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到厨房,洗了手,和姑姑一起摘菜:“爸,怎么回事啊今年好多人。”
“怎么说话的!”老爸正折腾锅里的一条鱼,闻言见缝插针地教育他对亲人要有礼貌,温渔听不得这些,耳朵长满了茧子,权当自己聋。
倒是姑姑来解围:“三哥不是搬新房子了吗,以后你爷爷奶奶也在这边住,大家听说了就决定来吃年夜饭。一来呢是给三哥暖暖房,二来两位老人家也不用到处跑,方便。哎小渔,就你回来得迟,怎么回事呀?”
“我有点私事。”温渔说,自觉站去水池边淘米。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老爸数落,“我是懒得管你了,反正也管不着,你自己注意着点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给你爹捅娄子就行。”
厨房里油烟大,温渔咳了两声,立刻躲去门边站着:“放心,我给你捅再大的篓子也就找个你不喜欢的儿媳妇……”
他说得宛如调侃,老爸听了也乐呵呵的:“用不着我喜欢,你喜欢就行啦!”
温渔心念一动:“真的?”
老爸说:“以后几十年日子又不是和我过,你喜欢,只要别是什么嘴歪眼瞎的,我没什么好不同意——对吧妹子?”
姑姑笑着帮腔:“三哥说得对,孩子嘛,管他还不是希望他开开心心的。小渔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想法,用不着你多说,哪儿像我家那熊孩子……”
两个长辈开始忆往昔扯育儿经,温渔一看没他事了,即刻溜之大吉。
他在客厅陪堂哥带女儿,教育高三的堂弟最后半学期一定要抓紧,不时应和长辈的询问。年夜饭是温渔回国后第一次全家人聚齐,他挺开心,喝了点酒,饭后被几个哥姐拉着看春晚,虽然毫无兴致,也跟着他们笑。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露山远离城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更显安静。
温渔为了抽烟躲到阳台上,不远处的别墅只有零星的灯亮着,像黑夜中的星辰。他点燃烟叼在嘴里,终于有了片刻属于自己的空隙。
手机里不少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朋友,提前祝他春节好,温渔挨个回了过去。置顶的聊天框里依然没动静,他想了想,发去一个问号。
上一次这么突然断掉一切联系的结果让温渔险些崩溃,他站在阳台抽完一整根烟,没等来崔时璨的反应,深吸口气,拨了电话。
机械提示音仿佛响了一个世纪,接通时,温渔有瞬间心律不齐。
“温渔?”时璨问,“怎么了?”
那一点委屈突然泛滥,温渔吸吸鼻子:“你不回我消息。”
片刻后他听见时璨失笑:“我刚拿到手机,你信吗?”
“不信。”温渔说,可分明因他这句话那些委屈都消散了不少,“你是不是现代人啊,总不至于下午到现在都不玩爱消除吧?”
“真没有,我回清州之后就帮我妈做饭去了,手机丢在包里,刚一直响才拿出来,不是故意的。”时璨强调。
“行。”温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看着远处安静的别墅区,“现在闲下来了吗,还是在看春晚,和亲戚聊天?”
时璨:“和外婆包饺子,家里没别的亲戚,他们都不想来。”
温渔一时噎住,时璨却继续说:“不过也还行,人少就没那么多讲究,也不闹。晚点等老人家睡了,陪我妈看会儿电视,我就早点休息。”
他那边还有些噼里啪啦的声响,温渔好奇道:“清州能放炮吗?”
“能啊。”时璨说,“一会儿给你拍个视频。”
温渔说好,还要再和他聊几句,那边堂哥把阳台门推开喊他进去,外面冷,温渔应了两句,再转回电话后,时璨抢先说:“你有事?”
“嗯……”温渔不情愿地往屋里走,“那先这样吧,我家人多,吵得很。”
“好,年后见。”时璨说。
兴许温渔出了错觉,这一声年后见压得很低,声音却温柔到极致,以至于险些淹没进了扑面而来的合家欢中。
稍一愣怔,回过神时耳边只有忙音。
温渔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全黑了,突然笑出声。
那天稍晚时候,他收到时璨发来的小视频。
画面不怎么清晰,是居民楼顶拍的小县城新年烟花,比不上那日在北岸看的辉煌繁盛,也不如记忆中的每一场烟花秀,杂乱无章,花样简单,可温渔觉得,这是他看过最棒的烟花之一了。
视频只有短短15秒,在最后他听见崔时璨的声音:“漂亮吗?”
就为这句话,温渔反复听了十几回。
新年的第一个梦境里,他像走进了夜海,要去打捞他遗失的那颗星星。(*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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