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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讽刺啊。明明是已经看清无法对篮球抱有同样狂热,在对手面前被迫正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双脚除了站立走路外一点力气都不想出--他还是不免想著,如果这时对笠松开口,对方绝对会答应和自己打场一对一的吧。

明明说著一点都提不起劲,脑中却开始想像并适应下个星期开始一连串水深火热的训练,这样的自己到底又是怎麽了。

「放心吧,到时候等你站上场边,不可能还提不起劲的。」笠松笑著说,「去年我也做了类似的事……想翘掉练习直接回家,但光是从门口看见体育馆里的样子,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还想回到那里,原本想逃避的一切都变得怀念又令人羡慕呐。」见自己没回覆,他便接著说下去。「比赛已经结束了,再不甘心或後悔也无济於事。所有人都尽了全力、比赛也没有任何不公平的地方,尽管如此却还是输了--想著这些事情才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嗯。」黄濑将水多於冰的纸碗放在长椅上,「这些我都知道喔。真的。」

因此必须忍痛前进这类简单的结论,连他都明白的。

然而他却不只一次想著,如果海常不是对上桐皇就好了。IH前三名想必是由他们奇迹的世代所在的学校独占,但那第四间不知名的学校却凭著纯然的侥幸,挤进四强不过是凑巧一路上没有碰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所学校,黄濑如此傲慢却理所当然地认定,要是海常没有和桐皇在同一个分组,就算不知道能不能赢过赤司或青峰,但至少、至少还是有机会成为全国四强--比起现在的他们,距离梦想更近一点的地方。

而暂且撇开那些不该再提起的事,他抿了抿被冰得迟钝的嘴唇,「只是我啊……实在弱到令人火大。」

不说他们赛前立下的目标,就连自己要打败青峰的宣言也一样没有达成。那不是空口无凭的大话,而是他真的相信自己能在这场比赛胜过一直以来憧憬著的人,因此才让自己的决心此刻像是妄言般可笑。

「和学长在开场前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喔。不过那时候,我满脑子只想著一定要赢过小青峰,让那个嚣张到不行的家伙看看我已经不是刚毕业时的样子了,他能做到的事我一样能做到。如果打败他的话,就能理直气壮地那麽告诉他了吧。」

比起单纯的胜负,自己也许只是希望得到对方对等的正视。一直追随在後的自己终於也与他并肩齐步,带著自己一贯的骄傲说出,看到没,我也在这里了。原本只是如此期望著。

「虽然到头来也忘记赢过他是多重要的事了,比起好好打败小青峰,还是让海常打进四强比较重要。但我却还是哪个都没做到……抱歉啦,学长。」

那麽说著的时候,黄濑完全不知道要用什麽表情面向对方,只好低垂著头。

「……你不弱,只是不够强罢了。我们全部都是。」笠松平静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四周突然骚动的蝉鸣和来自球场的声音。「输球是大家一起输的,就算遗憾,这也是我们得共同承担的结果。进攻策略和时机都是对的,比赛中也没有谁不全力以赴或心不在焉犯错--」

「可是我--」

「那球不是失误。」他立刻打断自己的反驳,「那种情况下,谁会猜到球要往我这里传啊。信任队友当然不是失误,不要为了这点事想东想西的,用你自己的方式打球就好。不论是到冬天为止或是接下来的两年,知道自己要什麽後就放手一搏,你只要一直这麽做就够了。」

听著对方的话,黄濑觉得心里那片宁静却荒芜的部分似乎又被什麽填满了,厚实却不沉重,他於是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笠松用力揉揉他的头发,力道让他又稍稍往後仰,「辛苦你啦。」

微风吹动的零碎日光在他脸上闪烁不定,黄濑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但却总觉得对方的笑容还残留些许盖不去的感伤;但除此之外,那些可能是自己听过数一数二诚挚而坚定的话。

这个人,到底还能多坚强啊。

他同时想起的是暑假开始时的合宿训练。台风迅速转向并远离後,终於在合宿最後一天还给他们一个晴朗炙热的夏天,从早到晚连一片云都没有,两天前的豪雨像是场玩笑一般。

那天傍晚结束练习,回到民宿吃饭休息後,黄濑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在白天的体育馆了,知道这件事的队长只好一边数落他一边和他走回山脚,因为笠松完全不想让他又干出私自从後门进出这种感觉就不光明正大的事。

在找到手机的回程,他们相当幸运地碰上一场大停电,山麓的小镇顿时一片漆黑,只有寥寥几盏路灯的上坡也失去照明,肉眼只够辨识出道路边缘及建筑物的轮廓。为了安全,他们起先用手机背光充当手电筒,而直到眼睛开始习惯黑暗和在微光中摸索前进後,两人才注意到头顶数不尽的星光。

虽然不像电影场景那样连银河都一清二楚,但星星满布视线无法一眼望尽的澄澈夜空,黄濑也是第一见过;他不断抬头仰望直到脖子发酸的地步,张大嘴巴却说不出除了好漂亮之外的话。在他第二次不看路面而差点摔倒後,黄濑才发现自己已被笠松远远抛下--於是他吵吵嚷嚷地跟上,闹了一阵子後突然演变成两人要比赛跑完这条长长坡道的情况;当然,提出这项决斗的自己先被队长骂了,对方却也不甘示弱地应战。

夏夜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一边互相挑衅时喘进的空气让他乱了换气频率,黄濑确定就连游戏对方也一定会全力以赴,自己的爆发力强、但一天练习後耐久力还是多活两年的学长好;最後,当笠松先自己一步抵达终点,他才放慢速度,用走的完成最後一段路,荒谬的比赛让他止不住地想大笑。背後和额头渗出薄薄汗水,在夜里却凉快许多,彷佛体内残留的燥热都随著汗水蒸散。

慢下後才感觉疲累的双脚越来越重,接近坡顶时,笠松伸出手施力、拉了他一把--太慢了吧,笨蛋--对方笑著说到,身後的熠熠星光彷佛也在那一瞬冻结了。而又或者,那只是自己呼吸心跳都因此迟了一刻。

他所尊敬的笠松幸男有著比谁都凛然的决心及不可置信的坚强,能在战败後去看敌人的比赛,正视永远与自己失之交臂的梦想,即使独自背负沉重却仍能对他说出真挚的期许。

像哥哥又像朋友,教训自己从不手下留情、却连在比赛中也对自己的任性一无反顾地信任。

如果他持续追逐的是这个人,黄濑不禁假想,想必对方也会在终於搆到他背影时回头,拍拍自己肩膀说些既像赞许又像责备的话;永远不给自己得意洋洋的机会,却又绝对、绝对不会将自己舍弃。

啊啊。是什麽理由都无所谓了。

黄濑看见不断跟随缠绕在自己脚边的白线渐渐模糊并且消失。

不论是队长、前辈、或者其他的什麽,他好喜欢这个人。

分出胜负的比数、开赛前的对话、屏气凝神却依然被截断的传球、每一次被对方从自我厌恶的恐惧打捞上来的自己,以及加入海常几个月来各种努力或嬉闹的场景在黄濑的脑里交错涌现,他感到眼底发热,胸口曾一度虚无又载被填满的部分传来紧揪著的疼痛。

「喂,你又怎麽了?」

听见笠松的声音,他才发觉自己涣散著一张脸,维持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的样子看著对方好几刻。

不能反而又是自己被安慰啊--毕竟这次,已经是能够压抑住的了。

「是!」原本连普通微笑都提不起的脸颊终於想起营业用笑容的方法,专业的黄濑凉太眨眨泛起水气的眼睛笑著说到。「学长才是,辛苦你了!」

「喔。」对方毫不在意似地继续低头吃冰,「这个融化好快……吃完这边就回去吧,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要来看比赛的事,你这家伙也一样吧?」

「嗯!」

「晚餐时间之前回去就差不多了,今天是住外面的最後一晚,再怎麽样大概都--」接著,他们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黄濑发现萤幕上显示的是早川的名字,笠松也让他看了显示著森山电话号码的手机画面。「看吧,打来了。」

接起电话後,黄濑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在早川难以辨认的语速中分点心偷瞄偷听身旁的笠松,并成功理解出今晚全体队员要用公费和部分教练补助去大吃一顿,要自己快点回去否则就不算他的份,他的队长则像往常一样透过手机流利吐槽,笑著说滚开我不想理你、去叫小堀过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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