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听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的闲碎言语,我就看到体形十分瘦小的人很孤单地躺在病床上,我就直接进了那间病房,我就坐在了离他有些距离的一张凳子上开始跟他讲话。
降旗一直盯着前方眼神却并无焦距,就像那里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身旁的浅野担忧地问道:“降旗君,你没事吧?”
他惊了一下,随即却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些急事要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赤司会说他们在国中见过,其实真的是不准确的概括,怎么会是“见过”呢,一方的记忆里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背影,和对方脑袋上绕过眼睛缠着的厚厚纱布,没过几天就把这回事抛在脑后;而另一方居然只凭借听觉记了很久。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何种感情,也许只是闲来无事,也许只是偶然的同情心爆发。
对方不转身、不答话,没有任何攀谈的意思,他只好搜肠刮肚地讲了许多并不好笑的笑话,又自作主张把抽奖得来的物品安慰性地留在了床头。
这一条行进线的逻辑怪怪的,也有些超出做好事的范围,那中间一定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他记不起来,也无法把零碎的画面拼凑成连贯生动的回忆,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是本人也从未觉得该多重视的一段插曲。
自从黑子提及以后,降旗一直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国中是否和赤司有过照面的记忆,甚至去翻月刊查证帝光中学的一些比赛时间,这些努力都没收到成果,他便失望地以为是因为记忆中的确不存在这一块。
没想到不过是想错了方向。
原来不是有关篮球,不是在某一场比赛,甚至原来不是东京。
他们的初遇是医院,是京都,是在一段长假里。
降旗光树根本没做什么值得被记住的事,留下那个小物件也不过是因为,是不感兴趣的抽奖得来才顺手做了人情,又像自我满足地要给那一天做的好事画个句号。可是却有人愿意为了这件事,把幼稚不搭调的挂件日复一日延用下来。
降旗稍稍失神地握着扶手,他都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浑浑噩噩坐错了车。
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一闪一闪的屏幕上提示着新邮件送达。信息内容是简单地提醒电影场次跟见面地点。
隔了长远的时间终于再一次接收到赤司的邮件,他恍惚地觉得像是回到了没有波澜地相恋的日子。那时候他们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对会有怎样的未来一无所知。
但是毕竟往日不复返,有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有的失去了不可得回,有的却在不知不觉日益圆满。
第五十四章
他们本来约定好在电影院的入口处等,正好处于人流密集的高峰时段,赤司不喜欢拥挤的感觉,他本来打算往宽敞的地方走几步,没想到正好被一边走路一边盯着手机看的男人不算轻地撞到了肩膀。
惯性地退了一步,还没等他有别的反应,身体已经被人从后面撑住。
“这位先生,麻烦走路小心点。”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带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已经皱起的眉角平复成往常舒展的样子,赤司转身面向降旗时,顺便对向自己道了不好意思的男人表示没有关系。
“真不像你啊,光树。”他带着调侃意味地道。他几乎没见过降旗用刚才这种强硬的语气讲话。
“因为……哎算了。”面对着赤司,降旗很快收起了刚才郑重的表情,“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也刚到不久。”赤司研究着手上的电影票,“看来离开场还有一会。”
“是吗……”降旗把右手伸进裤子袋里,他攥住那个特地赶回寝室一趟拿过来的东西,“那我们也许可以先聊一些……一些……”
赤司打断他婆婆妈妈的发言,直接地道:“你想说什么?”
“赤司君……一点都不像想给我任何提示的样子呢……”
“什么意思?”
“赤司君还有印象吗……”降旗做了一次深呼吸,认真又缓慢地说道:“希望你赶快好起来。”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赤司的表情由稍稍意外转为了然,甚至笑了一下:“想起来了吗?”
降旗咬了咬下唇:“你果然记得最清楚了……”
记得很清楚,那是初遇时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现下才能立刻反应过来。降旗觉得胸口涨满了奇怪的情绪——为了赤司的“记得”,也为了自己的“忘却”。
一点也不好受。
他把右手摊开在赤司面前,掌心上躺着沾上了一点汗水的手机链。
两个人的视线聚焦在其上,都一时无言,降旗想,不知道赤司心里也像他一样,有很多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条链子本来属于降旗,他把它送给赤司,后来出于种种原因和考虑,赤司又把它还给了降旗。
辗转往复,如今仍然是降旗伸出手,姿势如邀请,就像又回到原点。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已不是病房里冷清肃静不能再互相接近的样子,他们站的很近,只要伸出手就能拥抱,要走过多长的路才能走到今天,那之中横亘的何止是两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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