也没有挑动一下。

千赫叹了口气，自己这是在无谓的期待些什么。已经听了四哥的话，为什么还会奢望二哥会给自己机会让自己留下。

晃了晃思绪混乱的头，千赫无意识的抬头，这才发现到身边的男人注视她的眼神。

瑾礼貌的冲她笑笑，“千赫小姐，总算注意到我了。”

千赫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说起来，端木家好像对这次的事情很是重视。四小姐是专门派人送上门的，又由瑾大少爷亲自来接她。这样的态度让千赫觉得很担忧，总觉得端木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联姻。四哥和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再在一起么。

“那么不想离开，为什么还要答应？”

“嗯？”千赫还在想东想西的，神不太集中。看到瑾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探究的瞅着她，无奈的扬了扬眉毛。

“我还以为你会是个主动争取，积极反抗的女子。”

“你早知道我不是。”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一次也不会困在他那间迷惑人的屋子里出不去了。

“放心，我答应了朴沁要好好照顾你，就绝对不是食言。”

千赫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一路光秃秃的干树枝，天灰蒙蒙的，无风无雪，世界整个冻结了一样的死气沉沉。

她已经想好了。这一去端木家，不多看，不多说，不多做，不多想，安安静静的等四哥去接她。什么瑾啊，汐的，父亲让他们培养感情，那是不是如果没有培养出来，就不用嫁了呢。

朴正在书房门口等朴沁出来，一把将他拉去隔壁一间空屋。冷冷的上下打量着他，随即勾起嘴角，用鼻子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让千赫摆脱我的方法？会不会有点儿太笨了。”

朴沁笑了笑，没有回答。

“端木瑾，嗯，人选的还不错。”

“不过你的身体难道就不会想她么。”朴正走过来，贴着朴沁半面身体，挑着眉毛，“还是已经想好了怎么给自己的朋友带绿帽子？”

朴沁依然没有讲话，淡然的看着朴正。这种态度让朴正有些意外。

“你觉得你把她送去端木家就能万无一失了么。呵呵，不要太天真。你信不信我把端木家给一锅端了。”

朴沁看着朴正转身离开，嘴角这才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看来最近自己给二哥暗地里制造的麻烦让他很是忙碌，居然失掉了平日的冷静沉稳。又或者二哥这次对千赫并非那样简单的只是突发奇想的欲。朴沁有些慌恐，如果二哥只是玩玩，他到有信心让他放弃，如果二哥也是认真的，可能事情会变的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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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柒

千赫到了端木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见过家长。有瑾在身边陪着，其实并不那么紧张。他一向从容有礼的气质很容易让身边的人都感觉很舒服自在。

瑾的爸爸是个和他一样，貌似脾气就很好的老人，一直只是笑咪咪的看着她，和她讲一些他和父亲年轻时候共同经历的故事。

而瑾的母亲，一看就是个很争强好胜的女子。估计对自己的老公也是一把抓，以至于原本就人丁稀少的端木家这一代至此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见千赫进来就坐在那里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透彻，一副高傲的表情，典型恶婆婆的样子。

柳恩佳几次出口对千赫的中打扮，平凡样貌提出异议，都被瑾的无敌太极给推没了。

千赫看得出来，她因为儿子的偏袒心里压了不少火气。好在自己不是真心想要留在这里做媳妇，否则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千赫的屋子就在瑾的对面，用意不言而喻。仆人把她送到门口，冲她礼貌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把自己埋在满满半床的靠枕堆里，千赫闭上眼睛，回想着昨天四哥的怀抱中的温暖。今天离开前，他们还躲在储物间中疯狂的拥吻过。

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她已经开始怀念他身上的味道，他的的唇，他在她身上点燃无数火花的手指，他宽厚的膛，他强健的身体，甚至他低沉轻吟的声音。

她拉过一个枕头紧紧地抱着，想象着那是四哥的身体，不住的蹭阿蹭。

“果然是个浪荡女，才来第一天就跑到人家床上勾引人了？”

千赫嚯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汐站在了床边，着上身，腰间裹着一条毛巾，两条修长的腿从显然是匆忙围起来的毛巾下面延长出来，给人以无限想象空间。头发上有水滴下来，感无比，这到底是谁勾引谁啊。而且，她刚才似乎没有听见有人在洗澡的声音耶。

“这是你的房间？可是刚才你们家仆人说，安排我住这一间的。”

千赫尴尬的转过头去，看着放在门口的自己的两件行李。

汐看到那两件行李，眉头抖了一下，自嘲的笑笑。

“什么时候那个老头子这么照顾我了，居然把女人往我床上送。”

“我想是他们搞错了，我出去问问。”

千赫蹦下床想要绕过汐，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聊聊天。”

汐眯着的狐狸眼没有了镜片的遮掩，那股肆无忌惮的勾人的感觉让千赫怕怕。

“你现在这样不方便，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聊。”

汐低头看了看自己，冲她暧昧的笑笑，转身打开了衣柜。千赫本来想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趁机逃跑，刚走两步，却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转头一看，停了下来。

汐愤怒的摔了一边的柜门，又走过去拉开另一个柜子，然后发疯似的扯开下面的抽屉。千赫一眼扫过去，居然都是空的。奇怪了，汐不是说这是他的房间么，怎么衣橱里面都是空的啊。

汐骂骂咧咧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在屋子里原地转了两圈，有点歇斯底里的大步向门口走去，把腰间的毛巾都扯掉了，春光乍现，千赫连忙转过了头。

拉开了房门，汐大声地把一个仆人叫了过来，连骂带吼的问他自己的东西都跑哪里去了。那个小男生战战兢兢的瞥了一眼他光明正大的四处展示的，告诉他太太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搬去了另一个房间，这一间给千赫小姐住了。

汐满脸怒色的又转了回来。偷偷观赏他背影的千赫忙又转过头去。他冲进了浴室，出来时已经套上了一条黑色长裤，手里拎着自己的衬衣，忿忿的离开了。

千赫仿佛一颗被人遗忘的小石子，站在那里看汐发了一场疯，顺便欣赏了一遍他修长美妙的身体。一阵旋风过境，最后又剩下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发楞。

千赫歪着头想，这端木家似乎也并不平静。妈妈把儿子的东西一股脑的搬出去给客人腾地儿，连个招呼也不大。这汐在家的地位似乎是不怎么高的说哟。

千赫只希望自己能不要卷进去才好。她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她不会去干涉别人，也希望别有人来给她找麻烦。等四哥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就和他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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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捌

千赫闲来无事偷听了下人之间的八卦。原来这个二公子在这个家的确不怎么受待见。不知道太太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这个二儿子总是诸般挑剔，对自己的大儿子却近似崇拜一般的宠爱。

怪不得呢，第一天来的时候，瑾那么多次打断她的话，或者转移话题，她也都只是把恶狠狠的眼神落在千赫的身上。由此开始，千赫看着汐的眼光里多了些怜悯。可怜的孩子，在亲生母亲这样的不公正的对待下长大，应该很辛苦吧。

在端木家的开始几天过得很宁静，正是千赫期望的样子。每天睡觉吃饭看书上网打游戏。偶尔瑾会来找她聊聊天，奉命和她交流交流感情。千赫觉得瑾这个人还真的是很懂得把握分寸，即不会和她过于疏离，让长辈怀疑，又不会和她过于亲密，让她感觉尴尬。

瑾和她聊天的内容也很丰富，不会两个人相对枯坐，尴尬万分。而且，他真的懂很多东西呢，每次千赫都像个小女生一样，捧着腮帮子听他东扯西谈的滔滔不绝。他的态度又总是很谦逊的，不会瞎炫耀自己的博闻，只是淡淡的描述，却更加让千赫听到入迷。

一个人的时候，她每天唯一必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她随身携带的小小年历卡片上画圈圈。看一次夕阳，她就圈掉一个日子。她不知道那个值得期待的日子会是哪一天，但是她知道，过了一天，就和四哥的距离近了一步。

天边那一抹橘红渐渐变灰白，千赫拉上窗帘，拿出卡片又圈掉一个日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呢。今夜，要自己一个人新年倒数了。

千赫记得去年的这一天，她还和一帮同学朋友去了广场上放烟花。各自许下新年的愿望，期盼着人生中的白马王子，期盼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期盼了很多很多。可是谁能想到一年后的自己会在这里，好吃懒做的当一只米虫，以一个待嫁姑娘的身份在别人家里等着自己的亲哥哥呢。

太多太多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例如生活的方向，例如内心的情感。她知道这样禁忌的感情原本注定无望。但是她还是愿意去傻傻的相信四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而她觉得，自己估计已经华丽丽的达到负数了。

身后的门响，千赫转过头，仆人把晚饭送了进来。今天端木家全家聚餐，她不愿意出去见人，又刚好身体不适，医生让静养，就推托了自己躲在卧室里。有瑾帮她说话，虽然太太多有微辞，也就随便她去了。

吃饱喝足，她靠在一张沙发上看书消食。下人把东西收拾走了，还在屋子里留连，她有些讶异的抬起头，这才发现是汐。

“怎么不下去吃饭？”

“身体不太舒服。”

“你可不要后悔噢。”

汐眯着眼睛看千赫的身体突然了起来。

“今天的晚膳来了两个客人，你猜猜会是谁？”

千赫条件反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四哥来了么？”

“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么。看起来还挺神的啊。”

千赫抓起手边的外套就往身上披。

汐伸手按住她的手臂，“不用急。他和我妹妹等一下就会上来看你了。”

朴沁听到千赫身体不舒服，心中不免着急。他走进卧室看见千赫一副手忙脚乱神经紧张的样子，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心底了然。不过才几天时间，朴沁觉得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他看到千赫的那一瞬间几乎忍耐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她。无奈身边还站着俩大灯泡，他也只能场面的嘘寒问暖一番。

千赫看到四小姐跟在四哥后面走了进来，真真正正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谁看了谁都会羡慕的。四哥只是了她的额头，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话没说上两句就走了。要不是看到了他眸子里满满的思念和温柔，她恨不得上前拉着他的耳朵问他，为什么和四小姐一起的样子那么亲密。如果他哪怕有一点点对四小姐动心，她一定会狠狠惩罚他。实在不行，她给他拴个链子锁在身边。

汐看着朴沁走后还一直脸色不善的千赫，嘴角勾起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是不是很想跟着回去啊。”

千赫脑子里上演的虐待残暴戏码暂停，抬眼发现一张放大的脸凑在自己面前，猛地往后退去。

“心虚了？”

“我没有。”

“人前如此单纯任的你，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温文尔雅的宇文朴沁，没想到是个恋妹狂。”

“你……”

“我……我劝你还是早日放弃吧。老老实实的待在端木家。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汐欺身过来，把千赫逼进沙发的角落。他身上弥漫的冷峻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全身僵硬。

“别再挣扎了，你走进这道门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做端木家的人。”他伸手勾起千赫的下巴，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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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千赫又无法向瑾求助。她很怕汐把她和四哥的事情说出去。虽然她知道汐也许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是她知道这样的丑闻会给家族带来怎样的冲击。

她突然有点儿后悔，这样无望的感情原本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如今自己已经无力再去拒绝和遗忘。要她把四哥从心里挖出去，不如直接杀了她还比较快一点儿。

好在瑾似乎也看出了千赫的不安，总在汐想要靠近她的时候不着边际的把她引开。

可是瑾也不是每天闲着没事情做，而且平静了许久，千赫的神经也又开始懒散起来。这一天，她正靠在窗边看夕阳。突然身后门响，回过头，正看见汐愣愣的站在门口。头发零乱，衣衫不整，而且身上带着酒气。

“来，陪我聊聊天。”

汐向千赫伸出手，她本能的把他拍开，向一边躲去。他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按在墙上。

“你要干嘛。”千赫企图挣扎，无用。

“我不想干嘛，我就是找你聊聊天。”

“聊什么，等明天你酒醒了我们再聊。”千赫一一的想要掰开他的手指。

“为什么就没人愿意听我讲讲话。你就不能听我说说话。还是你跟他们一样，都嫌弃我，不愿意搭理我。”

千赫被他一阵吼给阵的一愣，良久，满怀同情的叹了口气。

“汐，你醉了。”千赫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体推离开自己一些，

“我真希望自己醉了。如果真的醉了，我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被父母放弃的事实。可是我就是该死的清醒。为什么，我有哪一点儿比不上瑾，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说啊。”

“你没有比不上瑾。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年纪轻轻，就是y.m这样大的学校的校董了，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谁稀罕那个狗屁校董的空位子。他们要的只是端木家的钱。我也只剩下钱了。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重视我，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我就是一屁。不对，就连屁人家都能闻到臭味。连个想要闻我的人都没有……”

千赫无奈的直翻白眼。这个家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横拉竖拽的给他推到在自己床上。她叫下人弄了些解酒的东西，又给他塞了一把维他命c。

看了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偎在床上，嘴里还不时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千赫又叹了口气。他占了自己的地方，那今天自己要去哪里呢。

她转身离开，突然身后一紧，一个踉跄她就摔进了床上的枕头堆里。汐闭着眼睛把她往自己身边归搂了两下，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把她缠了起来。

“放开我。你个臭醉鬼，放开我。我喊人了啊，来人啊，救……”

千赫瞪大了眼睛看着距离她无比近的一张脸。一双狐狸眼如今紧紧地闭着，笔挺的鼻子把自己的鼻子挤变了型，满是酒气的嘴牢牢的把她的喊叫堵在了口中。

她愣住了，他也没有动，就这样含着她的唇，像个接吻的雕像。千赫突然反应过来，开始奋力的挣扎，她一开始挣扎，附在她唇上的唇齿就开始辗转吮吸撕咬，她一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汐就这样四肢紧紧地缠着她，唇紧紧地含着她，一动也不动的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绵长，睡着了一样。千赫试探的动动手臂，下唇上就一阵疼。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脑，她又躲不开去，只好僵硬着身体，无奈的呼吸着汐呼吸的空气。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嘴唇一凉，万能胶一样粘着的唇，总算是离开了。她刚要尖叫，才发出一个音，汐的唇又贴了过来，这一次，带着惩罚的，把她的尖叫一声不落的都转成了。灵巧的舌尖在她口腔里舔噬着，她猛地咬下去，却没有咬到，还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了。

就这样，她动，他就，她不动，他也静下来的重复了几遍。千赫自己的嘴唇又是一阵疼，甚至品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总算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

醉鬼的行为还真是无人能了解。她还以为他会趁着酒气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结果，他只是这样一动不动的抱了她一夜。起先，她还浑身紧张的时刻提高警惕。瞅着他安祥的睡颜久了，自己竟也开始一阵一阵的打瞌睡。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总算是扛不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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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

半开的窗帘外的天空已经渐渐发白。汐睁开眼，看到面前这张睡得像只白猫一样慵懒的小脸发呆。怀里是温暖的触感，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

他摒住呼吸，伸出手指轻轻的勾勒着她的轮廓，从额头，到脸颊，紧闭的眼睛，可爱的鼻子，最后徘徊在小小樱唇，心中盈溺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唇齿间她的甜蜜感觉仿佛依稀仍在。

搂在怀里的温暖，是拥有的感觉。他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把一件实实在在的，不那么渺茫的东西握在手里。他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候的她，被护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眼神清澈如溪，像个小女孩一样，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知道她经历过了什么，他不在乎。自己也并不无辜，没有计较的立场。在他的心里，她依然如自来水般的干净。她也许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但是他知道那不会是一个坚定的所在。没有可以扎的土壤，那种爱情，很容易动摇的。

“你是我的。”汐喃喃的说出四个字，抽出已经被她枕麻了的手臂，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整理身上零乱的衣服。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了他怀抱的约束，她的睡姿开始越来越松散，修长的身体在床上揉来揉去的。看着看着，他嘴角开始弯翘起来。

门轻响，他忙俯身，在她噘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抬头再向门边看去，平日里叫千赫起床的女仆没想到屋子里多了个人，正愣在那里。见汐望过来，立马低垂了头。

他轻步走过去，低声嘱咐，“千赫小姐昨夜休息的晚了，你过了早膳再来叫她吧。”

女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汐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看了看远处女仆的身影，深深的吸了口气。

果不出意料。走进饭厅的时候，气氛很怪异。他故意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颓唐模样，先打了个哈欠，才和父母哥哥打招呼。

柳氏面色不善，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他看见父亲在下面拉了拉母亲的衣服，她才非常不甘的把几乎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瑾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冲他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默默的喝他的早茶。他心底不仅对瑾的淡然升起一份怒意。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这个怪物在乎的么，为什么瑾总能那样面不改色的面对一切。

他知道，女仆肯定已经向他们汇报了他的荒唐行径。全家人都知道这个宇文家的小姐未来的身份是什么。他这样做，等于是勾搭自己的嫂子。但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必定要从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地位。毕竟，这个宇文小姐身后能带来的利益，不容端木家忽视。

一顿饭全家沉默无语。他在等着，等着谁对他的所作所为提出一些什么说法。责骂也好，规劝也好。但是除了母亲脸上的怒气和她偶尔看过来的厌恶眼神，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一股挫败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让他有种想要发疯的冲动。

千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过来伺候她的女仆一反常态的给她放了很热的洗澡水，还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

不得已放弃了每天早起淋浴的习惯，千赫泡在水池里，晕晕乎乎的想着昨夜的怪事情。这个汐还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有个男人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样干搂着自己睡觉，千赫居然从心里有些觉得不习惯。不会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8cj了。

她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吃午饭的时候，瑾来了。她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同以往。今天这个房子里的人都怎么了。

瑾抿了嘴，看着千赫，一直看到千赫浑身有些不自在。她了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么？”

“千赫，这件事，你打算要瞒着你四哥么？”

“啊？”千赫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和汐的事……”

“噢……我和他……”千赫恍然大悟，估计是有人看到汐从自己屋子里离开，误会他们有什么了，连忙解释。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真的，他只是……我们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么？那亲亲算不算有什么啊，不过自己也是被动的，而且他喝醉了嘛。那被搂着同床共枕算不算有什么啊。千赫突然有些心虚。

她这样含糊的解释和万花筒一样的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和直接承认了没有什么区别。瑾的笑容变的有些空洞，他为朴沁感觉到不值。瑾在想是不是应该劝劝他，为了女人这种见异思迁的动物，本用不着那样的大费周章。

同时，他也在掂量放任汐和她继续下去的结果。看母亲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因为汐先的手而放弃让他娶这个女人的打算。这种联姻本来就是一种形式。千赫嫁给他，还是嫁给汐，绝对会影响到宇文家对端木家的态度。无所谓爱不爱，无所谓先来后到，有所谓的，只是怎样做能带来更多的利益。他从小就明白，自己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不是一个人，自己，只是一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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