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抽烟不答,仰头朝向黑暗中的天花板,缓缓吐了口烟圈儿。
冷战还在继续,江北受不了这样的冷处理,动手去打沈慕南。
沈慕南没有避让,那么重的一拳头扎扎实实地挥在了他的胳膊上,黑暗中听见“啪”的一声响,可这人丝毫没有反应,江北气急败坏,又对着前几日的伤口下嘴去咬。
唾液混着血,不知道谁更疼。
江北松了口,往纸巾里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味淡了。
“解气了?”沈慕南斜着眼问。
江北嗓子里哼着怒气,不理他。
沈慕南摁灭了烟头,声音里带了些无可奈何,“睡吧,不是说困了嘛。”
听他语气温和,江北的火气总算消了点,“好歹是个成年人,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
沈慕南没搭腔,随手打开了他那边的台灯,抽出一张纸巾低头擦拭混血的牙印。
这么块深浅不一的牙印,旧伤掺着新伤,估计没个几年是褪不掉的,因为江北每次都使了狠劲。
灯光下,男人的睫毛微颤,表情冷若冰霜,胸口的那道疤,由于领口微敞而现出了一角。
江北想,这个男人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却被他折腾了一身伤。
“疼吗?”江北内疚地问。
沈慕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给我看看。”江北凑过身去,盯着那道牙印看,一双漂亮的眼睛隐隐泛了红,“我刚被你气坏了,你有时候就是故意讨打。”
“不疼。”沈慕南望着那双眼睛说。
“疼也没招,咬都咬了,要不我让你咬回来。”江北伸过去胳膊,晃了一下即收回,“算了,咬来咬去咱俩都成狗了。”
沈慕南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眼皮子动了动。
江北急着想道歉,故技重施,半青半熟地吻了上去,一点点用舌尖撬开男人的牙关,沈慕南眼睛里清明如水,胸口却微微喘了下。
大概是故意克制吧,他把江北从自己身上揪了下去。
“睡觉。”沈慕南沉声命令。
“你不喜欢?”江北反问。
“你没必要这么做。”沈慕南伸手关了灯,室内一片幽暗。
江北背过了身,小心翼翼地去体会沈慕南话里的意思,也许是自己刚才下口太重,这人生气了,也许是这人突然间累了,不想干那种事,也许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很复杂。
没想出头绪来,江北有些闷闷不乐,突然思绪一转,他想起了件重要的事。
“沈慕南。”江北翻过身,喊了声全名,“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沈慕南听若未闻,身体随着平稳呼吸而微微轻颤。
江北赤脚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勾起窗帘向外瞭了几眼,假装后知后觉地感慨,“我说呢,怎么老有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跟着我,这都到家了,那俩还杵在外边,你到底付了他们多少工资啊,这么敬业,大半夜的都不睡觉?”
沈慕南闻言也起身下了床,走过去顺着江北的视线往下看,疑惑地问:“哪儿?”
“你自己看呐,就在那路灯底下。”江北装模作样地指给他看。
昏黄的路灯下,除了一片被雪覆盖的白茫茫大地,半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戴墨镜的壮汉了。
沈慕南心知自己被摆了一道,倒也不生气,揪着江北一同滚上了床,盖好被子,“不许闹了,睡觉。”
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笑意。
江北不甘心,势必要问个透彻,“你干嘛派人监视我?”
“我派的人可没戴墨镜。”
江北踹了他一脚,“避重就轻,我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沈慕南钳制住江北乱动的四肢,紧紧压在自己怀里,耐心已被消磨到极限,“别再烦了!”
“我脚冷,你给我捂捂。”江北蜷着脚趾头,在男人腿上蹭了蹭,伎俩上的生疏并没有阻碍它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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