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研究了一下门锁,也许是因为这里并不常用,格瑞并没有为自己的办公室设置复杂的关卡,不需要瞳孔检测,甚至连指纹验证都没有。一个简短的四位密码输入器固定在一侧的墙面上,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犹豫。
只是随便尝试一下,他安慰自己道,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发的向导深吸一口气,在键盘上小心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日期。
大约过了三秒,指示灯变换成了绿灯。窄小的屏幕上显示“密码输入正确”,然后伴随着一阵机械摩擦的杂音,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金站在门口顿住,一时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情绪。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人觉得胸口被酸甜鼓胀的感情完全占满了。
向导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的窗帘完全掩着,光线有些黯淡。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证明着主人已经许久未归的事实。金踱步来到室内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拉开靠椅坐了下来。
他坐在格瑞坐过的位置上,用一样的视角看着面前空荡的桌面和前方白色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在交换精神图景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金在进入哨兵图景的刹那间看到了一些自己不曾了解过的、对方内心深处的画面。
金一直知道格瑞与自己不一样,在他们相遇之前,格瑞也曾经有过一个父母双全、美好安宁的家庭。这个家庭由一位严格又强大的哨兵父亲与一名温婉知性的向导母亲构成,格瑞的母亲有着和格瑞如出一辙的美丽银发,披散在肩膀上的样子非常温柔。当金在图景中用格瑞的视角向她看去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哨兵心中的留恋。
然而,幸福的家庭生活在格瑞记忆中的画面却非常有限,而紧接着到来的,便是到处飞溅的鲜血和充斥着黑暗的实验室。
画面一转,眼前的画面如同掉帧的动画一样剧烈卡动,在模糊之间,金看到带着面具的白衣人将针管中的液体刺入了格瑞颈后的皮肤。银发的孩子开始痛苦的挣扎,疯狂地嘶吼,药物的作用让他的血液仿佛沸腾的岩浆,就连吸入的氧气也成了剧毒的雾沼。周围有更多穿着同样衣服的人一拥而上,钳制住孩子的四肢。金透过那双失焦的紫色瞳孔看到他们的衣领上都纹着统一的黑色圆圈,而在那个圆圈的正中央,刻着一个大写的字母“T”。
就在这时,图景开始快速崩塌。最后的最后,金听到那人居高临下地站在跪倒在地的格瑞面前,带着扭曲的狂喜,用一种神明的语气向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宣告了他的新生:“——从今天起,你就是塔的最强哨兵。”
TBC
第十九章
办公室的陈列很简单,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格瑞的私人物件。金把玩着桌面上唯一的一支钢笔,弯腰拉开了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大摞文件,应该是曾经送到这里来给格瑞签字的任务委托书。纸张的最上面倒扣着一个简单的木制相框,金将它翻正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他们和秋的合影。
金小心地打开相框背后的搭扣,把那张薄薄的相片取了出来。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一点泛黄褶皱,看得出质量并不是很好。照片里,秋穿着蓝白色的T恤,笑得非常开心。他和格瑞两个人被她展臂一左一右地搂在怀里,金戴着帽子,格瑞还握着木刀,背景是一片小小的园子,应该是后来他们在登格鲁共同的家后面自己开垦的那个。照片的背面角落里还残留着一行浅浅的墨迹,写着“我的弟弟们”几个小字,是秋的笔迹。金推算了一下落款时间,应该是在他十岁的那一年。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这张照片拍摄时的情景。起因是格瑞和他在外面捡到了一袋植物的种子,在秋的鼓励下,他们努力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把自家后方杂乱的一小片空地整理了一番,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花园,把那袋种子一一播种了下去。说来奇怪,那时他们播下种子似乎一直没有发芽,不知道是因为适应不了登格鲁的气候还是两个小孩照顾的方式不对路,总而言之,直到今天,金仍旧不清楚那天他们捡到的种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植物。
从回忆中重新抽身的向导笑着摇了摇头,将相框按原位放了回去。他越过了中间的两格,直接伸手拉开了最下方的那个抽屉。
那个抽屉相比上一个空旷许多,只有两张钉在一起的A4打印纸悄然沉睡在最中央的位置。向导轻轻地把它取了出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真正看到纸张抬头“手术报告书”那几个黑体大字时,他的心还是猛地向下沉了沉。
金捏着报告书的手指微微用力,将薄薄的纸张勒出了一道褶皱。快速扫过第一面那些复杂的图表数据,大量专业的医学名词让并不懂得医理的普通人有些烦躁。金没再浪费时间,直接翻到了第二页。第二页似乎是一张病历复印件,金将报告书横放在手上仔细看了一眼,病人姓名的一栏填的正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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