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过完就是下午加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温渔不太情愿上,不过有时间写点作业倒也不错。只是其他科目折腾得狠了,难免厌学,又不能光明正大逃课,只好装睡。
隔一过道的陈千和他前桌嘀咕着刚评讲完的地理卷子,温渔的胳膊压着眼睛,意识模糊地听他们俩争论某个重点,身后某人笑了一下。
“笑什么?”陈千听见,要找崔时璨讨个说法。
时璨举手投降,在一片闹哄哄的自习课里声音依然清晰:“有标准答案还能争得面红耳赤,我可是太服气了。”
易景行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这个答案有问题,他不信。”
时璨挠头:“理解不了你们学霸的世界。”
“那就别理解。”拍了易景行一巴掌,陈千说,“你写你的题,不会做的直接问,喊一声,我和景行给你讲啊。”
时璨:“有我们家温渔在,犯不着问你!”
陈千语调阴阳怪气、字句含糊不清地重复:“我们家温渔,哦——”
时璨抓起一团草稿纸就给他扔了过去,教室角落里欢声笑语,讲台上负责维持秩序的许清嘉丝毫没有班干的自觉,抬头看了眼,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教室南北向,五点多的时候,夕阳会漏过紫叶李细小的枝叶缝隙,在课桌与水磨石地面上投下一大片光斑,像迷宫,阴影叠在一起,风中都是花香。
温渔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趴着的姿势,耳边不时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同学细碎的悄悄话,拉扯神经的同时让他的意识始终游离于清晰和模糊的边界。仿佛浮在半空中,他轻飘飘地飞,使不上力,随时会从高空落进深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嗯。”温渔换了条胳膊枕着,眼睛睁不开。
他的两条腿向后架上了座椅横杠,有点发麻,半梦半醒间,有什么蜻蜓点水似的贴上脚踝,在赤裸露出的皮肤蹭了一下——开春的花季,阳光暖热,那一点冰凉猛地刺激了还在梦中的少年,他一下子坐起身。
“哎!”身后时璨低低地喊,“吓死我了你。”
温渔迷茫地左右看,又低头去研究到底怎么回事,却在一瞬间愣怔。
一双黑色红边篮球鞋。
他揉了揉眼睛。
白色袜子,踝骨,贴着自己的腿。
温渔彻底醒了。
“崔时璨你干吗呢?”他扭过头去没好气地说,声音压得很低,加上一句委屈的埋怨,“腿太长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好吧?”
“听不见。”时璨捂着耳朵哼唧几声,“我写作业。”
“你写个屁。”温渔盯着时璨的发旋儿,话音刚落脚踝又被碰了一下。
这次加了点力度,并在一起,把他圈起来,抵住了两只脚。
他突然说不出话了,支支吾吾地扭过头,任由时璨这么禁锢着。
直到自习结束,时璨才放开他,大大咧咧地把几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没事人似的朝温渔摊开手:“英语,历史,数学,借我一下。”
温渔已经懒得说他,自暴自弃地把练习册全推到时璨面前。
“谢谢大哥!”时璨说,弓下身看他的脸,“你热啊,脸这么红。”
温渔咬牙切齿:“作业,还我。”
时璨跳出三米远:“那不行,我凭本事要的——”
春日阳光温柔,放学后的楼梯口不时飘落一两朵轻轻的花,像羽毛,又像雪。他们穿过走廊,一路打闹取了自行车,洒下一串清脆的铃声,一直荡进遥远的地平线。
清明前的最后一天,压抑整个初春的大雨倾盆而下。
“从中午下到现在了,今天你还去骑车吗?”纪月靠在课桌边,问崔时璨。
时璨正专心玩一块拼图:“放学校呗,我和温渔坐公交——问这个做什么,我不可能载你的啊,让许清嘉送。”
纪月踢了脚他的课桌:“烦死了。”
时璨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拍温渔后背,在他转过头后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兴奋:“怎么了,月姐,许清嘉欺负你?没事,跟我们说,我帮你揍他!”
纪月柳眉倒竖:“你他妈敢?!”
崔时璨能屈能伸马上求饶:“我错了。”
纪月翻了个白眼:“温渔你也别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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