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耍乐回来之后又是发热晕厥不提。那回,在仙子岩附近,玩得不亦乐乎总算有个少年样的程恩,举着小手手向师父讨着要坐船,仙子岩那个地方比较闭塞,水路却多,只有一处撑船的。可惜船家二话不说便把他们撵走了,只道这是私人码头,不接外客,麻溜儿滚蛋。
程恩师父十分不悦,后来怎么为非作歹,为老不尊捉弄了船夫一番,程恩记不大清。他只记得,那处码头,唤做张家码头。
可见世事有时便是这样地简单,这样地凑巧,那样地只能全部归结为运气。脚踏明黄的符篆,程恩转瞬便到了仙子岩附近。
天方吐白,雀醒鸡鸣,程道长在雁殊仙君给的那块金元宝上,绑了几张强烈的爆炸符,往眼前那片寻常的树林里一扔。既然上次的符跟不进来,这次就换成了仙家法宝,但求一矢中的,也算是物善其用了。像是要印证程恩的想法,眼前的景致轰隆隆地一换,结界禁制迅速被破开,倏然倒塌。杨家天师派,顿时百里呼啸,狂风过境。眼前恰是程道长摸爬滚打过的那片杉树林。
第10章破空
阙廷。
阿陀他们被反手绑着,定在了那个大炉鼎之上,连脖子都动不了,也不知阿罗那个家伙在哪里。那些人在他嘴里强行塞了白色手绢,阿陀嗡嗡地想要发声,到底是发不出一个音。从上往下看着这个翻滚的大炉鼎,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像个巨大的嘴,要一口吞掉他们。阿陀突然有些怕了,嗡嗡的声音更大了些。在一片悦耳的钟鼓琴瑟当中,那点声音不值一提。下面的那些黑衣服的坏人,抓他们是煮来吃吗?
君上!君上!
你们不会好死的,阿陀瞪大眼睛,努力地记住每一张脸。即便死了,来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底下上前恭手朝杨宣道:“师叔,都准备妥当了。”
杨宣点点头,摆摆手,看着那个升腾青烟的熔炉,轻声道:“作法,炼丹。”
那群孩童原本在炉鼎的正上方,这会儿一点一点慢慢往下降,不知如何形容的高温气体扑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炉鼎吧嗒一声巨响,整个四分五裂,漏出来的浓稠的朱红色液体四窜,几个杨家人被烫伤,抱着头嗷嗷直叫。程恩一身灰袍,立在竹枝上,忽现。
数不清的符篆在他周围飞快地闪过,风声呼呼。灵活的黄符游刃有余地四下散开,在剩余的黑衣人额前焚烧爆炸。火花吱吱作响,一道金光渗入封住了他们眉心轮的灵慧魄,动作被锁,虽能些微动弹,却也造成不了多少危险。
程恩在一面混乱中搜寻,凝睛一看,锁定了一个人。即便那个辨识度一流的能面面具换成了普通的傩面具,单看身形,也能认出这个高高瘦瘦看着白净阴鸷的人,就是不久前与程恩交过手的那个。
闪身至杨宣跟前,程恩用力地戳了戳这个幕后主使的喉轮心轮,进一步禁锢了那人的行动,全然不理会杨宣嘴里说的话。又围着杨宣绕了一圈,依旧觉得不甚妥帖,找了根拳头粗的□□绳,将人绑了,把嘴塞了,并在面具的额头上贴了瞌睡符、僵尸符等一堆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的符篆。这样一来,那张傩面具上就没几块空地了。
程道长拍拍手,心情颇佳。仍被吊在半空的那群娃娃目睹了电光石火间的遽变,一时说不出话。程恩连忙上前把人放下地,给人松了绑。这群萝卜头都长什么样程恩一直没细看,十二个豆丁这会儿都缩在一起,围在程恩附近,不敢走远,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胆子稍大的轻声地抽泣,渐渐引得哭嚎连连。
程恩心道:这群人真会挑,净挑一些看上去就有资历,有仙缘的弟子。
在一群相互抹眼泪的小娃当中,程恩的老相识——陀公子,正好声好气的安慰着另外一个穿着打扮跟他一模一样的小娃儿。
阿陀拍了拍阿罗的头顶:“好啦,阿罗你也是的,自古道吉人有天相,善人有天助。”
阿罗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扑倒阿陀怀里继续嚎啕大哭。
程恩觉得有趣,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陀公子的头顶,道:“没事了。”
阿陀见着这个天降的救星,嫌弃地把阿罗推到一边,朝程恩道:“我们,还有一个人,不见了。”阿陀低头搓了搓自己的衣袖,心中愧疚,“他昨天带着我们一起逃跑,但是后来就……他是帮我们引开了那些人。”阿陀呼了一口气,抬眼:“大侠,他跟你一样都是用这些符的,他是你们的人吗?你知道他后来去哪里了吗?”
程恩把陀公子抱起来,拍着背哄道:“他没事,你们也没事了。”
一向特别靠谱的阿陀,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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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便服,留着短髯的彭越将军踏进阙廷,见了此中景致,十分赞叹。他与那群手下自幼熟络,郊游观光一般,路上便占了一些时间。走到中央的位置,只见一群稚子围着那个小道士,听他讲一些好玩的历险故事。程恩见了来人,连忙起身拱手:“将军。”
彭越朗声笑道,一同作揖:“彭某人早已卸职,还望道长莫要取笑得好。”
几天前事件突发,程恩来到龙虎山,便顺手给彭越放了一只信鸽。龙虎山与昌州路途遥远,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彭越人便到了。彭将军带来的手下麻利爽快地将躺地上的人绑走关押,还一同安置了那群几天几夜不曾进食的娃娃。
程恩笑道:“那几处蜃海的后续处理,有劳将军了。”
彭越摆手:“哪里哪里,彭某人多谢道长劳苦功高才是。”
程恩早知他的秉性,见怪不怪:“将军,诘难与荣光向来是一体的。这棵树我已挖好,今后也必然招风。敢问将军,可准备好了?”
彭越没想到程恩直接谈起此事,不答,转而问道:“依道长所见,这个案子,要怎么判才好。”
程恩笑道,摸出了袖中的白折扇:“不才,从来都是官府判案。一介茅山道士不敢枉论国家事。但程恩只盼将军牢记,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话说得重,彭越脸上多少有点黑,生硬道:“程道长严重了,如今太平盛世,当朝天子乃天命所归,还望程道长休要再提。”
程恩笑得开怀,不依不饶:“将军不必拘谨,程恩还望着将军请我喝一杯皇家佳酿呢。”
彭越的手下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闻此都是一僵,这个道士居然要他家主子起兵造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其中一个听不下去了,前来帮他主子的腔:“你这个道士,不要仗着我家主子看重你就随便乱说。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
程恩全然不顾那位手下的义正言辞,摇扇继续道:“将军,世间本没有天命所归,只有日月交替罢。程恩此言并非煽动,的确也不能保证些什么。将军若无心,程恩不会再提。将军若有心,”程恩顿了顿,“若有心,还请记得何为仁。”
刚刚那名手下更加气愤,这个道士居然还在暗讽他家主子有谋朝篡位的心思,简直是丧心病狂,一派胡言。彭越斥退了那名属下,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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