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洗手间放开水,水声哗啦啦的,这才稍微掩盖住方翠心里的慌乱,几把冷水浇在脸上,方翠看了看镜子里的脸,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似的,昨天还光鲜亮丽青春无限的脸蛋,突然变得好沧桑。
突然间身后出现一个身影,那张脸模模糊糊,眼神却十分清晰,带着令人害怕的胁迫。
“你以为把老婆孩子叫来事情就会过去?你就想这样逃避?”方翠抖着声音说。
“你要是敢乱说一句,我就说是你勾引我。”村长儿子决绝的说,方翠的心突然放下了,早该看清的,村长是什么人?他的儿子会是什么人?一丘之貉才会成父子。
“是我倒霉,我认了。”方翠虚弱的说,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宁愿村长回家把她关住,不让她出门,不让她见外人,她宁愿被村长软禁,也好过遇上这样无耻的男人。
村长儿子一家人走后方翠一个人留在医院照顾村长,村长不和她说一句话,连眼睛也不看她一眼,方翠尽心尽力照顾他,吃饭,吃药,上厕所,步步周到,医生来查床便问:“这是你女儿啊,真是孝顺,把你照顾的这么好,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医生说完方翠尴尬的笑了笑,但也无力解释,这时她突然看到村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愁的东西,也许是她看错了,再看村长的眼睛,又是如死灰的样子。
两个星期后村长出院了,村长儿子派人将他送回了家里,他没有胆量见村长,方翠却又要在家里天天艰难的面对他。奇怪的是村长好了之后他不软禁方翠了,他每天都拿着鱼竿去河边钓鱼,到了吃饭时间就回来吃饭。吃完饭再去钓鱼,他不管方翠在家里做些什么事,他只管自己每天出去钓鱼。于是饭桌上每天也会有鱼汤类的东西。
这天吃完午饭村长又要去钓鱼了,小关突然来了,他笑嘻嘻的喊:“村长,有闲情逸致啊,去钓鱼。”
心平静如水的方翠听见小关的声音还是动容了一下,随即把头埋得低低的,怕村长看出些什么。
村长很久没对着方翠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坚硬了,像他的身子一样变得有点软榻,他说:“小关,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小关哈哈大笑:“村长,只有好事我才会找你。”
“是你的好事不一定是我的好事。”
小关自己拿了凳子坐下,认真的说:“村长,这回可真是利民的好事,村长,你说你现在也是安详天年的年纪了,你有儿子撑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但你也不能不管不理杏子岭的村民呀。”
“管到我头上来啦?”村长看着小关,神情里不悦。
“村长,遭人口舌的是你,可不是我小关,你要是好好管管我们村,不至于到现在这地步。”小关说话句句直言,刺进村长心窝,他认为再不凌厉点,这村就毁在这老村长手里了。
村长突然沉默了一下,想想为了矿石害死大家庄稼的这回事的确是过分,这段时间在医院里这么一折腾,他感觉自己实在是老了,再来耍心计再来对着干对他也是力不从心了。“什么事?你说。”村长问小关。
“村长,你跟着我去西坡看看你就知道了。”
到了西坡,原本长满杂草的山现在光秃秃的,半匹山被种上一种树,小小的,在秋风里瑟瑟的抖着。“这是什么树?”
“橘子树。”小关说:“村长,我是准备拿这西坡做实验,要是我种的橘子树有好的收成,我们村就可以大力发展。”
村长在吹过来的风里虚眯着眼,眼神慢慢延向天际,晴空万里,一棵棵翠绿的橘子树迎空飞扬,万物要生长你岂能阻止住,人心要乱,你岂能控制住。“小关,等着看你的实验结果吧!”
村长这并不表示特别的支持,但至少是不会反对了,只要不被村长下坑,做事自然顺利,小关松了一口气。
晚上回去小关就叫李柱子来家里喝酒,他和李柱子已经成为好兄弟,有什么事都不忘对方。小关举起酒杯说:“柱子,这回你哥得放手一搏啦,就看这半匹山的橘子树争不争气,只要村长不捣乱,我相信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
李柱子也举起酒杯说:“来,关大哥,先喝一杯。”两个人酒均下肚。李柱子夹一口菜,斜着头嚼着,再倒了一杯酒自己喝着,小关说:“柱子,看你有心事?”
李柱子看一看小关,“关大哥,有些事我也不晓得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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