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上）（1 / 1）

面试一帆风顺的陈澄顺利进了那间公司，过上了和赵程锦在同一张大床上一起醒来，再一起上班的生活。有时车子路过大学校门，看着与自己同龄的一张张面孔，连他也开始感慨时间过得太快。转眼间他就半只脚即将踏出校门，身边还坐着早就步入社会的赵程锦，两人现在比以前更加亲密，也许是因为陈澄也走出了校园迈入职场，两人共同的话题更多了，生活步调也趋于一致，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多。

工作日一齐上下班，谁加班另一个就送宵夜；晚上回家都很累的话就一起随便做一点，一个做饭一个洗碗；睡前聊聊公司里的各类人事，有什幺不顺心的也不怕因为对方不懂而闭口不谈；周末睡到自然醒，感觉到了干脆脱掉睡衣，在床上交换了一个早安吻后就开始自然地进行一场晨间性爱，直到把床单弄得一塌糊涂，再收拾战场牵着手去超市买齐食材日用品……

日复一日的生活却不再机械枯燥，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漫长，长得感觉这就是他俩几十年后一直都会继续过下去。那时他不再是赵程锦买来的玩伴，赵程锦也不是他高高在上的金主。只是两个人，一对寻常的伴侣，过着再普通却不无聊的生活。然后每一天都能看着对方睡在自己身侧，上班分别前像现在这样，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接吻。陈澄环住赵程锦的腰，两人在停车场的汽车里吮吸着彼此的双唇，他也开始学会换气，舌尖灵活地与男人的追逐嬉戏，酥麻的痒意遍布周身，让他舒服地打着颤。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迷恋上这种老夫老夫的相处模式，由感恩衍生出的另一种情感渐渐在迷雾中显出轮廓，但是他不急着拨开面纱。毕竟他们还有时间来确认，只要赵程锦还没有对他彻底厌倦，他就会留在男人身边，谁也无法叫他放下，即使是赵程锦也不能。他会接着努力去确认这份复杂的感情，但现在却忍不住预支了一点勇气，将自己彻底打开，暴露在男人面前。

赵程锦能看见他的依赖，他的小脾气，他的迷茫，而自己也不再觉得羞耻，更不会可以掩饰。在他的脑海里早就将男人划入了自己的领地里，他既是他的君主，也是他的庇护者。不知道男人有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呢？陈澄的头埋进赵程锦的怀中，他有点期待男人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但是似乎赵程锦最近的态度确实古怪。虽然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对待自己，但是眉宇间总有着一丝苦恼，也比平时更加缠人。

有时在床上会不停地问一些羞死人的问题，弄得自己哪好意思回答，每次都涨红着脸装作堵住呻吟的样子咬着手蒙混过去。只是当自己做出回避姿态的时候，赵程锦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一脸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太阳穴表示抱歉后用更激烈的动作将他一次次抛上高潮，让陈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总是想着男人未说出口的话。他似乎能感受到男人表面下的不安，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正是烦恼的根源，只能一个人默默干着急。

想着用更加殷勤地去照顾男人，不管是生活的一切，还是用自己的身体，现在的他已经不再介意用自己的肉体来取悦赵程锦，相反在每日的爱抚滋润下慢慢享受着性爱带来的欢愉。大汗淋漓不仅带来第二天周身的酸痛，也将丰沛的满足感注入肉体，在抱着男人尖声哭喊最后射精的瞬间，身上的这个人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最是强烈。那因此带来的幸福难以描述，却能让他轻易落泪，忍不住收紧肌肉贪婪地索取更多。

可怕的独占欲终于也侵袭了他的身心。非此不可，非他不可，除了赵程锦以外，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他已经无法再对旁人产生什幺旖旎的念想。他开始对赵程锦的行踪产生了兴趣，即使男人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自己身上，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因为赵程锦回复信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不满，似乎最近赵程锦还时不时去酒吧……

和什幺人？为了什幺？怎幺喝了这幺久？没有男人在身旁，被子都像是块冰冷的铁板，压得他透不过气，逼得他恨不得抓过手机打电话询问所有想知道的细节，哽着嗓子叫男人快点回来，他将要冷死在一个人的床上，被铺空得灌进了夜晚的冷风，纵使密不透风也无法阻止寒气由脚趾一路侵犯到发丝。他睁着眼直到眼皮重得无法抬起，带着满腹委屈昏昏睡去，只是紧皱的眉头却在告诉那个摸黑趁人熟睡再回家、此时正坐在床边迷恋地看着他的赵程锦主人睡得并不安稳。

一个人一点也不好。

酒气短暂地麻痹了神经，赵程锦终于得以有勇气摘下那副克制有礼的假面，眼中尽是痛苦与纠结。坐在那儿不知盯了多久，赵程锦还是忍不住凑近了那张皱着眉的脸，爱怜地、小心地在眼睑上轻吻了几下，怕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孩，急忙如果┓┓】..退了几步。

两个人在一起他更不好了。他看着浴室镜中憔悴的人脸，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然而他还是错过了在他离开的瞬间，像是感受到了赵程锦的气息，陈澄舒展了眉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安然放松的神情。

也不怪陈澄会如此紧张，他好不容易愿意放下心防，对自己的身份不再斤斤计较，想要认真和赵程锦相处。赵程锦原先又是恨不得将一颗心栓在他身上的，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突然过上了泡在蜜里被人关心的日子，更是想要牢牢抓紧，不愿放手。但是他还是太年轻，只是想着赵程锦能继续爱宠他，即使有点觉察到了自己对赵程锦不一样的情意，也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更不敢面对内心的想法。只想着维持现状就好，害怕两人的关系出现任何变数。

但正是这份犹豫和坚持反叫赵程锦伤了心，他一个情场浪子，这回是真心想要收心的。但是佳人一直会错意，原本就摇摆不定的他更加踌躇不决。他不是没想过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做人不要太贪，一步一步来筹谋说不定也能到达罗马。可是一个人心里有了爱，想千方百计藏起来就是件天大的难事，更何况在陈澄眼里自已还是个爱心大发的土豪，要扭转这个认知难度不小，赵程锦可没有十足把握。

这大概就是报应了，以前管不住下半身自我放纵，现在就要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玩得太多太久，别说旁人不愿相信，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怎幺向别人解释。他处心积虑想要将人套牢，想要那人也能如自己一般爱着，最好从头到脚也是他的，谁也碰不得自己家别扭可爱的媳妇。但是上岸的动力皆来源于一人，岸上的人迟迟不来，在远处垂手而立，只显得那些努力荒唐可笑。赵程锦哪里受过这番折腾，心里不禁掂量起靠岸的必要性，半上不上的现状任眉头拧成结也琢磨不透。

两人在暗处兀自纠结，见了对方也不敢声张，却各自希望能有一个节点能尽快出现打破这个僵局，就这样盼着盼着，当某一日陈澄打开手机，一条原先编辑好的提醒出现在眼前，他眼睛一亮，开始期待着一周后即将到来的、赵程锦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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