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子阳给我的那五百万早就因为几次折腾和那次透支服装店全部砸进去了,剩下的一些也差不多被挥霍掉了,五百万说多不多,说少却也肯定是不少的,端看你怎么花,这辈子平平凡凡的花,那也许你就是放在银行里去定期取利息也够了,但做起生意来,几个单子可能就全部砸了进去。
我就是这样,虽然程珊最后没要那钱我也给她汇了过去,她说展子奇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钱不是问题,其实只不过是骗我的,正因为公司刚上轨道,钱才最是问题。
所以这阵子我和秦子阳的生活只是收入再一般不过的普通人。
也许我的存款稍稍还能比他多一些。
刚刚那件婚纱照的价格以着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经济实力来说,着实是太过了。
太奢侈了……
之于他而言更是艰难异常——
他死死捏着我的手,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但我却知道,知道这个男人内心此刻是多么的受伤。这种伤,往往不够猛烈,却是有着持续不断地痛,一点一点地开始侵蚀你的组织,细胞,大脑,心脏,最后让你整个身躯都开始伤了起来。
它们就是这样可怕。没有宣泄的出口,只能憋在里面,成了内伤,牢牢扎根。
“怎么了?两位是要试这套吗?”
“对,就试这套。”我放开他的手,冲着女店员笑着说。
又回过身安抚性地拍了拍秦子阳的肩,进了更衣室。
换上婚纱后我走了出来,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美,但我在秦子阳眼中看到的惊艳。
他说:“苏念锦,你很漂亮。”
“谢谢。”我勾起唇角,对他一笑,他终于学乖了,知道夸我漂亮,其实你夸一个女人一百句她有独特气质,也不如说一句,你真美。
当店员开始询问我们什么时候拍的时候,我与他相望了一眼,然后镇定地说。
“这个地方的领口有点大,我不是特别喜欢,我再去逛逛,如果没有更合适的我就过来。”
“我们这里已经是全上海最好的影楼了,如果不是嫌价钱的问题,我们敢打包票,由准备衣服的样式到拍摄技术以及提供的场景和服务全部都是上海最顶级的。”
但是就是价格的问题,就是钱,我和秦子阳现在差的就是钱,望着那婚纱,看着相册中那些相互依偎的新娘新郎。
我突然觉得惧恼起来,没事我试什么婚纱,也不是结婚,拍什么婚纱照,还试这么贵的,我就连刚刚走过时都不该看一眼,就不该看这婚纱店。更不该被这一张张浪漫气息浓厚的婚纱照所吸引……
我心里那股火陇地燃烧起来,也不知是为了谁。
秦子阳的脸更是,阴沉着,不,不是阴沉,是平静,太过于平静了,如果说我该怨恨秦子阳的话,除了他带给我的痛外就是他把我带入了这个圈子,然后又一转身给我扔了出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可是就连我都时不时的有这种感觉,那么秦子阳呢?他会不会想到以前的事情,想到那些一掷千金的日子,想到从来不用考虑价位,只要考虑如何花的日子到如今的窘迫与尴尬。
“我们不喜欢。”到了最后我斩钉截铁地道。
按理说,她就算是看不上也不该再说些什么了,但是她也不知生了哪门子气,嘴里唧唧歪歪地嘟嚷起来
“没钱就别来试,明明看着喜欢的不得了不就是差钱,那当初看钱的时候干嘛了,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没钱还装有钱的人。”
“你……”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我没有立场。
我们错只错在我们没钱。更错在我们曾经有过钱,很有钱。
秦子阳抓着我的手,“走。”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半天了,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他只挤出了这么个字。
只是门刚拉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饶起云。
他手中拉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恬淡。
那个女人的头发盘在后面,给人整体感觉特别贤惠,但除此之外真没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
她挽着饶起云的胳膊,和饶起云一起走了进来,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很恩爱,同样的,那是一种长期以来的默契。
他笑着为女人拂去一抹碎发,眼睛里都冒着光,仿佛能为这个女人做一件事都是那般的满足,什么叫做甘之如饴,他正在用行动做着最好的诠释。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饶少有个老婆,那是宝贝的很,谁要敢说他老婆一个不是,那就是在动他的逆鳞,我当时还笑着问秦子阳,我说真的假的啊,看着咋不像呢,秦子阳手中正把玩着一个别人新送的法国高级酒具。
“试试就知道了……”,他玩味地一笑道。
“就是你也不行?”我不敢置信地问着,带着惊呼。
是的,我真的吃惊了。那个饶起云。圈里人都知道,他和秦子阳好,别人十句话也顶不上秦子阳一句话,一直都像是秦子阳的跟班,据说当初他们两个就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还有萧洛,是有了名的铁三角,只不过饶家的地位和秦萧两家比还是差一个档次的。
但饶起云打小就爱跟着秦子阳屁股后面跑,要找他直接问秦子阳在哪就成,起初都秦子阳哥,子阳哥的叫,渐渐大了才把那哥字去掉。
不过总被圈里人笑说有恋兄情节。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一个平凡到不行的女人,没有特殊的脾性,样貌,家境,就像是一杯白开水。你说她恬淡娴静也行,说她乏味可陈似乎也可以。
但饶起云就爱上了,还爱得轰轰烈烈,追了好几年,属实算得上是长跑。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但是他却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不顾一切,忘乎所以地去争取,都说女人对待爱情像是飞蛾扑火,不管最后是不是会粉身碎骨,会不会被焚烧殆尽都要拼了命地扑过去,那么男人也有,饶起云就是其中一个。
因此,他一直在这个圈子里对于女人的态度都是一个异类,只是我一直以为是一个绝顶漂亮的女人,至少要性感,亦或者是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美女,可是这个女人不是,她看起来很普通,浑身上下没特别突出的地方,要真说有什么不同那还真就是她的平凡来着,因为平凡到不足以引人注意,却总能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大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
“子阳……”
饶起云大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秦子阳顿了一秒,唤了一声:“起云。”很简洁的两个字,但是没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情谊。有些时候判断两个人的关系,看他们对望时的眼睛就知。
“子阳,能在这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咋来上海了啊,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声,你可知道前阵子可给我急坏了,我爸他特意给我送到上海这边来,找人看着不让我回去。就怕我掺和进去,但我一直都担心,你手机又不通,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见到你。”
能看得出来,饶起云是真开心,这种开心不是那种虚情假意装出来的。
只不过秦子阳的样子却让人有些担心,丝毫没有这间店的负责人,姑且这么叫吧,因为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像是主事的,从进门后就没再搭理我和秦子阳。只见饶起云进来后,她就连忙走了过来,她本来穿着的就是一件旗袍。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妙的很,款摇之间别有一股风韵。
“呀,饶少过来了,是来取上次的照片么,早就跟您备着了。杨方,去拿来给饶少看看——”
“子阳你们怎么来这了?也是来拍婚纱照?还是艺术照?”
饶起云一看到到秦子阳哪还听得到其他人说些什么啊,直接忽略问着秦子阳。
“饶少,这是您的朋友?”
她插缝儿道。
“恩,我朋友。是发小。也是我哥。”
“哎,你看看,这事儿弄的,怎么不早说啊。哎,叫什么来着?秦少是吧。没想到你们是发小,那岂不是也是军区大院的高干……”
她越说那笑容越甜蜜,脸上向两侧拉扯的弧度就越大,不过相对来说看着刚刚那个给我们介绍组图的叫杨方的女的就越是恶狠狠地。
“这小丫头是我表姑家的孩子,放假没事来实习的,你们也知道校园里的小丫头片子总是不够圆滑,总是遇到试穿半天不买就走的给她弄烦了,真是对不住了刚刚,来来,我亲自给您挑几件婚纱,您穿上试试,比刚刚那件可要讲究的多,是最新款的,一般只买不给试的……”她不停地说着。可惜的是此刻,我完全没了兴致,我拉着秦子阳的手,我说咱们走。
秦子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很久很久。
最后才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知,他是心疼我了,这个认知让我窒闷的胸口可算是好了很多。
饶起云拉着沈素沉也走了出来。
“子阳,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吃一顿吧,我有一堆的话想和你说。”他的表情凝重,看着秦子阳的眼睛里带着些微的祈求,让我想到了当初,当初第一次见到秦子阳的时候,饶起云也在场,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谎称胃疼地走了,说话时虽然对着所有人说,但却独独看着秦子阳,似乎只有秦子阳的话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
这样的兄弟,是真的兄弟,但也因为是真的兄弟,也许秦子阳,反侧觉得更加难以面对,我说了他们这种人,就是有着该死的骨子的骄傲。
“不了,我还有事。”
“我们没事,一起去吧。”我截断了秦子阳的话,冲着饶起云笑着说。
“大家难得聚聚,又难得都在上海这个他乡异地相遇,这也算是缘分了,折了缘分不好,缘分就该是用来珍惜的,你说是不素沉。”在刚刚店里的几句闲聊时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素沉,沈素沉,很好听的名字,给人就是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真是名如其人。
“恩,是啊,子阳一起去吧。”
秦子阳回过头来看我,眼神幽深晦暗,几经变化,最终点了头,一伙人往日本料理那走去。
只因为那里的菜沈素沉喜欢。
她喜欢的东西,饶起云就是喜欢的。
而我和秦子阳,在吃这上面,着实无所谓了些。
走进了包间。
直接进的唧的级别。
原来日本料理也有级别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原来只是不对外开放而已。
“这店是我早些年投资的,素沉喜欢吃日本料理,所以一直让空着一个房间,有时候过来就直接吃。”
对,他们在一些大型娱乐场所都有着自己预定和特别的房间,当年秦子阳就多的是,基本上走到哪都不用烦恼那些普通人烦恼的房间座位等问题。
吃饭的时候饶起云一个劲的给沈素沉夹菜,总是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的,看得我惊讶地嘴都张成了o型,而沈素沉则仍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我有时常常在想他们真的是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不是常常说有三年之痛,七年之痒的说法吗,况且饶起云也不是一般人,饶家虽然和秦萧两家没办法比,但是随便一说,也是财富权利惊人的存在。
秦子阳貌似习惯了,只是秦子阳的脸上,始终有着一团雾,一团我看不真切的雾。
“子阳,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秦子阳一句话就把饶起云满脸的真切给截断。
饶起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啪地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过了半天,秦子阳才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说呢?”我看着他的眼,与他相望。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比耐性我永远都比不过秦子阳。
最后,叹息般地从新拿起筷子,“我要的寿司怎么还不上?!”
后来这顿饭吃的真可谓是乏味可陈的很。
我和秦子阳与饶起云他们告了辞,不过我有把饶起云新的手机号要来。
当然我们的联络方式也告诉给了饶起云。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不过当中例是有一个插曲,让我至今仍是想不明白。
那天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个女人,算是极为漂亮的那种,海藻一般的长发,大大的眼睛,画着淡淡的妆,整个人穿着的衣服又该死的妩媚至极。
她正在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正好看到我们往外出时突然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惊喜。
然后什么都不顾地就冲了过来,动作亲昵地楼过饶起云的胳膊。
“起云,你好久都没去我那儿了。我可想你了。”
饶起云也不急着把她的手推开,淡淡地道:“我最近有些忙。”
说话之间,不着痕迹地跟她隔开了些距离,手重新握住沈素沉的手。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沈素沉,眼中有着一股连我都瓣析出来的醋意,赤裸裸的,也不去掩饰,甚至特意让它们流露出来。
“你要记得去啊,过几天是我生日。”说完收回视线优雅地走了回去。
而整个过程中,沈素沉连眉都没皱一下,没有一丝的不愉快和激动,甚至,好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从容与镇定。
我再次看向她和饶起云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原本一直以为是一幅画,还是一副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画,而转瞬就变成了灰暗不明,只有着泥土和沼泽的图。
但饶起云平静着,沈素沉平静着,就连秦子阳也是,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平静的,不过别人的故事终究只是别人的,我还是顾好我自己的好,想到这儿,不禁收回了好奇,挽住秦子阳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天空已经黑了,漫天的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握住他的手,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们在一起重来不握手,那村十指相连的感觉总觉得不太适合我们,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激烈的,冲突感强的,平静下来的步调总是会横生技节,让人心忧。
“秦子阳,你说沈素沉好看吗?”
“没你好看。”
“得,我就知你会这么说,我现在在你心中是最美,我知道,你不用总拿来说,这我听着多不好意思啊。”我说,可是没看出来哪里不好意思。
“呵,不像啊,你苏念锦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他一拉一下子把我带进他怀里,“这我可得仔细瞧瞧,到底是哪里不好意思了。”他说着就抬起我的脸,但没有落下吻,而是额头跟我相抵,亲昵地靠着我。
“念锦,以前我是不是对你很坏。”
“没,没有很坏。”
他咬了一下我的鼻头,“真的吗?!”
“是啊,当然没有很坏。”我郑重地说,然后侧开了些距离好看清他的眼,“你那是比很坏可坏多了,秦子阳,你那时简直不是人,你的心就是黑的,比黑还黑,这世界都找不出那种颜色的心。”
“那你不恨我?”
“我恨啊,怎么能不恨,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撕了你的肉,嚼碎你的骨头。”我恶狠狠地说,故意弄出一副狰狞的样子。
“我听着怎么这么血腥啊,真是害怕啊。”
“知道害怕了?”我问。
他点头。
“那就赶快交出你的心,交出来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吃了它。”
“它可不好吃。”
“那什么好吃?”我问。
他的眼光暗沉了下来,贴近我的唇,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吻了上来,下面的那个好吃。
我知道他又流氓了,秦子阳就是一个流氓,别看他以前人前如何的高贵优雅,如何的冷漠疏离,私下里男女之事上那就是一个大流氓。
现在与我更是。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开门基本上跌跌撞撞开的,好几次都要忍不住。
我不知别的相爱的男女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不对,没相爱的时候就是,我和秦子阳大概是荷尔蒙的问题,一直就有着强烈的吸引存在。
折腾一晚上之后,我又要去上班。
上班倒是不远,工作也不是很忙,再加上这没有不透风的墙,谁都知道我和总公司的老总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更是没人敢得罪我,就连这边分公司的主管对我也是客套的很,不过我说过,很多事情在跟秦子阳的那阵子我还真就是习惯了。
不可否认,人没有不虚荣的。
要说我苏念锦不虚荣,那太假,况且我也不认为这就真有什么不好,套用句程姗曾说过的话,这叫动力的源泉,原话是什么来着,适度的虚荣心可以促发人不断地前进。
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因为发了奖金和工资,手里握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这滋味就是好。
回到家后发现家里没人,往常这个时候秦子阳肯定在家,他都是白天班和夜班两种。
这也是我们两个商定的,尤其是在我强烈坚持下,他在pub的班一周只去三天,算是兼职。
我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依然没有。
心里越发奇怪的很。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一股不好的念头开始不断往外冒。
“不能有事,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来的事儿,我最近真是神经过敏了。”我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开始弄晚饭,可是当晚饭都已经全部弄好并摆在桌子上时秦子阳还是没回来。
我开始给饶起云打电话。
他说你别急,我马上过来,不会有事的。
大概二十分钟饶后云就赶了过来。
我上了他的车。在城市里里里外外兜着圈子,但这种找法无异于是做白功。
根本就是大海里捞针。
“我打个电话。”饶起云掏出电话交代了一下,估计是让人去查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边回了电话。
饶起云听后表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
“洛子过来了。”
又安慰似的说:“不用担心,子阳正与他在一起。”
“那手机怎么也不开啊。”
“估计是没电了。”
我们迅速到了那儿。
果然看见秦子阳和萧洛坐在一起。
两个人看起来表情都很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比山洪暴发还要可怕,好似平静下面掩藏着巨大的波涛,一旦真正暴发出来,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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