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周望津没被人捅死,也要被体内小龙给折腾得活活痛死。
“喝了。”巫璜把指尖抵在周望津嘴边,晕在手指上的鲜血透着股难言的甜香气味,周望津迷迷糊糊下意识抱着巫璜的手舔了一口,没尝到半点血应有的铁锈味,反而舔了满嘴温软的甜味,像是喝了一口蜂蜜水,从舌尖熨帖到了心口。
大量的灵力奔涌而入,补充安抚了在他体内翻滚的小龙,最终安分地变回他手上一根细细的红线,从手指上缠了一圈尾巴搭在手背上。
周望津听着巫璜“你死了它就跟鬼胎没什么区别”的解说,抹了把脸心情复杂莫名,“那我这算是……喜当爹了?”
“更准确来说,”巫璜掏出手帕擦擦被舔过的指尖,淡淡道,“你这应该是被借腹生子。”
周望津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手上多了条红线的,“……操,连孩子都不放过啊。”
他记得那时候他还上小学呢,调皮捣蛋的有天手上突然多了条擦不掉洗不掉的红线也没当回事,以为是用红笔乱涂乱画颜色扎到肉里去了,谁能想到那时候他就不知不觉身上养了条小龙崽子,居然怀胎二十年不带显怀的。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奇妙的是,他这么一想,就感觉有什么轻轻蹭过心口,看不见摸不着,但冰冰凉凉又软乎乎,小心翼翼带着股子讨好的可怜气,几乎一瞬间就能让他脑补出滑溜溜圆鼓鼓的一条小龙,还透着股子奶味的水汽。
有点萌。
周望津摸了摸肚子,有种里头一动一动摸到了胎动的诡异错觉,“我这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就身怀六甲了,您说这像话吗?”
“……”
巫璜觉得自己可能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干巴巴道,“只是个形容……不是真在你肚子里。”
就算是条小龙,真身也有个几十上百米长,塞进肚子里是要死人的。
周望津唉声叹气,对这栖龙的说法态度倒也不是太过抗拒,大抵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摸摸肚皮一想这便宜儿子又不会害他,胆气便又壮了起来。
不过……
“到时候它要是那啥圆满了,”周望津心有余悸,“不会还那么疼吧?”
刚才可真疼得他差点厥过去,要是还那么疼他能申请打麻药剖腹产吗?
“……”
巫璜放弃跟上他的思路了,坐回去应了句“不会”,闭眼带上小龙这个变量重新推算。
哪怕是末法时代苟延残喘的小龙也是龙,作为隐藏变量对推算过程和最终结果都有很大的影响,特别还是在这种网速不给力的情况下,直到周望津开到了家门口他还没得出个确切结论。
“大佬?”周望津叫了声巫璜,“我们到了。”
带着巫璜他也没回本家,这大晚上的他自己脑子也稀里糊涂的,衣服乱七八糟还一身血,这么回去指不定父母得误会成什么样子。索性他在市里还有一套公寓,本来是读大学的时候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买的,后来外头玩得太晚了不想回家也会去住两天,一直让保姆打理着该有的东西全都有。
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小区,建在大学城附近画风很是接地气,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子香飘十里,搞得正准备上楼的周望津脚步一转不由自主地就往那边走过去。
想想他为了赶林业淮那孙子的约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死死活活折腾到现在更觉饥肠辘辘。
而且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肚子…身上可还养着一个,回忆了一下自家嫂子养胎时候的操作,周望津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二十串羊肉串带三串鸡翅五串培根金针菇以及蔬菜若干,“多加辣!再来两听啤酒——!”
周望津话音未落,就觉得刚刚那张冰凉凉的触感又蹭过来,仿佛跟他摇着尾巴撒娇不想吃辣,又咬着手指眼馋地盯着可乐。
卖萌可耻啊喂。
周望津:“咳咳还是少放点辣,给我拿可乐吧。”
巫璜站远了点眼神都没往那边多瞟一眼,专注思考着怎么把背后的人抓出来打爆狗头。
他把袖子里的黑烟放出来转了两圈,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太远还是气息不足,黑烟冲着一个方向飞了几米就开始原地打转转,晃悠一会又蔫哒哒地缠回巫璜手上。
算了,也不能指望更多。
巫璜从这个世界的天道那里所能获取的信息也有限,虽说得到了幕后之人的大体方位和生辰年月,但大致观望了一下目前的人口密度,他就明智地打消了一个个找过去的主意。
人类真是能生啊。
……
周望津的公寓在三楼,这个高度是他很满意的高度,鉴于他总有一种万一电梯坏了/着火了/地震了住得太高不方便(逃生)的感觉。
拆开外带的烧烤,打开可乐——他还没忘记恭恭敬敬给巫璜上供一罐,然后刚吃了两串就意料之中地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
——他刚刚路上拜托了自家的好大哥帮忙收拾一下自己的凶案现场,没直接飙车找过来大概是不知道他潜逃(?)去了哪儿外加担心吵醒了爸妈不好糊弄。
“你小子又搞了什么事?”大半夜被叫醒给弟弟收拾烂摊子的周家大哥语气难掩暴躁,“那边怎么弄了满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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