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掌柜的身躯猛地一颤。慌不迭自柜台后转了出来。迎将上去,在大老爷面前双膝跪倒。颤声道:“草民……草民叩见知县大老爷!”
大老爷腆着肚子哼了哼,晃眼见酒楼内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他小眼一瞪。尖声厉喝道:“看什么看?吃饭!”
客人们如梦方醒,齐刷刷埋头吃饭。有客人一口茶水喝得过急,“嚷“的一声喷了一桌,趴在桌子上一阵剧烈咳嗽:还有个客人一口饭吞得过猛,生生噎着了、卡在脖子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来,两手猛拍胸口,难受得脸红脖子粗。
萧若算是看得有点明白了,这都是哪门子的官威,根本就是yin威!大老爷从鼻吼里吭了两声,大大例例道:“本官奉皇上旨意……”说到这里,他两手抱拳,冲虚空恭恭敬敬按了按手,续道:“搜捕漏网的倭寇及高丽贼,哼,你们店内可笛藏匿倭寇高丽贼呀?”
“没有没有,大老爷明鉴!”掌柜的满头大汗,慌不迭连连摆手,“小店的客人都是来路明白的正经人,绝不敢收留东洋贼子、绝不敢绝不敢。清大老爷明察!”
“混帐。你这刁民还敢狡辩!“大老爷小眼瞪得老大。胖手在柜台上“啪”的一拍。厉声喝道:“本官收到有人密报。说你这店里藏了好几个倭寇……来人哪!”
“小人在!“他身后的官差捕快们轰然相应。
大老爷指着大堂后面的客房,“给本官搜!把客房内所有草民给本官揪出来,本官要挨个拷问!
“遵命!”官差捕快们就欲动手。个个磨拳擦掌,精神抖擞,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恶狼。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几乎要哭将出来,又是作揖又是磕头。冲大老爷连连哀求。要是真那么搜上一场,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大老爷铁面无私。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道:“你敢防碍官差执行公务。罪加一等!来人。搜。
“且慢且慢!……小的拿登记住客地帐本给大老爷过目。“掌柜的垂头丧气道。
大老爷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好、你这刁民速速去给本官取来。
掌柜的应是。朝一个店小二使个眼色、“还去快去拿帐本!“店小二会意、转身朝后院跑去。
萧若有些不解。“帐本明明就在柜台上。他为何去后院取?”
店小二转眼间跑回、两手捧着本帐薄恭恭敬敬送到大老爷面前。
大老爷谩不经心地接过,随手翻了一翻。
萧若坐得高、加之目力惊人、居高临下望下去、敏锐的发现帐薄纸页中夹着两张银票。他不由为之楞然。
大老爷脸色随和、随手把帐薄递给身后一个官差拿着、打着官腔道:“看来你们店确实没有窝藏倭寇,这帐薄本官要带回衙门好好核对。你们店给本官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许窝藏倭寇,不许惹事生非!听见没有?“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是是是、小地多谢大老爷训斥!”掌柜的慌不迭应道、只求赶紧送走这帮子瘟神。
大老爷这才满意的点了下满是油脂的肥下巴。
萧若目睹这一暮、不由得又惊又怒、这些贪赃枉法的狗官,竟胆敢妄为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百姓,当真罪无可恕。
王楚月亦是看得秀眉深蹙,转头瞧了萧若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看你干的好事,下令各地搜捕倭寇高丽残余,结果成了官府搜刮老姓的好借口。
萧若恨恨的摇了摇头,小声道:“下令搜捕敌人残余没有错、即使没有此争,这些个贪官污吏既然存心要盘剥百姓、尽可以巧立名目、想找借口还不容易!”
大老爷意犹未尽,眯着小眼扫视大堂内的客人们一番。众客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大老爷大摇大摆走到里侧一张餐桌前,指着桌旁一个身形瘦弱地书生道:“你,给本官站起来。”
这书生脸色一阵阵发白、颤声道:“老……老爷,小生共分守法,没……没犯罪。”
“哪来这么多废话、老爷叫你起来就起来!。”大老爷身后一个捕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后领、硬生生给捉了起来。
书生颤巍巍站在抽上,但见他身形瘦弱,身量较为矮小。
大老爷两眼一亮,胖手指定了他,尖声叫道:“这人原来是个矮个子倭寇!哈哈……你瞒得过别人,岂能瞒得过本官?来人哪!把这倭寇拿下了!”
这书生差点当场晕倒,如根似虎的官差捕快们一涌而上,像老鹰扑小鸡似的将他按住制服。
书生气急败坏大呼:“冤枉!老爷冤枉啊!小生一家世代居住在本城。怎么可能是倭寇?小生真的冤枉啊……”
一个捕快笑道:“被逮着的罪犯个个都喊冤枉。”一众官差捕快哄堂大笑。
楼上的萧若为之气结。想不到竟有这等肆意蹂躏百姓地贪官恶吏,官场上也没人弹劫这知县。或者百姓中也没人进京告御状……萧若微一转念已想明白了,这几年朝廷为豪门大阀所把持,整个官场异常黑暗,这知县要是京里有个靠山,他几乎可以在地方上为所欲为,没人告得倒他。满城百姓在他多年yin威之下。渐渐变成了逆来顺受。但不满正在积累。总有一天会爆发。
有道是官逼民反,自古如是。
这个县城发生的事只是全国的一个缩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官场上贪官多而青天少,昏官众而能吏寡,萧若终于明白这几年为什么各地叛乱剿不胜剿了、他虽一举把四大王族连根拔起,但离澄清吏制还差得老远。
萧若满胜怒火无处宣泄,杀心油然而生,脑子里头回冒出“任用几个酷吏在官场上大开杀戒”的念头。
那被制服的小书生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何在?”
他骂得文诌诌的,一众官差捕快听不太懂,不过他不服之意还是明白的。一官差喝道:“耶?这死囚还敢大呼小叫的,兄弟们还等什么?打得连他老娘都认不出他!“众人顿时朝这书生拳打脚踢。
“住手!!“萧若再也看不下去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楼下大老爷连带众官差捕快都吓了一跳,显然极为意外竟有人敢管他们的闲事,一齐仰头刷剧的望来。
王楚月冷眼旁观,在桌子底下轻轻点了点萧若的脚背。
萧若迅速冷静下来,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想将这贪官绳之以法筒直易如反掌,没必要当场暴露自己的身份。何况将岛津秀九等倭人一网打尽才是首要之事,一旦自己暴露身份恐怕奈把那些倭人惊跑,那时就后患无穷了。
萧若一念及此,强抑怒气,又默默的坐了下来。心想就让他们多活几日。回头一道圣旨下来,就要这些个贪官恶吏人头落地。
却不料,他想放过对方,对方却还不想放过他。
大老爷怒气冲冲,招呼一声,带着一众随从气势汹汹走上楼来,来到萧若一桌面前,恶狠狠瞪着萧若。
对桌王楚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人家自己想死,拉都拉不住。
大老爷肥手指着萧若,怒喝道:“你这刁民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给本官把面纱摘下来!”
萧若好整以暇抿了口酒,慢悠悠轻笑道:“你想看本公子的真面目……嘿、劝你还是不看的好。”
大老爷键笑道:“怎么看不得?难不成你是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家?哈哈哈哈……”张嘴狂笑不已,后面众随从哄堂大笑。
萧若英眉一挑,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敢摘本公子的面纱,那你就自己来摘吧!”
“笑话!本官在这城里就没有不敢做的事!“大老爷狂妄的笑着,冲上前伸手就朝萧若脸上揭去。
萧若安坐不动,他脑中灵光一闪,已有了计较,身形微微一偏。让过对方笨拙的来势,右手扶在他腰际,运力一推一送。
只听“呼”的一声,大老爷肥胖无比的身躯便身不由主飞出了拦杆外。半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坠,巨大的身躯正巧砸向岛津秀九夫妇的那辆马车……
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03章神秘马车里有个啥
知县大老爷肥胖无比的身躯身不由主飞出了栏杆外,半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坠,巨大的身躯正巧砸向岛津秀九夫妇的那辆马车……
萧若在上面暗叫得计,突然一下子砸开车厢,看你们这些倭人还不原形毕露!
眼店大老爷笨重肥胖的躯体就要砸中马车车厢……”
便在此时,酒楼内一道瘦小人影疾扑而出,飞身跃入半空,双臂伸处。便将大老爷的身躯稳稳托在臂弯里,两人自车厢上方掠过、轻飘飘,落在她上。轻功十分了得。出手之人是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正是先游领着隆泰镖局众镖头进酒楼用餐之人。
酒楼内与大街上等着看好戏的人们、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无不肚子里咒骂哪来个多事的糟老头。
“救命啊!杀官……杀官造反了!来人哪,救命啊……“大老爷早吓得屁滚尿流,眼神发直。在白胡子老头怀里两手乱抓、两腿乱蹬。疯了似的大嚷大叫。
白胡子老头略感尴尬,将他放在地上、安安稳稳站好,道:“知县大人。您老没事吧?
大老爷双脚踩到实地,方渐惭缓过劲儿来,望了望四周,惊魂甫定,瞪着一双肥眼看了身旁的白胡子老头好半晌。总算认出了他来。呐呐道:“原来是骆总镖头啊。偷袭本官的死囚呢?来人哪,把那死囚给本官抓起来!”说到后来,想起自己险些当众丢人现眼了一回,大怒欲狂。扯开嗓门厉声大呼。
此言一出。街上人们及酒楼客人又是不约而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生怕他大老爷恼羞成怒。随意抓人泄愤。
“大人您从枝上飞身一跃而下,这一手练得好俊,英姿盖世。佩服呀佩服。”清朗的话语声传来。就见酒楼内一个蒙面儒服少年负手悠然行出。正是萧若。
“你这死……“大老爷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意识到要是承认被这少年扔下来的,那岂不是给这些个刁民看笑话?语气一转,打着官腔道:“你知道就好,本官所做所为岂是你们这些贱民能理解的。也罢,本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老老实实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官验明正身。免受皮肉之苦!”
萧若微微一笑,道:“本公子这面纱么,摘与不摘委实无关紧要。倒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走向一辆马车。
马车前的镖师趟子手们立时心生警觉,一个镖师站起身来、手臂横伸拦住萧若,硬梆梆道:“朋友,清止步!这是我们隆泰镖局押的镖车。不相干地人不能靠近。还请朋友见谅。”
萧若只得止步。摇头尧脑继续道:“本公子的面纱揭不揭都无所谓。揭了。我还是我。也不会变成个大姑娘:揭了,也不会突然变成矮个子倭人。倒是这些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着实透着股子古怪,大人您想啊。这么大热天的,车厢里既不开窗也不掀帘透气。里面地人不嫌闷热得慌吗?除非……除非车厢里的人见不得光!要是在这十余辆马车中藏几个倭寇。想必容易得紧。大人英明容智。不沾旁人多说。”
他这番话说完。隆泰镖局包括总镖头在内人人面色大变。
大老爷听他说得入情入理,注意力果然转到了这些马车上,小小的眼睛来回扫视几遍,吊着官腔道:“我说骆总镖头。你这趟保的是什么镖啊?你亲自押镖,又出动这么多人手,本官怎么看着怪蹊跷的,该不会是护送倭寇吧?”
白胡子骆总镖头慌乱之色一闪而逝,打个哈哈,笑道:“大人您说笑了不是?我们隆泰镖局接的从来都是正经生意、我老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作奸犯科!哈哈哈……”
言罢、见大老爷似有不信之色、自袖中掏出一锭黄金寨入他手掌心里。大老爷捏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乐得眉开眼笑、正欲走开。
不料却被不远处眼尖的萧若看见,大声道:“大人不可因小失大!此人早不孝敬大人晚不孝敬大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孝敬、分明是心里头有鬼。若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放跑了倭寇,日后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么?”
隆泰镖局所有人冲萧若怒目而视、几欲喷出火来,气得没话说大老爷听他提起皇上,浑身一哆嗓、立时甩掉手中金锭,指着骆总镖头大骂:“你这老匹夫好不晓事,你当本官是什么人?本官多年来清正廉节、两袖清风、如何奈为金银所动!来人哪,给本官把这些马车统统揭开。
已经走出酒楼的众官差捕快轰然应是,人人磨拳擦掌,精神抖擞。便欲上前。
“大人且慢,我还有下情上禀……”骆总镖头大惊失色,急急说道。“老头子不敢有瞒大人。这一趟镖是青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富李大员外所托。李大员外的家人去集州省亲返家。唯恐途中出甚差迟。重金托本镖局护送。这些马车里地都是李大员外家的女眷。实不便见外人。还清知县大人恕宥则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早说嘛本官素知你老骆的为人,原本是信得过你的。大老爷摆摆手,让众随从退下。
“传闻青州李大员外的妻女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多少达官贵人想见一面而不可得。谁知就在这些个马车当中,啧啧……真是让人心里怪痒痒地!”萧若尽在一旁煽风点火。
大老爷两眼一亮,嘿嘿yin笑着走向离他最近的一辆马车一一也就是岛津夫妇所乘的那辆。垂涎欲滴说道:“那本官倒要见识见识。”
骆总镖头大急。闪身拦在大老爷身前,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话还未说完,萧若在不远外接口道:“骆老头子。你百般阻抚大人查案。究竟是何居心?!谁不知道我们知县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虽妇孺也不放过,乃是我朝少有地青天。将车中女眷盘查一番要什么紧,难道还怕大人乘机调戏美女不成?你这般阻拦无异于对大人人格的侮辱!”
骆总镖头哑口无言,满头大汗。嘴里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大老爷听了萧若这番话。顿时飘飘然自我感觉良好。见骆总镖头还不识相的拦在面前。他火大。抬脚便朝这老东西身上端的过去。“滚开!滚开!你个老刁民,竟敢阻抚本官查案。话腻味了你!”
骆总镖头只得满面怒容的退开,简直快气炸了聊,可是又无可奈何。开镖局的不比寻常江湖人。做这门营生地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开罪官府。否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大老爷乐颠颠的来到这辆马车前,一面yin笑着:“美人儿,别害怕呀别害怕!”一面伸手揭开车厢黑布帘子……
蓦然,寒光一闪,车厢内一截闪亮的刀锋伸出,抵住大老爷的脖子。他根衰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04章重会北条夫人
寒光一闪,车厢内一截闪亮的刀锋伸出,抵住大老爷的脖子、他猥亵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异变突起,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惊得呆住了,狂怔的不知所措,四下里一阵异样的死寂。
大老爷一手提着墨黑车帘,一动不敢乱动,全身上下僵如本雕,维持着滑稽古怪的姿势,眼种发直,脸上肥肉一跳一跳的轴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只见里面拿倭刀指着他的人、是个面带青铜鬼面具的矮人,一身扶桑式赤红色将军盔甲,端端正正坐在车厢中央、左手执军房,右手倭刀前指。从容不迫,一派高手风范。他脚边趴着个身着和服的倭女,披头散发。凄惨万状,身上衣物被鞭打得破破烂烂,雪白肌肤上到处是殷红色鞭痕,触目惊心,她精神委顿、趴在地上低低嗽泣。一男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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