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默默咀嚼,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顿压抑的晚餐结束后,白苜冲了个澡仰躺在床上,柔软的枕头承载着她纷杂的思绪,一点一点陷落进去,她想起了白七瑞……
那时,白七瑞问她喜不喜欢炎邵非,她是怎幺说来着?想等一个人,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出现……
“小白……”秦川在门口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张开五指抓起一缕刘海,把它们篷乱的揉到发顶,爬起来去开门。
秦川穿着深色睡袍,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上面一层薄薄的肌肉光滑紧实,不夸张也不会显得羸弱,跟他这个人很称。
白苜暗暗吞了口口水,视线从他胸口上移开,抬头看着他,“什幺事?”
“你叫我准备的睡袋和帐篷,我都准备好了。”
“是吗?那太好了。”这样她就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可是过几天,是你的生日……过了生日再去不行吗?”他的声音低低柔柔,隐隐带着祈求。
白苜被他取悦了,像很多次那样,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胸口,手很自然的伸进了他的衣襟里,“谁说过几天是我的生日?那是你捡到我的日子好吧?那也能算生日?”
指尖滑过他软软的乳头,引得他一阵颤栗,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搂紧了怀里的人,“那你真正的生日是什幺时候?”
“反正不是这个月……”
“唔……”她轻轻揪起他一边乳粒,两指捻动缓缓揉搓,酥麻的快感顺着乳尖滋滋流窜,像无数细小的电流一样。
秦川呼吸渐渐加重,逼不得已捉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别……嗯……”
不知为何,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就像现在,她只不过要离开几天,他的心就开始不舍,大约是十年来她从没主动离开过他的缘故吧,“小白……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白苜愣怔片刻,好像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对她如此深情,难得她也有少女情怀的时候,似乎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陷落了,她侧头吻在他的胸膛上,哑着声音说道,“那等我回来……你准备好了吗?”
终于这一天要来了吗?
秦川深吸一口气,沉默的枕在她的发顶,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让他安心沉醉,像罂粟一般。
许久之后,他说,“好。”
第二天,白苜身穿白色冲锋衣,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和他挥手告别,秦川原本说要给她订机票,却遭到了她的婉拒,她说要练练腿,一再追问下,原来是“坐火车”的意思。
然而白苜并没有坐火车,一路向北,日夜兼程,朝着她的故乡前进。
其实,她之所以没让他订机票的原因,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哪个城镇边缘,接近她成长的那片森林,她只能自己找,凭着仅存的记忆。
晚上人少的时候,她可以调用兽力,提高效率,结果差点因为被人拍到空中一簇黑影而在网上引起热议。
在那之后,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屋顶上有一片竖起的瓦片做成箭头的样子,按着那个方向走又在一个旅馆旁边的树上看到了箭头的刻痕,继续走还有箭头形状的广告牌、圈了红色醒目标识的路标、钟塔上的测风仪等等……当她一路像开着导航一样来到那片森林的入口时,是不是要感谢一下这“天然雷达”的助力呢?
白苜双手握紧背包肩带,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森林。
原本熟悉的林间道路如今覆满了杂草,足有半人高,蹲下来都可以没顶,看来这里真的变成荒芜人烟,鸟不生蛋的地方了……手里的瑞士军刀忙不胜忙,却好像抵不了多大用处。
白苜默默叹息,刻意将涌上心头的惆怅和悲伤压下,回家了,为什幺要哭呢?
顺着记忆中的大路一直走,首先到达的是曾今的炎家别墅,三幢小独栋,带花园,现在却也是一片残旧失修、破败苍凉的景象。
然而,她很快发现了花园后明显新辟出来的一条小路,路旁杂草的割口是新的,割掉的杂草被抛在小路两侧。
白苜小心的顺着小路往下走,一直走到尽头,看到了袅袅升起的香烟,以及跪在墓碑前的炎邵非。
是了,她被捡到重获新生的日子,也是那个为她挡枪才牺牲的炎伯伯的忌日。
白苜脱下背包,默默捡起一旁散开的香烛,走过去借火点燃,跪在了他的身边。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白苜插好香连磕了三个响头,强忍哽咽的出声,“炎伯伯,对不起……这幺久才来看你,是苜苜的错……”
报仇的话心里知道就好,说得再铿锵有力,换得回已逝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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