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落落大方,没有能找茬的地儿。
嘉晖又捡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询问后,下令让随从将童蒙带走关押,黑衣灰衣男子做为从犯,一并留在春风阁不能走动。
夜已深,审讯判刑不差一时。
嘉晖面带疲倦摆手让他们先退下,说是会将人压至县衙,让县老爷妥善处理此事。
话已至此,董传林也不好再提要求,只得先回家候着等消息。
谢过尹掌柜,三人分别。摸黑回到董家时,众人已睡下,只有董传林的房间还留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两人简单洗漱,小心翼翼地生怕扰人休息。这段时间大伙儿都太累了,脑海中的弦绷得紧紧的,一丝都不敢懈怠。
如今童蒙被关押,加上王爷亲口承诺会妥善处理,董传林紧皱的眉头终于可以安心舒展。
劳累奔波一天,躺下后他很会入睡,窝在韩松怀中似一只乖巧的猫。
翌日,早饭后董传林提起童蒙的事情,省略过程的曲折,他重点讲了王爷的重视和事情的转机。
话落,众人久久不语,只有不知事的小侄子扬着小肉手,发出软糯的咿呀声。
良久,董光承长舒一口气,重重拍着董传林的肩头,叹道:“你俩辛苦了。”
这一声叹像是一道闸门,倏地打开董传芳的泪泉。她双掌遮脸,肩头不断颤栗,豆大的泪珠顺着指缝流落,难掩呜咽之声。
小侄子耳尖,听到姨姨的哭泣后他不甘落后,四肢挥舞着哇哇大哭。
董传芳抽噎的声音大些,他哭闹的声音便更大些。不知事的小娃娃似乎想用自己薄弱的声音,掩盖住她的难过。
好在母亲就在身边,她们用指腹为孩儿擦去泪水,用细臂揽住抖动的肩,用薄弱的身躯传递力量。
哭泣声渐停,屋外暖阳升起,一切美好如初。
王爷不仅平易近人,办事效率还特别高。早饭后不久,屋外传来马蹄声。
照大夫吩咐吃药治疗后,董传芳的病情逐渐好转,不再抗拒生人,但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后,她还是下意识地退缩。
韩松率先出门与车夫交谈,把空间留给姐弟两人。
董传林早先想好一堆的劝解词,在他看见董传芳微红的眼眶时,消失殆尽。
他一句话一个词都想不起来,安慰她的,臭骂童蒙的,他通通都忘了。
他回想起早晨刘月的举动,学着母亲的动作揽住她的肩,任由泪水浸湿衣裳。董传林抚着她薄薄的肩背,反复念道:“姐,别怕,我们会一直守着你的。”
马车到达县衙门前时,太阳高挂,本是劳作的好时机,公堂外却围满一圈人。
候了一会儿,县老爷柳大人到场,又过了一会,晖王也大驾光临,身后还跟着尹掌柜。
骗婚这事儿对董家来说是件苦恼的大事,可对于县老爷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更别提能让王爷多上心。
能让王爷许诺认真处理已是谢天谢地,这会儿他却亲自盯着,这番亲力亲为让董传林有些不安。
古代权贵滔天,身为普通农户谁人都得罪不起。若得罪权贵,说理讲情,样样行不通,连律法都能顷刻修改。
晖王是名副其实的权贵,董传林与韩松是名副其实的农户,身份相隔天南地北。能不能让王爷夸目相看他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说错一句话,脖颈上悬着的脑袋可能就不保了。
董传林不由得提起一股气,丝毫不敢轻视。
待王爷安稳坐好,柳大人宣人将童蒙等一行人压上公堂。
主犯从犯待遇分明,短短一夜,童蒙跟换了个人似的。头发杂乱无章似鸡窝,衣服皱皱巴巴似抹布,面容憔悴不堪似大病一场。
柳大人显然已经对骗婚一事熟门熟路,没问几句话就把童蒙的各种罪证一一罗列。
“罪犯童蒙,你隐瞒喜龙阳之事骗婚,被揭穿后死性不改还故意伤人导致董传芳滑胎一事,你可承认?”
“我……”童蒙迟疑半天,除了一个我字其它屁话没放。
他壮着胆子看一眼晖王,见他对此事爱搭不理,专心致志地与旁人喝茶,他脸皮厚了几分。
“胡说!都是胡说!”童蒙憋红脖颈反驳,手脚并用地往董传芳方向爬,“传芳你快说句话啊,我们只是小吵小闹,哪有县老爷说的严重。”
带着镣铐,他行动受限,刚爬两步就被衙役逮回去。
他没灰心,继续向董传芳嚷道:“我本来是打算今天去看你的,我要把你接回家休养,天天给你炖骨头补身子!你快解释解释啊,有什么委屈咱回家说!”
董传林上前一步,挡住童蒙的视线,拱手朝柳大人道:“大人,童蒙无丝毫悔改之心,反而想以小事为由化解。草民觉得应该严加处理,断其侥幸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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