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皇帝的黄金箭都被找回,除了一开始在船上射出的一箭坠入湖中不可寻回之外,六支黄金箭全数物归原主,仍有十九支。
诸项杂事处理妥当,正欲离去之际,一个人冒冒失失冲将过来,扑通一声朝皇帝远远跪倒,拼命的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咚咚咚作响。
萧若转身回头,看清来人,原本却是那被众人遗忘的谢青小子,他微笑道:“哦,谢青,朕饶你不死,为何不走啊?”
谢青垂着头,咕哝道:“皇……皇上,小的我也是阮当家的手下,也……也要归顺皇上。”他结结巴巴说道。
“你给朕抬起头来!”萧若突然喝道。
谢青身躯剧烈一颤,犹豫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皇帝,便闪闪躲躲看向他处,不敢与皇帝对视。
萧若唇角笑意渐渐加深,“你根本就不是要归顺朕,你想为你父亲向朕报仇,是也不是?”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第18章凯旋而归
萧若唇角笑意渐渐加深,“你根本就不是要归顺朕,你想为你父亲向朕报仇,是也不是?”
谢青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但整个身子都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可见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此言一出,喽罗们一片哗然,要找皇帝报仇那还了得,纷纷鼓噪叫嚷开来,要把这小子扔进湖里喂王八云云。
阮江燕小妹妹怒气冲冲,就要劝皇帝杀掉这小子,被哥哥一把拉住,她回首望去,见哥哥缓缓摇了摇头,她便将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阮飞龙道:“皇上,这谢青小子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寻常连底下喽罗都瞧他不起,但他禀性却并不坏,小的恳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一条狗命。”
萧若微微一笑,道:“谢青,你回答朕的问题,是不是想为你父亲报仇?”
谢青突然间豁出去了,胖乎乎的圆脸胀得通红,抬头望了皇帝一眼,重重点了下头。
周围旁观者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傻小子难不成活腻味了!
萧若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你父亲与逆贼同流合污,图谋劫持君王,罪无可恕,国法难容!他死在朕箭下,也算罪有应得。你为父报仇本属天经地义,但你武艺低微,智谋不足,地位更是卑微,你凭什么找朕报仇?”
谢青嗫嚅无言。周围喽罗们好一番轰笑。
“也罢,朕心胸能容天地万物,安能容不得你这么个人?!朕今日不杀你,还让你与喽罗们一起投身长江水师军中,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向朕挑战……朕给你这个机会。”萧若缓缓说道。
谢青激动得呼吸急促,“噗”的一声,重重磕了个响头,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你……是个英雄!”
萧若听了,暗自一哂。吩咐下去,所有人登船启程。
众喽罗轰然应是,短短一夜之间,他们由东躲西藏的水寇,摇身一变,成了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兵,兴奋自不待言。
鄱阳湖水寇们船只虽多,可大多都是些小舟,倒是排帮驶来的船只中很有几艘双层大船。当下,两千余名水寇喽罗及一些住在山顶的老幼家眷,外带几百名排帮帮众,各自登上码头大大小小的船只。
皇帝一声令下,百帆俱扬,千桨齐荡,倒也浩浩荡荡,蔚然壮观。
上午巳牌时分,艳阳当空,鄱阳湖碧波万顷,水天相连,水面粼粼波光在艳阳照射下,宛如万道金蛇乱舞,耀人眼目。轻风徐来,湖光山色秀美无比。
萧若卓立船头登高远眺,袍袂当风,衣带飘飘,几欲乘风而去,不禁壮怀激烈,与随行众人指点江山,谈笑风气,暗暗在心底里构筑将来的宏伟蓝图。
将近午时,船队浩浩荡荡由北驶出鄱阳湖地界,进入长江,而后折而向西,朝上流驶去。
未驶出多远,忽听了望手大叫大嚷,同时前方传来战鼓隆隆之声,萧若走出船舱,只见江面上数十艘大战船乘风破浪迅速驶来,战船甲板上士兵林立,刀枪如雪,旌旗招展,竟是朝廷正规水师!
战船上官兵也发现了这边庞大的船队,战鼓声大作,甲板上士兵来回奔跑,乱哄哄准备接战。
萧若走到船头,猛提一口丹田真气,高声道:“朕在此,不许攻击,都是自己人。”声音远远传递开去,响彻江面。
此言一出,对面战船上官兵们顿时一阵骚动,中央一艘大战船船舱中涌出一大群身着官服之人,大声吩咐全体水师官兵不许攻击。这些人正是随皇帝南巡的文武重臣,双方相距尚远,他们虽看不清皇帝面目,但皇帝的嗓音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两边船队渐渐驶近,战船上高官们看清了船头站立的果真是皇帝,一齐在甲板上跪倒,水师官兵们也随之哗啦啦跪下。
这边厢水寇们悬着的一颗心方始放下,他们与水师官兵周旋多年,贼见了兵,下意识就有几分发怵。
当下,数十艘水师战船缓缓调头转向,靠拢过来,两支船队合为一支,水师旗舰减速中靠近皇帝坐船。
萧若带着随从自船板来到水师旗舰上,众臣及官兵重新大礼叩见皇帝,见礼已毕,问将起来,原来长江水师今日提前到达清风渡的渡口,众臣便命水师全体官兵赶来救驾,却不料皇帝已然奇迹般的脱险。
萧若轻描淡写说已将为祸多年的鄱阳湖水寇、及排帮全体帮众收服,众臣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说什么也想不通短短一日之间,皇帝只带着那么区区一百多人,就把水师征剿多年的鄱阳湖水寇给收编了,还外带一个江湖大帮派排帮。
萧若何尝不清楚他们的震惊,也不多作解释。
皇帝越是轻描淡写,众臣就越觉得高深莫测,联想到不久前皇帝御驾亲征歼灭契丹铁骑的战绩,无不惊畏有加,看皇帝的眼神都变了。
长江水师统制陈其、副统制刘寻福,率一众水师将校上前叩见皇帝,山呼万岁。
萧若见统制陈其老态龙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心下微有不快,问道:“陈爱卿,你今年高寿几何啊?”
陈其颤巍巍躬身,嘶哑着声音道:“回皇上,托皇上洪福,老臣今年七十有三。”
萧若微一沉吟,道:“陈爱卿年事已高,早该回乡颐养天年了,见爱卿如此年迈仍在为国事操劳,朕于心何忍?传旨,赐陈爱卿黄金二百两,良田百顷,准陈爱卿告老还乡。”
陈其怔了怔,到此地步,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只得叩首谢恩。
萧若瞄了副统制刘寻福一眼,见他体态宽胖,白面无须,年约四十出头。此人也是个饭桶,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在川中时、被反贼一把火烧得长江水师元气大伤了。
萧若忍住心头厌恶,道:“着长江水师副统制刘寻福,升任统制之职,新招安的鄱阳湖水寇之首阮飞龙为副统制,原鄱阳湖水寇全数编入长江水师……”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第19章庐山探宝
刘寻福大喜,赶忙叩首谢恩,他早就对统制之位虎视耽耽,可陈其那糟老头子硬是霸着位子不走,没想到皇帝一见面就把他给撵走了,只觉当今少年皇帝英明神武,虽古之明君圣主不能相比。他自然不知道皇帝的真正意图。
阮飞龙也急忙大步上前,与刘寻福并排跪倒谢恩。
而后,阮飞龙与各高官显贵相见叙礼。这些朝廷重臣们多是世家大阀出身,对科举出身的官员都大加排斥,何况他这么个江湖大老粗,打心眼里瞧他不起,不冷不热敷衍一两句便罢。
阮飞龙称雄一方多年,心高气傲,何尝又瞧得起他们,心下暗暗不快。
萧若对刘寻福微笑道:“刘爱卿,朕这个阮老哥本领是极好的,但他初入官场,很多规矩不懂,你日后要多多提点提点他。”
刘寻福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对此人以兄弟相称,看来此人与皇帝关系非同一般,当下没口子的应了。他暗自盘算这人搞不好是皇帝心腹,日后水师诸事多多由他作主便是。
众臣听在耳里,对阮飞龙轻视之心大为收敛。阮飞龙自然更对皇帝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船队浩浩荡荡逆流而上,下午未时前后,回到清风渡南岸,皇帝率众人登岸。
留在岸边的御林军将士见皇帝平安归来,无不大声欢呼。皇帝短短一日间收服水道两大帮派的事迹早已不径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将士们怀着惊喜的心情彼此传告,口口相传时不免添油加醋,修饰加工,自是人言言殊,越传越是玄乎。御林军将士们均随皇帝参与过歼灭契丹铁骑之战,这会儿更是对少年皇帝敬畏交加,以前那个荒唐胡闹的小昏君形象,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所遗忘。
两千多水寇并入长江水师,诸般琐事繁多,今日全军便在大江南岸的江州城休整一日,明日再行启程。萧若把一干林林总总之事统统交给众臣处理,他昨夜一整晚没睡,忙碌时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一坐下来,全身放松,顿觉困意袭来,浑身疲乏倦怠,草草用了些御膳,沐浴一番,然后倒头便睡。
众女也同样累了,也自不来纠缠皇帝。
次日一早,大军启程,继续南行。过江之后,距离庐山已十分近了。
到黄昏时分,大军进入庐山地界,便在山下扎营,准备明日进山。
夜里,临时御帐中春光无限好,皇帝南行这些日子,一直是铁寒玉与韩妃等五女轮流侍寝。萧若如今是猛男了,龙精虎威,每晚都要留下三人侍寝,夜夜春宵,艳福无边,不在话下。
铁寒玉一开始还别别扭扭,不愿与其他女人一块儿侍寝,被萧若甜言蜜语半哄半强迫当五女的面欢好了一次,她自觉无颜,在五女面前再也矜持不起来,只得认了,这些时日下来,倒也与五女打成一片,让萧若享尽齐人之福。韩妃等五女对她这位武艺高强、英姿飒爽的大姐姐也是尊敬有加。
萧若每晚临睡时让六人抽签,抽到留下的三人留下,其余三人等明晚轮换,到后日时再重新抽过。当真不亦乐乎。
倒是那个神秘枕头,自第一晚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事之后,再也无甚异状,与寻常民间人家用的枕头别无二致,让萧若诧异不已,背地里暗自苦笑:“难不成这邪门的枕头也跟21世纪有些日用品一样,是一次性的?”
今晚多了个阮江燕小妹妹,她今年才十六七岁,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要是萧若面带yin笑向她逼近,她铁定会像世间一切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女一样,羞人答答怯生生逃避。可这时见她们六女都往御帐里钻,她芳心里大是不忿。
她从小养成了一副争强好胜、蛮不讲理的性格,见她们进去,不甘人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风风火火冲了进去。帐外侍立的太监宫女们见是她这昭仪娘娘,自然不敢阻拦。
御帐内正自红烛高烧,春光旖旎,萧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突然见她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韩妃抿嘴笑道:“哟,咱们怎么把她给忘了,这小妹妹可是皇上新封的嫔主呢!”
萧若有些好笑,道:“小妹妹你跑来干什么?你懂得怎么侍侯男人吗?”
“我……你……”阮江燕小妹妹涨红了小脸蛋,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韩妃等五女发出一阵叽叽格格的娇笑,铁寒玉生性正义感十足,虽对阮小妹妹这出生贼窝之人绝无好感,但见她此时受窘,心有不忍,柔声道:“皇上,这小妹妹似乎是小了些,您是想今晚就收了她呢,还是过段时日再说?”
萧若朝阮江燕笑道:“去去,有空找宫女们多学点规矩,我们不日就要返京了,宫里可不比你的鄱阳湖山寨,规矩多着呢!你好歹也是个嫔主,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要是再胡乱撒野,给太后或皇后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阮江燕小姑娘嘟着小嘴“哦”了声,跺跺脚,一溜烟的跑了。
萧若便拿出一个小竹签桶,吃吃笑道:“来来,咱们来抽签,朕今晚要留下四人,抽得数字最大的四个人留下侍寝。童叟无欺,一切全凭手气,哈哈哈……”
“万岁爷真坏……”美人们一齐娇嗔不依。
春宵苦短,不觉东方之即白。
翌日一早,皇帝率一众重臣随从,及五千名御林军将士,徒步进山。
庐山,古称匡庐,位于江州城南,东濒鄱阳湖,北临长江,谷深峰险,山势雄奇,山中群峰林立,飞瀑流泉,云海弥漫,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誉。
萧若此行政治目的明确,无心赏玩风景。他率领众人登上一座山颠,举行了个简单的祭天祭祖仪式。随后率众人来到一处僻静山谷,他在周围转了半天,忽然指着谷底一片翠竹林道:“此间即是太祖皇帝托梦给朕时,赐朕宝物之处。来人,给朕挖地三尺,起出宝藏!”
御林军将士们略一犹豫,便在御林军万户郭大虎的带领下,上前大肆开挖起来。此事虽听着怪玄乎的,但既然皇帝有命,不管对与错,他们也只有先干了再说。
众臣在一旁也无不心里犯嘀咕,对这玄乎邪门的事,既不能全信,也不敢完全不信,他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也有人暗自幸灾乐祸,要是最终什么也没挖出来,且看皇帝怎么收场吧!
萧若在南巡路上就已把藏宝地图看了无数遍,早已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所以一路上并不曾拿出地图对照地势,让旁人难免感觉高深莫测。他照地图所示,一路找到这偏僻山谷,显示这片竹林底下正是藏宝之处,绝无差错,便下令大肆开挖。
数千名御林军将士有的用锹,有的使锄头,埋头猛挖,挥汗如雨,热火朝天的干着。
萧若在一旁观看,忽然心下也隐隐有些不安,要是什么也没挖出来、要是太祖皇帝的宝藏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自己又该如何下这台阶?今番之举必会成为全天下臣民的笑柄!
众人各怀心思,静候挖掘结果。这一挖,直挖到日头西去,数千名御林军将士把这一片土地都翻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众臣提议今日暂且罢手,明日再继续挖。萧若力排众议,命人点起火把,让将士们继续往地下深处挖。好在人手充足,一批人累了,便换一批,挖掘一刻也不停。
到夜渐深沉之际,猛听一个将士一锄头下去“当”的一声脆响,似乎碰到了地下什么金属之物。
所有人莫不精神大振,拥过去集中开挖,不多时,一只大铜箱子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将士跳进坑中开箱子,铜盖开处,顿时九彩绚烂,一片珠光宝气,在跳跃不住的火把光芒照射之下,越发夺人眼目,不可直视。但见箱子里堆满的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又大又明澈的珍珠、红得滴血的过尺珊瑚……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古玉珍奇,金玑珠翠……凡此种种,此一箱子奇珍价值连城,便是在皇宫内院也不多见。
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方才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万岁”“万岁”之声在山野丘壑间回旋激荡,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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