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杭便随口打听了一下古同镇上汪员外有无作妖,才得知,古同镇的县令开年述职时被上头查出贪墨数额巨大,已经革职代办了,而且汪员外的小儿子前些天还在县学为着一个暗巷的妓子,与同学争风吃醋打将了起来,他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根本没空找他们麻烦。
闻言,钟杭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又觉在客人面前不妥,好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愉悦心情,便岔开了话题,鼓励了钟勋几句,待到送走了他后,才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和小草讲起了这件事。
夏生树对此没什么感觉,反正啊杭开心,他也挺开心的,只是最近春天到了,他眼瞅着别人都已换上了稍微轻便些的衣裳了,只有他家啊杭还裹着厚厚的冬衣,每日努力读书,胃口也不像冬天那么,斤两仿佛也跟着村里劳作的大伙们一起掉了下去,晚上抱着都有些硌手了。万一,万一自己今年春天再开个满身的花,啊杭吃不消了怎么办,夏生树拖住腮帮,很是忧愁地叹了口气。
此时,坐在书案前认真读书的钟杭,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无辜地继续背书,对即将有可能到来的大危机,全然没有感觉。
也不知袁伂最后是如何摆平杜闲家里人的,自从那日杜闲三哥走后,最近三不五时的,杜闲家门口就会停上一辆或是几辆马车,像是他家里人来探望他与袁伂,再根据这段时间杜闲总是红光满面的样子,钟杭琢磨着,大概两人是得到家人的初步谅解和支持了吧。
他也挺为两人高兴的,如果不是杜闲这几日天天到他跟前来晃悠,显摆,打扰他念书的话。前几日钟杭卖了一批晒好的草药,除去上京乡试的费用,手头又多了一些还没来得及上交给小草,可支配的现银。兜里有了几个子的钟杭,心思难免活络些,掰了掰指头,数了下日子,发现春分都要过去了,距离小草的“生日”竟只剩下十六天了,可自己,却连送些什么都没有个想法。
说起夏生树的生日,这还是小草本人亲自给自己在黄历上选出来的。
本来按理说,小妖精是没有自己的生日的,他也不太可能记得自己是那一年什么时候发的芽,所以考虑到这一点的钟杭,在去年过生日前,就问过小草,要不要往后就和他一起过生日,孰料,小草很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有生日的。”
钟杭吃惊“什么时候?”
“唔...”放话的夏生树却又不吱声了,犹豫了很久,才道“就花朝节吧。”
钟杭好笑,什么叫吧?“花朝节?二月初二,那是百花的生日,你一株小草,还要抢人家的生辰过吗?喏,这里有本黄历,那你自己选一天好不好?”
被钟杭温柔地揭穿了自己的瞎话,夏生树也不觉不好意思,十分自然地接过黄历,没翻几页,就有些不耐烦了,最后直接手指一戳,“那就,三月初二吧!”花朝节,百花生日,一个月后,怎么也该轮到百草生日了吧?
于是,三月初二这个日子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恰巧,今年的三月初二,也是个草长莺飞的好日子。
已经打算昧下这笔卖草药来的小钱的钟杭想着,自己正好可以拿这钱给小草准备礼物,唔,反正小草一向不怎么在意钱财的事,肯定不会发现的,钟杭对此十分乐观,殊不知,他家小草只是听了菊婶和隔壁婶子的闲聊,决定和菊婶学习,对自家男人手头的钱要时松时紧,偶尔要睁只眼闭只眼,才能叫男人有个喘息的空间,往后才能更死心塌地的将钱交给你管,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没有拆穿钟杭的小动作。
钟杭趴在桌上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能送什么给自家小妖精,简直觉得写十篇文章都没有这件事伤脑筋。他一个厨艺废,又不会做好吃的“蛋糕”,也没法像一些富绅一般为了哄家眷欢心,包下戏班子,放烟火,送田送地的,不然,把家里铺子的地契给小草?钟杭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想到自己早已把地契交给了小草保管,而且小草是妖精,根本不在意人间的黄白之物,颓然的趴回桌上,钟杭烦恼地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的问题。
不过,当绞尽脑汁也没有个结论的钟杭,因为在书房坐到头昏脑胀,失去思考能力所以站起身,推开窗想看看外头的天空透透气时,一个想法慕然就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找来了杜闲一商量,原本在钟杭心中三分可行的计划,瞬间就被他怂恿成了需要立马着手的,绝对能成的要紧事。
.......
于是,这日之后,夏生树就发现,他家啊杭骤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也不是说忙于他的念书大业,而是出门的频率高了许多,常常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时辰,还用的都是一些蹩脚的借口,诸如,家里酱油不多了出门买点,和杜闲一起去看王老头家的母牛产仔之类的不着调的事情。再加上钟杭在他问起时那支支吾吾的小样,简直做贼心虚明显的夏生树都不忍心拆穿了。
夏生树倒是不担心钟杭会出门乱来,因为他了解自家啊杭是不可能背着他做什么坏事的,况且每天睡前他都有仔细在啊杭身上闻上好几遍,确认他身上没有沾上,女子和陌生的岁数在四十以下,十五以上的男子气息后,才会放心地放人去睡觉,可以说十分的警惕又很给另一半自己的空间了。
对自己相当满意的夏生树,觉得自己今天也是个合格的饲主呢。
倒是钟杭,这几日一开始十分害怕被小妖精发现异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使得他的惊喜被破坏,故而每天回家时都小心翼翼,以至于算得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小草拉住他盘问行踪。
但是,当一连好几日,小草都像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用与平常一样的的态度与他相处时,钟杭又觉得颇为郁闷。
就连自己回家后,被他发现手上多出了好几条口子,他也只是轻轻地责怪了几句怎么那么不小心,帮他妥帖地包扎好伤口后,仍是一句不过问缘由。钟杭先是反复试探了好久,排除了被小草知悉计划的可能后,瞬间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自家小草看起来对他这几日的不知所踪那么放心啊,仿佛完全不在意他似的,叫他心里介怀的要命,又不敢先开口询问,怕小草顺着他的话打听原因,只好将不开心都憋在心里,真是好不憋屈。
一旁正在拿着大缸腌咸菜的夏生树偷瞄了眼一脸不爽的钟杭,心内暗暗发笑,活该,就是不问你,憋不死你,谁叫你和杜闲一起瞒着我,有本事一直别说出来呀,哼。抱着这样心情的夏生树,边用手翻咸菜,边愉悦地哼起了小调,把身后那个哀怨的眼神抛到了天边,不理你,就是不理,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生日,耶
但是没有双更,嘻嘻
第58章五七
是夜,白日里被暖阳暂时驱散的早春寒意,便又不死心地从还未完全软和的地里渗出,较之冬日的寒冷又多了些春夜的湿气。不过,同数九寒天时的那般冻人比起来,也已和善了不少了。村里好多人家已经断了炭火,有些火力旺的孩子也开始拒绝阿娘往被窝里塞汤婆子的行为。
只有钟杭家的卧房里,床尾床头都还烧着炭盆取暖,被窝里更是早早塞好了汤婆子烘着,但,即使这样,当钟杭从夏生树背后抱住他,把头蹭到人脖颈,试图引起正在把脚伸进热水里舒舒服服地泡脚的小妖精的注意力时,夏生树还是感到了钟杭手心过分的冰凉。
把只穿着中衣的家伙从身上扒下来,塞回被窝,夏生树摸着下巴努力思考,貌似前段日子,啊杭手脚冰凉的毛病已经好了许多,为何开春,自他病了一场后又是这个模样。
想到自己和啊杭似乎也是从正月后啊杭病愈开始便再没有过快乐的夜间生活了,起初是因为夏生树心疼钟杭病刚好,后来又是怕自己春天过后控制不住地开花,啊杭会受不了,干脆现在好好将养将养。现在看来,似乎,自己也不必如此按捺克制,说不定,他们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自己的精气还可以渡点给啊杭,对他也有益呢?
此时躺被窝的钟杭可不知道小草心里那么多的千回百转,他只是十分惦记着明天,三月初二!小草的生日终于要到了!
这许多日子以来,钟杭为着准备在夏生树生日时给他的礼物和惊喜,真是逼自己拿出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动手能力,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也就是小草生日前一天,全部完成了。但是,偏偏小草这些天又一副完全不在意他的行踪的模样,也从没提起自己的生日,叫钟杭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当时选的生日了。可以说,现在的钟杭,要比夏生树对明天的到来期待的多了。
再加上,钟杭其实也有些在意,为何小草现在...不像之前那么..嗯,如狼似虎了,甚至前几天还拒绝了他的,咳咳,一些示好,这,怎么想都像是小草对他的感情有了裂痕吧?要不是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对自己很好,每天准备的食物还是变着花样的好吃,钟杭绝对要抱着枕头用哀怨的眼神看到小草掉叶子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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