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望向一棵自己种下的树。她满怀欣喜地种下他,期待着他破土发芽,憧憬地给他松土浇水,期盼着他能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等他巍巍参天的那一日到来,她却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耗尽了所有精力和情绪,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你终于肯同我讲话。”鸟妖痴痴地对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言语中似乎已有倦意。
男子片刻怔忪,而后别过头去,冰冷道:“我不是同你这狠毒的妖怪讲话,我是同大师讲话。”
“你肯为我的性命向大师开口,和同我讲话……”女妖浅浅泛起笑意,她的声音低哑却柔情,又夹杂深深的涩意:“……也是一样的。”
男子重新转回头与鸟妖四目对视,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白得像天上的云,触不到,摸不着,随时都会飘走。
男子冷笑道:“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一样便是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女妖的声音是颤抖而清晰的,仿佛鼓足了剩下的最后一点勇气。她说着,缓缓向男子走近。
“有你又如何,无你又如何?有你无你有什么区别!”男子的声音倏然便得激动。因为激动,他几乎令人以为只有苍白一种颜色的脸上,竟泛起丝丝潮红:“有你无你,你不都是要这样囚我一生!”
他说着怒绝挥掌而上,鸟妖不还手不躲避,他的手掌劈直至女妖的面门前,掌上却骤然无力。
笼内的天色依旧暝迷,却再没有暧}昧妖娆的感觉,只余一派寒冷寂寥。
男子与女妖相对无言,两人间只相距短短几寸的距离,却恍然令人觉得隔了道千年累积的寒冰厚墙。
南缇打破了笼内沉默,她问男子:“她囚你多久了?”
男子向南缇投来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光。他垂眸道:“三年。”
“你是城主的儿子。”南缇说。她的声音切金断玉,不是用的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风燕然站在南缇身边,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回想起贴满整座广海卫的,赏金八千两的悬赏告示:城主的独子三年前在新婚之夜失踪,一连三年无人寻得踪影。
风燕然觉着自己脊背上暗生幽凉。
☆、广海卫(五)
三年前,广海卫。
今日是正月初一,新年。
霁雪初晴,城主大人在众将的簇拥下游城,与民同乐。
城主大人骑在马上,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独子吴颖川。少城主乃广海卫的第一美男子,生得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如花木一般。更兼少城主今天并未梳髻,只将青丝尽数束在一起,扎住末梢,穿件湖蓝绸衣,外面系着荼白狐裘披风,衣卿风流,沿路多少女子,目光都只望向吴颖川。
吴颖川抬了抬手,隔空将袖子拂到前面城主的臂膀上:“父亲,小心。”
广海卫城主听到儿子的提醒,旋即勒马止步,他左右环顾,见四周并无异象。城主不由疑惑,微微蹙了眉头问吴颖川:“怎么了?”
“父亲差点踩着它。”吴颖川说着翻身下马,自城主马蹄旁小心翼翼抱起一只雀鸟。这只雀鸟浑身翠羽,十分漂亮,可惜却不知被哪位顽童用弹弓打中了翅膀,不能飞行坠在雪地。吴颖川见雀鸟既冷且疼瑟瑟发抖,扑腾着扇不起来的翅膀,不由心内分外怜惜。吴颖川先温柔地扫除雀鸟羽翼上的积雪,又将它呵护在怀中,用他的体温助雀鸟回暖。
吴颖川的这一系列动作尽入广海卫城主眼中,见吴颖川提醒父亲,竟是为了救一只雀鸟。城主不禁负手轻叹了一声:“唉。”
他这个儿子,就是素来心软慈悲。
吴颖川重新翻身上马,将这只雀鸟带回了吴家位于广海卫城正中央的宅院,又找来药材器械为它剔去腐肉,上药医治、又亲自每日为雀鸟换药,喂食。
一个多月后,雀鸟的翅伤愈合,终于能重新展翅。
是夜,无风无雨,甚是宁静。
吴颖川在自己的房间里披衣诵读。
“吴公子好勤读呀!”忽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吴颖川抬起头,望见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绿色纱裙的少女,她正倚靠在门边斜眼瞧他,以袖掩口,却掩不住脸上神采飞扬的笑意。
“吴公子在读什么呀?”少女又问。
她的声音如夜莺一般好听,一笑一颦却又无比跳脱,就似灯罩里不断跃动的烛火,恍惚了吴颖川的眼睛。
吴颖川虽恍惚,却仍然保留着几分清醒:这少女来得莫名其妙,吴颖川明明反锁了房门,她却能陡然出现在他房中。
“请问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吴颖川疑惑地问道。
“嗤——”少女掩口一笑,她不回答吴颖川,反倒一步三摆朝他走来。吴颖川急忙后退,快退至床沿,却还是被少女倾身,掌心抚上了吴颖川的脸颊。少女的指尖触在吴颖川眉上,顺着他眉毛的纹路一路下滑,口中戚戚道:“公子呀,你这般紧锁着眉头,可是警觉我,担心我会咬人么?”
少女手一扬,衣衫在顷刻间尽数脱落,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尽数显露在吴颖川面前。
吴颖川面上一红,急忙别过头去,脑海里却忍不住重现少女的躯体:吴颖川还是个童子,没有经历过,原来女人的丰丘是这样挺立,还有下面那一处丛林掩映,可就是有些书里说的……
吴颖川想着,禁不住就用余光又偷瞟不着一物的少女。
谁料却对上了少女的目光,这次少女没有以袖掩口,而是勾起嘴角,径直用灼亮炽烈的双眼凝视吴颖川:“你说我会咬人么?会吃人么?”
“在下……我……”吴颖川正吞吞吐吐,少女却走过来一把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少女身材娇小,吴颖川身材挺拔,她勾着他的脖子,需要一直踮着脚。
因为踮着脚,少女的身子摇摇晃晃,那两团就来会不停的在吴颖川胸膛上磨蹭,磨蹭得他心内砰砰砰地跳。
少女却更近一步,凑到他耳边轻笑着说:“我不会咬人,也不会吃人,不过你倒是可以咬我试试,吃我试试……”
少女的气息喷在吴颖川耳根上,令他整个人都觉着痒痒地。吴颖川正痒着,少女却变本加厉在他耳根上一舐,吴颖川陡然浑身犹如电击。
吴颖川猛地埋下头,如狼似兽般发狠地咬起少女的一侧身前,手上却在她的另一侧上用劲揉搓起来,少女酥麻阵阵,禁不住颤声长吟:“啊……啊……公子,吃我……”
吴颖川就咬着吃着,手搂着少女一同倒向床榻。
吴颖川火急火燎褪去自己的衣袍,唇上尚在流连少女身前,手掌已经大着胆子往下,摸到那芳草萋萋之处,他喘着粗气问:“是不是这里?”
少女两只腿儿不由自主地收紧:“你轻点!”
少女这一收加一声嗔,吴颖川哪里还轻得了,他对着萋萋之处猛地就是一捅。
“哎呀!”少女一声叫喊,吴颖川不仅没进去,反倒夹得生疼。
“错了错了。”少女用手扒他:“再往上点。”
吴颖川也有些慌乱,边低头详看边道:“你将腿再分开些。”
少女就听话地将腿再分开些,吴颖川接着轻松贯入。
似世外桃源,被潺潺的流水环绕,真真人间仙境。
吴颖川血气直涌上来,身体如策马般动起来,双手却再次抓向少女的身前,兴许是桃源的滋味太过美妙,吴颖川手上这一握,竟觉她比方才还要饱满。
吴颖川驰骋千里,一泻而下。
……
逛了一次桃源,吴颖川依旧意犹未尽,他抚摸少女的脸庞,柔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少女的腿依旧搭在吴颖川腹上,她先亲他一口,方才道:“奴家说出来,公子切莫惊慌。奴家小湘,本是公子救下的那只雀鸟,伤已痊愈明日就要归去,今夜特地化作人形,以身报恩。”
吴颖川听得心下就是一慌,又一怕:她果然是个妖物。
明日就要归去……吴颖川心底又暗自重复了少女说的这六个字:她明日就要归去啊……
吴颖川心揪起来一痛,竟是慌和怕不复存在,只痛着她要离开……
她不是只鸟么?吴颖川心想:是只鸟就好办,那么留下少女就简单了……
“公子在想什么?”小湘刚问出声,吴颖川就骤然翻身压下,强行封住了她的口。而后膝盖一顶,再次侵入。
小湘没有准备,禁不生疼,便扭动这身子呜咽道:“公子轻点儿,公子太大了,要折煞奴家……嗯……啊……”
“那你喜欢吗?”吴颖川闭着眼睛驰骋,根本停不下速度:“嗯?心肝儿,喜欢吗?”
“喜……喜欢……”小湘禁不住吴颖川的蛮横杀入,断断续续地回答他。
吴颖川就愈发高涨,若狂风暴雨般肆虐,想将她彻彻底底地吞灭。
他,也很喜欢……
因为喜欢,吴颖川决定不会放小湘离开。
翌日清晨,吴颖川挽留小湘,劝她吃了早饭再走,小湘心内婉转,便答应了。
吴颖川却趁着小湘吃饭的时候,暗中命人买回来一只鸟笼。
待小湘吃完饭向吴颖川告辞,她变回翠鸟展翅欲飞,却被吴颖川一把推进鸟笼,下一秒牢牢反锁了笼门。
小湘的双爪紧扣在笼杆上,鸟出人声,声声斥责:“吴颖川,你囚我?!”
吴颖川一笑,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血色:“我不仅囚你,我还要你!”
他要她,夜夜来欢。
……
两个人喘息着相拥在一床被子里,红霞都还没有完全从两人脸颊上退去。小湘咬着吴颖川的耳朵问他:“颖川,你会娶我吗?”
吴颍川不正面回答,只是反问小湘道:“不然我囚你做什么?”
“咯咯咯咯——”小湘开心得大笑,她搂着吴颖川在床榻间顺着一个方向滚起来,将被子裹成了一个卷儿。
吴颖川和小湘两个人就全被裹在被卷中,谁也挣扎不得,摆脱不了。
就这么手脚相抵,身体相融的互相桎梏吧!
两个月后的一天。
月上梢头,宅院里却依旧灯火通明,还有吹锣打鼓的声音。
吴颖川“啪”的推开了房门。
小湘在笼子里望见,她还是鸟形,却禁不住用焦急地人声问他:“颖川,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外面这么热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看见吴颖川穿着大红的喜袍,连束发的系带也是鲜艳的正红,小湘心上一紧:“你穿成这样,是要娶我吗?”
吴颖川两眉斜长,薄唇带笑,他一张口,就是扑鼻而来的酒气:“是,我要娶你。”
说着他开笼放出小湘,还没等她完全变作人形,就捧着粗暴地将唇落在她脸上,从额头,到鼻翼,到下巴,到脖颈……
小湘突然定了定身,双手扶着吴颖川,满目都是喜悦地凝视他:“相公,我来。”
她一边伺候吴颖川,一边惴惴不安地说:“相公,我虽是妖,但……但也想穿一身嫁衣。”
相公穿了新郎袍,她也想穿新娘的嫁衣呢。
“自然,我……”吴颖川话到一半,突然听见门外有啪啪急促地敲门声。他急忙托起小湘,将她往笼中一甩,关上笼门。
小湘又顷刻变成了翠鸟。
吴颖川整理了衣袍,前去开门,见进来的是几位婢女。
“少城主,少城主你怎么在这啊?”
“几位公子去闹洞房,却只见少夫人一个人在新房内,大家赶紧禀报了城主,正四处找你呢!”
“少城主快去,新婚之夜,是不可以让少夫人独守空房的!”
吴颖川心下一沉,情不自禁望向鸟笼,见笼内的翠鸟分外安静,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吴颖川回身朝那几位婢女怒吼道:“本少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少城主向来脾气极好,几位婢女都是头一次目睹吴颖川发这么大火,吓得全部唰啦跪倒。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
吴颖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是。”
……
几位婢女纷纷退出房门外,吴颖川又上前亲手反锁了房门,这才踱步到鸟笼前。
鸟笼里静悄悄的,翠鸟一声不啼。
整个房间都太过静谧,静谧到吴颖川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直往底沉。
他几次张口几次闭合,终于发出颤声道:“湘儿……”
“你要娶的是别人?今夜新婚洞房?”笼中翠鸟很平静地问他:“还这么残忍的让我听到?”
“湘儿,我没打算让你听到的……”
“没打算让我听到?”笼中翠鸟的声音骤然尖锐:“是了,我不知道,这样你才好轮流交替,坐享齐人之福。”
“你在说什么啊?”吴颖川再进前半步,抬臂急急解释:“那是父母之命,我没打算与她--”
忽得一阵劲风,伴随着“啪啪”两声巨响,似鸟笼被人撞开,又重新蛮横关上。
等吴颖川回过神来,他已身形变小,被锁在笼中。
等等,这不是他自己的身形!吴颖川惶恐地抬起双臂,发现他的双臂上全是羽毛,臂膀变成了雀鸟的翼翅!吴颖川再颤抖地摸遍自己全身,发现除了一张脸,他已完全变作鸟形!
“阿——”吴颖川不由长啸一声,却惊觉自己喉头发出的声音,也变成雀鸟般的啼叫。
吴颖川扑腾着翅膀飞向笼栏,发现小湘双脚稳稳落在笼外的地面上,她着一袭翠绿长裙,似初见那日般掩口朝他涩笑。
翠鸟将他的主人关进了鸟笼。
鸟做人,人做鸟,顷刻间地覆天翻。
小湘眸中难掩怒火,嘴角却勾起媚笑:“相公呀,我决定囚你一生一世!”她笑盈盈地说,学着吴颖川那日的语气:“我不仅囚你,我以后还要天天要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个七、八章都是修过的了。小牌牌阴魂不散tot要看原版的私下找我要吧。
☆、梧州府(一)
吴颖川向南缇、毗夜和风燕然讲三年前的往事,他说一会就要咬一下自己的唇,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往事艰难地叙述完。
吴颖川话音刚落,小湘却苦涩一笑:“你又何苦替我隐瞒?”
吴颖川抿唇不语,只是将下唇咬出一排牙齿印,更显得没有血色。
小湘便冲吴颖川一笑,而后对南缇三人道:“吴公子他说的都是谎话。”小湘说得很坦然:“吴公子根本没有囚我,是我主动留下来报恩。当时吴公子就跟我说得很清楚,人}妖殊途,他是不可能娶我为妻的。我当时一口应承,觉着他不娶我为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湘的神色渐渐黯了下去:“但我终还是……还是想要得更多,他新婚洞房来同我告别,我却心生贪恋,毁诺将他囚于笼中。”
小湘的描述同之前吴颖川的描述一样戚戚,一时令人分辨不出两人谁说的是真话。
南缇问毗夜:“他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
毗夜面色冷峻,他转动手里的佛珠,音如一声喝棒:“妖!”
“多谢大师明鉴。”小湘惨淡一笑,双手合十向着毗夜鞠了一躬,又直起身子说:“我囚住吴公子,逼他就范,他却不从。我恼羞成怒,就对吴公子施下法术,令他日日身似火烧,躁念难耐,他却强忍着,三年来都不曾碰我一下,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同我再讲……”小湘哽咽一下:“他,心里头恨我。”
小湘又扭转头看南缇,她抬抬手,似乎想去牵一牵南缇的衣袖,但还是作罢了。
小湘只是点到而止地告诉南缇:“姑娘,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小湘眨了眨眼睛:“按理说笼内施了我的媚香,吴公子是闻不到其她味道的。”她没有再说下去。
“嗯。”南缇听小湘一说,她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暂时没有勇气往深}入想。南缇转移话题问小湘:“你要离开了吗?”
“呵——”小湘仰身大笑,朝毗夜飞一个媚眼,扬眉入鬓:“大师都在这里了,我还能继续待在人间?”
“你要走了?”吴颖川突然开口,他说话的时候笼内总是很静,静得能听清他的双齿在打战。
小湘白吴颖川一眼,似满不在乎回道:“是的,还你自由。”
“湘儿,你要走了?”吴颖川却向着小湘走进几步,重复刚才的问句,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小湘以鼻息嗤笑:“怎么,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这具身子?”她对吴颖川,有时候极是柔情,有时候却分外刻薄,真令人捉摸不透。
小湘刚讥笑完吴颖川,又突然变脸阴转晴,倾身一贴,欢欢喜喜用双臂环绕起吴颖川的脖子:“三年没有亲近,你不想最后再尝尝味道?”
吴颖川僵在原地,整个人白得似雪雕出来的。
因为是雕塑,所以无法改变表情。
吴颖川就这么锁眉抿唇,始终用一个表情紧紧盯着小湘。他没有说话,并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拒绝。
小湘就将自己的双脚踮起来,再将身子轻轻往下了一点,主动与吴颖川融合。
融合的那一霎,吴颖川终于噤嚅地开口,细若蚊丝:“我的确很想你。”
小湘听了就骤然哈哈大笑,她本是双手环绕着吴颖川起伏,因为震颤颠簸上身早已后仰,这会儿小湘干脆将上身整个仰下去,在豪放大笑中她朗声问吴颖川,声音响彻整个笼内:“你会娶我吗?”
“不会。”吴颖川眸光刹时变亮,厉声响亮拒绝了小湘,而后重重往前一顶,主动而猛烈地动起来。他在小湘体内旋转、搅动,恨声问道:“你会囚我一辈子吗?”
“嗤--”小湘冷冷得嗤笑一声:“一辈子那些少怎么够呀?”
小湘底下泛起阵阵潮水,似是她心头的泪痕。她耐不住吴颖川,只得将腿亦环绕上他,若藤缠树般攀挂着吴颖川,一边配合着,一边似哭似笑地说:“一辈子那么少怎么能够!我是妖孽呀,我要囚你生生世世,囚到你生生死死。”
“好啊,你囚我到生到死!”吴颖川狂声呐喊,声音沉痛悲郁,底下却不管不顾地加快,狠狠地冲进去,又狠狠地冲出来,仿佛对付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仅是吴颖川,小湘也速度极快,两个人不像是享受合二为一的愉悦,却像是在拼了命要手刃对方,两个人都沉迷在痛苦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两个人都是没有笑容的,紧张的,各自惶恐的,他们用最残酷的方式互相试探,只是想知道对方心里有没有自己,有没有爱。
迫切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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