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时觉得白驹过隙,真到了有所期待的时候,又感到度日如年。
他下午接到易景行的消息,说和许清嘉上了飞机,晚点就回去,一起吃个饭。温渔答应后原本想问时璨,思及他对易景行几个人的抗拒,还是作罢,预备自己赴约——反正明天他们也要见面,万一时璨受了刺激又不去,这么久的期待不是泡了汤吗?
温渔对崔时璨可谓一百万的耐心,不光出于喜欢。他始终觉得时璨不该是现在这样子,试图去了解事情始末,暂时无果后多少气馁,可时璨显然对他不算十分抵触,尚且有转圜余地。
酒吧里莉姐的话横在温渔心里,像一根刺,不分昼夜地扎着他。温渔无可奈何地想,指望现在的崔时璨,那他们之间可能永远没有进展。
既然他不满足,只能自己先往前走一步。
温渔相信时璨不是木头,不可能从头到尾无动于衷,如果真没法子,他干脆别怀缅了。
翌日不到九点,温渔就在崔时璨家楼下等。他第二次来,仍旧差点在自建楼的棋盘路里迷失方向,最终凭借那家小超市定位成功。
他先在车里给时璨发消息,得到回复后出去,反复沿着单元楼前后踱步,把每一道水泥地面的压痕都数清楚了。心跳不明所以地稍微加快了,也许是有所预感。
崔时璨下楼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温渔一见他,眼睛亮了亮。
秋风乍起的季节,时璨丝毫不担心早晚降温,穿了件短袖,牛仔裤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自觉,裤脚挽得一高一低。他刚剪了头发,此前有点长、挡住视线的碎发不见踪影,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整个人清爽不少,步子都没那么拖沓了。
甚至忘记打招呼,直到时璨主动和他说话。
“早餐吃了吗?”他问温渔,见对方茫然地摇摇头,看向另一边,“那家豆腐脑不错,不介意的话现在去?”
温渔答应,跟在时璨身后往那边走,不自禁掐了下胳膊。真实的疼痛感告诉他没有穿越,现在仍是五年后,而他高中毕业好多年了。
可是浅色T恤的时璨,一起吃早餐的邀约,还有他后脑勺固执翘起的一撮头发。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崔时璨转过头来,不解地微微皱起眉翘起唇角,是个几乎能与过去重叠的无奈笑容:“跟上啊。”
“哎,来了。”他说,往前小跑了几步。
温渔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们还活在自己的回忆里。
就像,他真的可以抓住时璨的手。
豆腐脑味道其实挺一般,环境也不太好,像他们以前常去的路边摊,可温渔吃得挺满足,挂着笑,惹得时璨满头问号地看了他好几次:“回高中有那么开心吗?”
“还行。”他说,咬着筷子头,“我可能真的因为太久没去过了,昨晚……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清嘉说正门重新修过,变化挺大的。”
崔时璨问:“你们昨晚吃饭不叫我?”
温渔:“……”
“开玩笑的。”他把豆腐脑里的香菜挑出来,“叫我也没空去——你刚说正门重修了?”
“那个公交站没了。”温渔搓了把脸,把窘迫擦掉,“听说现在学生要坐公交得沿着马路走一截,挺麻烦的,到时候去了就知道变成什么样。”
时璨正挑着豆腐脑里的一点残渣,心不在焉地答:“说得我都要有期待了。”
温渔见他心情尚可,指了指新发型:“怎么把头发剪短呀?”
“长了挡眼睛。”时璨简洁地说,见他目光黏在自己脑袋不去,伸手按了下后脑勺的几根固执呆毛,“怎么了……很傻吗?”
温渔捂着嘴笑,眼睛都弯成一条线了:“没有,很好看!很帅!”
崔时璨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做评论。
温渔笃定地补充:“你小时候也这样吧,我记得初中就这个发型——”
“那会儿还要短。”时璨提醒他注意言辞,“而且什么就‘小时候’,我当时身高甩你十来公分了,这还算‘小时候’吗?”
温渔:“那当然,遇到我之前你都是小时候。”
时璨:“……呸!”
斗嘴能拉进距离,但显然崔时璨对发型还是很介意。他们吃完早餐走出店门时,时璨争分夺秒地利用旁边理发店挂在外面的镜子看自己,然后把头发不得要领地挠得更乱。
温渔偷偷目睹全过程,虽然懒得拆穿他,但这画面过分可爱,他反复回想,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发动车子,还在傻笑。
“你今天怪怪的。”时璨说,扭头转向车窗外。
“你才怪怪的。”温渔本能地回嘴。
两个人同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氛围太难得,恨不能走得再慢些。
像开上了一条通往十七岁的马路,沿途后退的风景都是错过时光的缩影,明知光阴如长河,东去不可逆,仍奢侈地盼望能在路的尽头迎来一场灿烂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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