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甩出绳子,将人面海星的脚踝一缠,把对方拉倒在地。白色躯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很清脆,丁丁当当——胸膛还隔着黑色西装在地上弹跃了几下。趁得对方没调整过来,许易行在“白海星”的脖颈处猛砍,砍出了些瓷不瓷石膏不石膏的碎屑。
许易行成功地拉了仇恨,挣脱绳子爬起来的人面海星不再关注墨墨,转而将刀子挥向用匕首砍自己的人。又不知道白海星是踩到了怎样的“IF”,和许易行斗了五六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程序又让他把目光投向了路之。
虽然希腊人面还没有眼珠,但路之知道白海星是在看自己。
“你,”人面海星开口说话了,“很讨厌哎。”为了更加清晰地表达“思想”,他俯身揉了揉脚踝,以示路小朋友的讨厌之处在于暗中使绊子,很不厚道。
路之眯眼,挑了一下眉。
许易行愣了一瞬,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小路脸上看到了姚一面对血人时的惯有神态。很多时候,足够亲近的人,神态举止都会有诸多相似之处。
“你才讨厌哎。”路之说,语气像小朋友吵架斗嘴。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位海星先生,让他想到了站在“白天”那边的玉色巨人。
第23章chaptertwenty-three
人面海星气急败坏,像被人抢了玩具,嗷嗷乱叫,五官皱缩成一朵内包的花。墨墨环顾四周,找见了几处监控摄像头,心想但愿监控室的工作者能看见自己公司的安保系统出的洋相。作为语文老师,墨墨找到理由找那些编程人员的茬了;那人面海星的词汇量未免少到了可怜的地步,居然连一个回怼路小朋友的句子都编不出来,何况路之说的又不是什么犀利的话。
憋了半天,人面海星“曲线救国”,切换系统语言,于是希腊雕像的嘴里蹦出了些围绕着“fuck”一词展开的话。动口的水平不足,白海星决定动手,左右看了看,直接来到桌子前面,把整张桌子抱了起来。那桌子是实心的,人面海星举手一砸,路之前一秒钟所站的地方立时出现了凹坑。
“有问题嘛,”墨墨忍不住说,“你个安保系统一旦启动,又是撬电梯门又是砸地的,成本太高,不经济……我怀疑贵公司以后找不到大客户,这新开发的产品只能夭折在自我试验的阶段了。”她毫不怀疑监控室的人能听见自己的话,反思过后,把来自“虚拟人”的智慧传达给他们的老板。
尽管没有搬起桌子砸自己的脚,但人面海星搬起桌子挡了自己的路。路之顺手把配套的几把椅子往倒掉的桌子边一推,随后向墨老师和许易行指了指楼梯间,示意两人下楼。楼下有带队赶上来的女记者,不过目前看来,面对一群难缠的人,总比面对一个二个狠下杀手的人面海星好。为了视觉效果,系统设定的“保安”们不一定都和这位白海星先生一模一样,可以肯定的差异是,越往上,“保安”身上让入侵者吐槽的点会越来越少。
许易行又觉得,姚一和路之,果然还是很不一样的两个人。换做姚一,他此时要做的九成是肢节海星先生,以免它弄出别的叫人心烦的琐事。剩下的一成可能性,则是把人面海星的肢体再剁成粉,以让对方消失得彻彻底底。
“墨老师,接着。”路之抛给墨墨一个花瓶。
墨墨捧着花瓶端详了一阵,想着如果下面的人面海星智商更低,她还有望把这么好看的艺术品带出去。收回思路后,墨墨手捏瓶颈,尝试性地抡了抡,感到手感还不错。
然三人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人面海星拨开桌子椅子追上来了。他的灵活度还行,可嘉可赞,在墨老师心里的评估表中好歹填上了五颗星。这时,许易行反手一捅,没用眼睛看,直接将刀柄抵在了人面海星的胸口;人面海星一顿,下一瞬间,被许易行在匕首上加的一股力震得飞了出去。
海星磕在了桌棱上,断了一条胳膊。
没有关节和指头的左臂在地上拱了拱,濒死的蠕虫似的,没多久便不再有动静。海星先生时刻牢记使命,身残志坚,翻身而起,几乎只是一闪身的事情,两米的躯体便杵在楼道口了。“讨厌讨厌讨厌,fuckfuckfuck,死ね死ね死ね,,cochinocochinocochino!”人面海星很有节奏地说。在他表演的时候,许易行用匕首在他身上抽,将“海星”拦腰斩断,然后拿脚把形状不一的碎块拨开。
希腊雕像的头兀自念叨着编程人员给它设定的语言;正当匕首要砸到它的时候,它陀螺似的旋转起来,飞速移动到了上楼的地方,一蹦一跳地上了楼梯。“它还知道要逃跑?带着数据反馈给程序员?”墨墨掂着尚无用武之地的花瓶说。
空空空。
海星先生的头在空旷的楼梯上敲,节奏感很强。
“不像吧,”许易行说,“刚才我们都看到了,这家伙跑得挺快,要是办正事的话,现在它不该优哉游哉地自娱自乐啊。”
路之:“它在触发上面一层楼的安保程序。”说着,他捡起海星先生落下的刀。许易行看出路小朋友拿刀有点吃力,便和他交换了匕首。
墨墨“唔”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如果某一层的“保安”没能成功抓捕触碰了红线的入侵者,自然会向上面一层的“保安”求援。目前,既然二十楼的防御等级不足,整个安保系统自然会启动更高一级的防御,而启动方式,则是让二十楼的保安“呼叫”二十一楼的保安。如此衔接,直到达成安保系统的防御效果。
果然,三人听见了另外一个“保安”的脚步声。
“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有混蛋伤害了我。”
“有几个混蛋伤害了你呢?”
“有两个混蛋伤害了我。”
“啊,我会为你报仇的。”
三人下楼的时候,二十层和二十一层之间,进行了一段不知该说机械还是有趣的对话。“为什么是‘两个混蛋’?”许易行问。“你笨啊,因为我没冲它动手嘛。”墨老师说。许易行挠了挠头,傻笑说:“对哈,你不是混蛋。”
三人下到十九楼,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守在电梯门处。那家伙一手拿着断刀,一手扒拉电梯门,把门掰出了一条缝。电梯井中的情况透过歪歪扭扭的门缝显现出来:钢索微微震动,其发出的响声说明楼上有“人”在用利器切割。而方才,这金属摩擦的动静被保安们剖门的动静掩盖了。
颤抖的钢索让墨墨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抹了一把脸,试图把眼前浮现出的想象赶走。
虽然大家已经把脚步放得很轻了,但面对电梯的那背影还是察觉到了“入侵者”的存在。它忽地甩过头来,脑袋牵连着骨骼松散的脖子,脖子再带动整个身子转过来。这是个看上去全身骨折的家伙,无精打采,步伐摇晃,像随时能跌在地上摔碎。此物的骨折处遍布全身,甚至不只是关节,连脸上的骨头都有点错位。想来设计者的原意并非制造一个畸形人,因为路之尝试在脑海中将这人的骨头正常化,发现他的模子实际上是个样貌不错的青年。
与那人面海星不同,十九楼的保安并非未完工的产物,而是艺术设计在执行环节崩坏的产物。他的皮肤不是有待填充的石膏色,是属于人类的正常肤色。用提线木偶来形容这位失败品颇为恰当;木偶说不逼真也挺逼真,毕竟他身上没有栓线,行动自由;只不过技术失误造成的残疾不免让他显得猥琐。
“借过。”许易行举刀指向提线木偶,说。
提线木偶最开始一脸茫然,没反应,待得对方三人挪到了下一个楼梯间,他才嗷地叫了一下,矮身,皱起鼻子,做出犬类预备攻击的姿势。上身压低,“木偶”摇摇晃晃的前肢接触到了地面,直至四肢着地。他蜷起两手,配合着喉咙中的“咕咕”声,右拳刨了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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