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太危险了。明目张胆地在潘多拉港来去,无视现在的侦查技术?”罗望舒的侧脸在黑暗中略显稚气,语气有些无奈,“你要有点自己在通缉名单上的自觉好吗?”
周焰与罗望舒并肩而坐,手随意覆盖在他手上:“那么罗部长愿意包庇我这个罪犯吗?”
罗望舒说:“罗部长迟早有一天被你害死。”
心中却想:我更想把你打包带走,私奔外太空。
周焰笑了笑收回手,他始终看向窗外灯火连绵的对岸。
“望舒。”他突然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我从来都是相信的。”
“即使有许多比曾经更糟的事正在发生?”
“即使有更早的事发生。”罗望舒说,他放轻了声音,“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历史,教我们的是个小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但头脑灵光,口齿清楚,但班上同学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总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这代人啊,什么都赶上了,也什么都没赶上。”
“就这句话,从她第一天带我们班,到后来她,总共念过不下十遍吧。班上同学就觉得她有点,嗯,自怨自艾。”
“后来呢?”周焰问。
“后来是因为她家里出了点事,不能继续带我们,就换了个新的历史老师。他跟老太太的讲课方式不同,挺风趣的,总是把历史故事讲得有意思。后来有个同学就问他,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一代更好了,发展更快了,人们可以移民别的星球,社会形态也更加安稳。他说当然了。同学又问,会不会觉得自己自己那一辈人吃过的苦头太多,他又说,苦尽甘来嘛。”
周焰笑笑:“没什么好羡慕的,其实,将来也会有我们羡慕的下一代。”
“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罗望舒侧头,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涌进来,能闻到海潮湿的气息,“他还说,历史总是螺旋上升。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但总体在前进。老的一代人被时间留下,新生儿们激流勇进,就像浪潮一样。”
“所以被留下的人,也会不甘心,或多或少觉得自己没有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周焰说。
“很真实,即使我还没被抛弃过,但是我理解。”罗望舒从那条缝隙里看窗外的光火,“不过,每个时代都有自己要面临的难题和困境。人很容易抱怨时代,但更重要的是要问自己在时代中选择了什么位置,什么立场,又做了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关于我妈的事?”罗望舒很敏锐。
“本来是。”周焰大方点头,“但现在又不想了。感情的事,道理再通透,也不能完全用理智去解决。”
周焰没说话了,二人的呼吸声静静的,看着对岸因为气流而闪烁不定的光火,心里都变得很温柔。
“在想什么?不是要跟我道别吗?”
“没,在想你的话总是能出我意料。”周焰低声笑,“又忽然舍不得跟你道别了。”
罗望舒跟周焰的距离很近,他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接,很自然地接了个吻。
“多久回来?”罗望舒有点动情。
“说不准,但现在就想回到你身边。”周焰哑声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罗望舒说,他微微抬起头,眼睛里有微弱的光,“我没那么弱,我能保护自己,将来也会保护我的家。你已经选择了你的位置,你的立场,你要做的事,就不要有任何顾虑。”
早晨九点钟,一支几百人小队站在潘多拉港西区的上帝之眼门前。雷肃穿军官服,站在对尾,遥遥眺望远处正在跟上帝之眼交涉的人。
十分钟后,交涉者回归,对大队内做了个手势,雷肃调整单目镜,整肃军队,准备对内进行地毯式搜查。
通讯界面忽然跳出来,接通的是一名上层军官,是雷肃这次听任的直接上司。对方打来电话,只给出了很简短的解释,最后一句原地待命,就结束了通讯。
雷肃深吸气,对着通讯吼一声待命,有些焦灼地望着上帝之眼的方向。
明明就近在眼前,他们的人却偏偏不能靠近。
正在那奇怪上头出了什么差池,余光忽然瞟到路另一端站着的一个身影。
冰糖抱着公文包,看样子刚从航车下来,才看到眼前的仗势,目光复杂地停下脚步。要换做以前,他到这种场面,难免震惊且害怕,现在却不一样了。
复杂的目光是给雷肃的。冰糖在这一点上,始终有点无法接受。他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平日没事人一样插科打诨,现在却又能带着军队来搜查。
雷肃看见冰糖,目光变了变,主动走上前去。冰糖见他走近,立马垂下眼,不与雷肃目光对视。
于是一双军靴走近他的视线:“来办事儿?手里拿的是什么?”
“轮不到你过问。”冰糖有点生硬地回答。
雷肃笑了一声:“怪我呢?”
冰糖不知怎么回答他。雷肃也并不是直接背叛他……说客观点,连“背叛”这个词都用不上。本身就不是他们的人。
“等下整个上帝之眼都要搜查,何况你手里这点东西。”雷肃停顿了一下,冲冰糖伸出手,“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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