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柳砚书为人低调,在团里存在感不高,仅有的几次此类情况都让李嘉乐帮着找由头避过去了,谁知道今天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如果不明白个中缘由,你可以说他清高,说他孤傲,却独独不能说他犯少爷脾气。柳砚书最忌讳这个。
话已至此,解释也显得多余。
尽管内心浪涛汹涌,柳砚书的面上依旧平和淡然,语气也没有太过激动:“非常抱歉,让你为难了。要是不好往上交代,那我也告个病假,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转身,离开,走了之后还不忘轻轻带上门。
柳少爷竟然敢当众驳他的面子,领导的权威被如此挑战,朱团长简直怒不可遏,指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吼:“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李嘉乐忙拉住他安抚:“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点事儿啊!团里能唱老生的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他不唱你还不能唱?”
傅晨起身追出去。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其实傅晨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些年柳砚书在沪京过得不自在,他都明白。只是没想到矛盾爆发得这么猝不及防。师哥就像个固执的老艺人,曲意逢迎非他所愿,心中的那点坚持与体/制的束缚终究是方枘圆凿。
被戴上脚镣关进笼子,这哪里是他应有的模样?
最终还是由朱团长上的李玉和,柳砚书因为得罪了领导,越发排不上戏。
可他也没闲着,照样天天早上来院里功房练功,一直练到衣服湿透才停下休息,戏校里学的东西一点儿也没还给老师。
傅晨这班也上得窝囊。大领导忙得很,排练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天天跟着空气对戏。
终于熬到了开戏那天,傅晨内心长舒一口气。今天之后他终于不用对着那位大爷喊爹爹了。
这场《红灯记》不对外售票,说是为了与民同乐,实际上张副市长那水平也不好意思收人票钱。入场方式很简单,凭着身份证就能领票。
官方公布的海报把傅晨的剧照放在正中间,张副市长只露了半个不清不楚的侧脸。意欲何为一眼便知。
网络上的粉丝们对两个人的好奇与热爱逐渐转化为更深层次的求知欲,对这个古老而奥妙的国粹产生了浓烈兴趣,纷纷相约进剧场去亲身体验戏曲。
七月的太阳太过毒辣,烈日当空晒得人都得脱一层皮,戏迷们的热情却越发高涨。
演出当天,天鹤剧院外边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年轻人。大家都拿出了追星的架势,早早的在领票窗口前排起了长龙。
还好天鹤剧院足够大,容纳这几千人应当不成问题。傅晨听说了场外的盛况,心中暗自欣喜。
如果真能让年轻人都愿意进剧场看戏,那他们上节目做宣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真到了入场的时候,却来了一队公/安,又是开包检查又是全身安检,最后甚至还限制了进场人数,大部分戏迷被拦在门外。
傅晨急了,揪着李嘉乐质问:“怎么回事!”
那张海报明摆着拿他当幌子忽悠人,外头被拦住的观众里至少有九成是冲着傅晨来的。这大热天的,把人哄来又不让入场是个什么道理?
李嘉乐也愁容满面:“哎呦我的爷诶!你当我想啊?甭说是台上那位了,今天台下随便一尊大佛都来头不小!上头说人多了容易出乱子,哪位都出不得半点差池!”
傅晨朝大门的方向伸手一指:“外头那些不过就是想来看一出戏,不是该防备的恐怖分子。他们都是最值得重视的观众!白瞎台底下那么多空座儿,没有观众我搁台上演个什么劲?”
“你吼我也没法儿啊!”李嘉乐满脸通红,急得拍脑门,“这是临时下的命令,我们都只能照做!”
傅晨揉了揉太阳穴,强忍住揍人的冲动。
谁让他们只是人微言轻的小演员呢?
曾有人说,京剧是角儿的艺术。
可如今早就过了以角儿为中心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票友:指喜欢唱戏但不以演戏为生的爱好者。跟戏迷有一定的区别,戏迷可能只是喜欢戏光听不会唱,但票友得能开口唱戏,有些甚至能扮上登台演出不输专业演员。
票房:票友的集合组织,票友们自娱自乐相互交流的场所。
关于《红灯记》:八大样板戏之一,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李玉和、李铁梅、李奶奶一家三代,为向游击队转送密电码的英雄故事。
样板戏:文/ge时期被树立为文艺榜样的作品。产生于特殊的年代,其缺点不必再多赘述,但也确实有一定艺术价值。
☆、弦歌雅意
傅晨没有让大家失望。诸位配角演员也体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
现代京剧借用了许多话剧的表现手法,唱腔中去掉了尖团字,念白也是浅显易懂的普通话。在场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京剧,要理解剧情和唱词也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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