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扬见她如此讶异,甚感奇怪,道:“在下便是。”那少女双眼直盯着他,眼神变得甚是可怕,突然转过身去,双手支地,身子不住颤抖,低声哭道:“天哪,天啊!”
向扬大感错愕,不知所以,见她裸背相对,不欲多看,微微别开了头,心中不解:“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何以听到我是师傅的弟子,反应会这样激烈?”
他却不知,这个少女并非因华玄清之名而激动,而是因为听到向扬这个名字。
对她而言,这是杀父仇人的名字,她绝对不会忘记。
这个少女,便是神驼帮帮主骆天胜之女骆金铃。
当日三派合攻巾帼庄之战,骆金铃藉女儿身之便,事前依父亲命令混入了巾帼庄中,破了庄中许多机关,里外往返,又传递了不少情报,使巾帼庄几次战阵失利。后来杨小鹃察觉她身分有异,两人交手之下,骆金铃引得杨小鹃转与狴犴太子过招,一路设计,致使杨小鹃被狴犴太子、康氏兄妹等人擒获,险些失身。
之后黄仲鬼、石娘子等于后山大战,庄中空虚,骆金铃趁机救出兄长骆英峰,更寻得地窖机关,反而捉住伤疲交加的凌云霞、杨小鹃,由骆英峰和神驼帮帮众带到后山,欲以两女为人质施加要胁。不料向扬因此大居劣势之时,文渊适时赶至,反而将骆天胜打下了万丈悬崖。骆金铃当时仍在庄中探视,未至后山,也一直没有去认过向扬、文渊面貌。待由兄长口中听得父亲丧命,骆金铃哀痛不已,决意为父报仇。
骆英峰亲眼见到向、文两人武功高妙,心生怯意,当时便道:“这两人武功远胜你我,我们神驼帮中好手又已折损大半……不是我不想报仇,但眼下情况,实是力有不逮。”骆金铃见大哥继任帮主,却意志薄弱,自己武功又未臻纯熟,心中空怀父仇,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后来龙驭清欲留龙宫派、神驼帮以守卫长陵,骆英峰不敢拂逆龙驭清之威,只得答允。长陵之中,骆金铃无意间见到龙腾明施展武功,造诣犹在父亲之上,惊佩之余,忽然心生一念:“这龙腾明与向扬、文渊武功同属一门,我若能从他身上得到几门武功的心法口诀,加以钻研破绽,日后武功就算仍不及这两个贼子,却可由此克制他们的功夫,岂非一个极妙的釜底抽薪之计?”
主意既定,骆金铃便与龙腾明秘密商量,不顾代价,只希望能得到九转玄功、九通雷掌等高奥武学的秘诀。龙腾明以不得父亲允许,不敢轻言答应,但是眼见骆金铃容貌动人,声声哀求之下,龙腾明色心引动,亦难拒绝,当下许下承诺,每日传授骆金铃一些武功口诀,但是她必须委身于己,任其使唤摆佈。
骆金铃本来个性执拗,此时又一心复仇,思量之下,竟答应龙腾明的条件。
破身之夜,未经人事的骆金铃被龙腾明干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几乎站也站不起来。
龙腾明见这么个美人儿被自己弄得悽楚堪怜,更是心喜,索性将她留在长陵地宫之中,每日yin虐取乐,有时也命她与自己属下交欢,自己在一旁观赏,有时一日之中,骆金铃竟要被奸yin十次以上。
长久下来,骆金铃虽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是龙腾明倒也信守承诺,传了她不少九转玄功心法,只是每日仅传授几十字,不知何日方能传毕。她怕龙腾明对她生厌,以致不传完整篇心法,是以竭力学习床上花样,以取悦龙腾明,使他乐此不疲。
前几日龙腾明被向扬一掌震伤,休养疗伤,无力与骆金铃交欢,当下命马广元等转述心法,骆金铃则需任由这些人逞其yin欲。马广元、徐隼等都是龙腾明的亲信,不致对外透露玄功心法,何况寥寥数字,于他人亦无用途。
这些人奉命追查任剑清、向扬等人下落,一路上带着骆金铃大加欺凌,这日将她囚禁在郊野一处废弃宅院,却被向扬带走,康楚风等虽是奉命追查,反倒全无招架之力。
骆金铃背对向扬,掩面颤抖,不让向扬见到她脸上神情,心中只想:“他是向扬,杀了父亲的仇人之一!”霎时之间,对向扬施加援手的些许感激之意消失殆尽,心中萌生杀机,寻思:“他不知道我的身分,不会对我防范,正是杀他的良机。可是以我现下的武功和体力,如果不能一招杀了他,再也没有机会……”
她回想和文渊交手的景象,自己全然处于下风,师弟尚且如此,师兄可想而知,心中又想:“他与云非常交手,还能全身而退,武功实在厉害。若要杀他,现下不能正面交锋……”
她努力平定心神,喘了口气,一低头,看见自己衣服掉落在地,这才想起自己身无片缕,心中一动,回头望去,见向扬目光对着他处,并不趁机窥探自己身体,心中一阵动荡,极力压抑恨意,低声道:“向……向……向少侠……”语音极轻,几不可闻。
向扬听她呼唤,当下回过头来,见她并未遮掩身体,眼神闪烁不定,脸色苍白,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便多看,正想伸手捡起她的衣物,骆金铃却伸出手来,按住他的手背,垂首轻轻摇头。
十景缎(一百二十七)
向扬与她手心肌肤接触,顿觉不妥,抽手相避,将骆金铃的衣物拾起,交到骆金铃手中。骆金铃顺手接过,掩在胸前,却不穿上,强自宁定心情,低声道:“向少侠,你当真能帮我?”向扬道:“九转玄功是本门武学,在下学艺未精,自也不能随意传授。姑娘,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听听。”
骆金铃心中本已转过几个念头,想要骗得向扬说出九转玄功心法,听向扬这么一说,又觉不易奏效,略一思索,脸上现出淒然之色,轻声道:“说是不能说的,你救了我出来,我也不能再回龙腾明身边了。向少侠,你若肯传我余下的口诀,我……我以后当你的奴婢,任你处置,也是心甘情愿,求你……求你……”
说着朝向扬盈盈下拜,音如哀诉,白嫩的胴体也隐隐透出柔致的淡红。
向扬脸色陡变,闪在一边,不受她这一拜,正颜道:“姑娘,你不可再起糟蹋自身的念头,有什么事,非要如此牺牲不可?”骆金铃身子微颤,叹道:“这事实在是不能说的。向少侠,你……你是嫌弃我身体污秽了,不屑收我么?”向扬急忙道:“不,姑娘,你别胡思乱想。”骆金铃道:“那是我样子难看,向少侠看不上眼了?”微微抬头,静静地看着向扬。
夜色朦胧之中,骆金铃一丝不挂地半伏在地,被施暴多次的身体,肌肤却依然剔透诱人,一丝长发披垂在秀丽的脸庞前,眼中满怀盼望乞怜,如此神态,又有多少男人能够坐怀不乱?向扬望见,也不禁心头一跳,当下避开她的目光,道:“姑娘,我救你出来,纯粹出于激愤,别无他意,岂能像那三人一样侵犯于你?”
骆金铃听他语气坚决,眼光偏也不偏一下,心中念头一闪:“这贼子倒很能把持得住,若再跟他纠缠,只怕他也不会被我迷惑,还是想法子跟在他身边,找机会杀了他。”思及此处,骆金铃撑起身来,低声道:“向少侠说得是,小女子不知轻重,说这等话是多有得罪了,我……我还是走罢,不劳少侠费心了。”说着缓缓披上衣衫,起身欲行。
向扬见她神情悲凉无助,孤身一个少女,在饱受凌虐之后已是气力微弱,衣容不整地夜半独行,焉能置之不理,当下站起身来,道:“姑娘,你有何打算?”
骆金铃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了家,什么也没有了,又能怎么办?”
向扬心想:“且不论这少女是什么人物,她不肯说出自己的困难,那是她的苦衷,我也不好插手,可是让她这样离开,于心难安。”想了一想,突然灵光一闪,上前一步,道:“姑娘,你可知道巾帼庄?”
“巾帼庄”三字传入骆金铃耳中,便如三道霹雳响起,骆金铃登时想起父亲惨亡之厄,心中激愤欲狂,生怕给向扬瞧出神色不对,又恐说话时语气流露恨意,当即微微侧脸,点了点头,心下暗自惊疑。
向扬并未留心,见她点头,便道:“在下与巾帼庄四位庄主有些交情,姑娘若无去处,不如由在下代为引荐,让姑娘投入巾帼庄如何?”照他心中所想,骆金铃身遭不幸,心灵受创,非自己所能体会,也不知从何帮起。巾帼庄中皆是女子,石娘子又是十分睿智能干,于此环境,定有助于开导骆金铃走出遭逢凌辱的阴影,当下提了出来。
骆金铃假意作势欲离,本来便是以退为进,要诱得向扬许言相助,好留在向扬身边,伺机为父报仇,听得向扬此言,实是正中下怀,当下忍住激荡情绪,轻声道:“巾帼庄是武林正宗,怎能容得我这卑贱女子?”一句话说出口,脸颊上滑落两行清泪,那是她思及父亲,不由自主地怆然落泪,却更加深了她极欲表现的脆弱苦涩。
向扬柔声安慰道:“姑娘,你不必这么想,巾帼庄诸位女侠心胸坦荡,怎会对你有所歧视?姑娘若信得过我,请留在这里几天,我必须等一个人来到,之后我们便上巾帼庄去。”
骆金铃举手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既然向少侠这么说,任凭少侠做主就是了。你要等什么人?”向扬心中微微一动,说道:“等一位姑娘。”
骆金铃见他脸上掠过一丝温柔之情,心道:“那定是他的心上人了,听龙腾明说,他的女人便是靖威王的郡主。他如此看重这女子,那么他并不是不喜女色之人,要以此引诱他,使他对我松懈,并非不可行。”心及此处,骆金铃身子微热,暗想:“我的身体早就肮脏不堪了,纵然他是杀父仇人,只要能因此杀了他,就算再被他佔据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有这个机会杀他,当真再好也没有。”想到复仇有望,骆金铃脸上不由得微露笑容,轻声道:“很好啊。”向扬见她忽露笑意,还道她取笑自己,也不在意,微微回了一笑。
当夜骆金铃睡在桥边的凉亭之中,向扬便睡在亭外地上。夜到四更,向扬突然被一声呼叫惊醒。他一惊起身,一望亭中,不见了骆金铃身影,却听河边传来几声女子哀鸣。
向扬微微一惊,飞奔过去,只见骆金铃伏在河岸边,身体浸在水里,只有头露出水面,似乎挣扎着什么。向扬脚下几个起落,到了她身旁,叫道:“姑娘,怎么了?”一拉她手,正待扶她起身,却见她手臂裸露,再一看,水面下的身体似乎也没穿衣服,一怔之下,不知该怎么扶她才好。但见她蹙眉急喘,似乎承受着什么痛苦,当下顾不得避嫌,将她拉上水面。
骆金铃呻吟一声,低声道:“好痛……啊、啊……”身子似乎支持不稳,向扬一拉之下,便倚在向扬怀中,娇躯赤裸,满身水珠洒在向扬身上,细细喘气呻吟。
向扬出奇不意,忽然一个裸身少女投入怀中,不由得心中一乱,正要将她轻轻推开,问明情由,却听骆金铃低声道:“我……我的身体乾净了么?”向扬心中微怔,道:“什么?”骆金铃轻轻地道:“我在洗澡啊。那些人把我弄得好脏,我要把身体洗乾净,你看……你看我啊,我的身子……还脏不脏?”
向扬听她语调幽怨,心中不禁黯然,不忍就此将她推开,却也不敢多看她的裸体,道:“当然乾净了。姑娘,你先起来,穿好衣服。”骆金铃却紧紧靠着向扬,柔软潮湿的ru房贴着他的胸膛,弄湿了他的衣襟,低声说道:“真的乾净了?那么你不会嫌我了罢?”
她这话语气柔婉,若有情意,向扬心中一凛,不加思索,轻轻推开了骆金铃,道:“姑娘,我……”话还没说完,骆金铃身子一震,叫道:“啊呀!”左脚一软,便要跌倒。向扬见机得快,急忙又扶住骆金铃。只听骆金铃低声道:“刚才没有注意,在河里滑了一下,左脚……好像扭伤了,不过不碍事的。”说着双颊染起一阵淡红,静静地望着向扬。
向扬被她这么一看,不由得心神微荡,但旋即宁定,扶着骆金铃慢慢坐下,道:“你坐着,我帮你看看。”骆金铃点了点头,浅露娇羞之态,低声道:“好。”
向扬蹲下身子,道:“失礼了。”双手握住骆金铃左脚脚踝,轻轻运动内息,在她脚上转了一圈,不觉筋骨有损,便即松手,道:“没什么大碍,大概只是弄痛了,姑娘可以放心。”说毕,便站了起来,丝毫不向骆金铃偷看一眼。
骆金铃嗯了一声,微感失望,心想:“这恶贼真沉得住气。”她故意装作在河中出浴,不慎伤了脚踝,引得向扬过来查看,原是要趁机引诱他对己冒犯,只要向扬起了色念,亲暱欢好之际,那便是杀他的绝佳良机。不料向扬不为所动,捡视了她的脚踝,便不再看她,静待她穿上衣物,骆金铃亦无可奈何,暗想:“一次不成,日后还有机会,就不信你当真忍得住了。”
其实向扬虽然没被骆金铃诱骗,亦非全不动心。骆金铃容貌秀美,体态丰腴,与纤柔典雅的赵婉雁相比,算得是各擅胜场,向扬几次见到她的裸身,心中也不能不起绮念。但是他心中既有赵婉雁,便再容不得其他女子,何况此时他正是苦思赵婉雁,此地更是两人结识定情之处,对她自是倍加思念珍重,骆金铃一令他心念飘荡,立时警觉,不住对自己告诫:“向扬,你千万不可胡来!这位姑娘遭遇堪怜,你该当尽力助她才是,若是意图不轨,岂非禽兽不如?又怎么对得起婉雁?”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寂然无语,桥边仅闻河水潺潺而响。忽然之间,远方传来一声清啸,由远而近,来得奇快,初闻时似在里许之外,但听啸声如浪起伏,转瞬间已如近在咫尺,那声音便如响在耳畔一般,发啸者非但内功不凡,轻功造诣也是极为罕有。奇在那啸声婉转流动,如百鸟成列飞翔,过空而鸣,虽只一人之音,变化却层出不穷,犹如歌曲,音韵清脆,似是女子声音。
向扬和骆金铃同时朝啸声来处望去,但见一片金光、一道银光急奔过来,如飞如飘,彷彿两只飞鸟掠地而来。只是金光平直奔来,银光却曲折游窜,忽高忽低,不时还小小兜个圈子,却始终不落于金光之后。
十景缎(一百二十八)
那金光银光旋风卷叶般奔到近处,向扬和骆金铃顿感眼前光芒夺目,一霎眼间,金光已自两人眼前一闪而过,隐隐约约见到有个人影藏在光芒之中,却瞧不清样貌。
金光一过,银光伴着清啸之声随至,刚刚奔过两人所在之地,突然轻飘飘地一个转折,绕回一个半圆,来到向、骆两人面前,轻灵之极地绕着两人兜了个圈,一圈之后又是一圈,接连兜了四个圈子,啸声跟着流转自在,音律宛然,极是悦耳,每绕一圈,便慢下来几分,四圈之后,那银光轻轻巧巧地落在两人之前,啸声跟着止歇。
向扬初见两道光芒,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时方才看了清楚,驻足眼前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身材娇小,脸蛋白皙,全身裹在一件银白色的斗篷里,不知是何质料,黑夜之中显得银光烂然,绚丽出奇,如生夜光。那少女斜着头打量两人,眼睛一眨一眨,跟着微微一笑,启唇说道:“夜这样深,你们两位在这里做什么呀?”她吐音清甜,语调动听,彷彿字字皆成音韵,几字说来,向扬和骆金铃但觉听来难以言谕的舒适,一时居然都没答话。
银衣少女见两人没有回应,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那金光停在数十丈外,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师妹,你在干什么?快跟上来,别耽搁了!”听那声音,似也是个年轻女子,却远为沉静凝重,跟那银衣少女的娇柔口音大相迳庭。
银衣少女嫣然一笑,道:“等一下有恶人要经过这儿,你们可别被见着啦,快快先躲起来罢。”说着轻轻挥了挥手,脚下一点,身形飘忽地朝那金光奔去,口中又吟起清啸。
向扬目送两人远去,心中正觉莫名其妙,忽见远方又是一个人影急奔而来,却是一个紫衣女子,容貌甚是美丽,经过两人身边时略一停步,道:“劳驾!刚……刚才可有两个穿着金、银服色的姑娘经过?”说话之间喘息仓促,似乎是长途奔驰,有点力不从心。
向扬伸手朝银衣少女去处一指。那紫衣女子拱手道:“多谢!”一提真气,跟着追了上去。
紫衣女子身形尚未远去,接着又有三名少女紧随而至,一穿鹅黄,两穿翠绿,都是气喘吁吁,追得十分吃力,对向扬、骆金铃望也不望便奔过去,远远跟在紫衣女子之后去了。
向扬皱眉道:“这事情有点古怪。”骆金铃嗯了一声,心中却比向扬明白,暗想:“难道是那些人来了?不然,何以会惊动这些女子?”
不多时,又有七八名女子先后赶来,后来的尚见得到前头的,便没人再停步与向扬说话。再过一会儿,竟有二三十名姑娘一齐奔至,脚步快慢有别,脸上神情也各有不同,有的愤怒,有的惊惶,也有丝毫不动声色的,可是最奇怪者,却是人人美貌,竟无一女例外。
算来过去了五六十人之后,才不再有人来到。向扬心道:“那银衣姑娘说有恶人来到,总不成这些女子个个都是恶人?数十个姑娘夜里赶路,却又这样零落分散,决无道理。”正自生疑,忽听众女来处又传来阵阵声响,一听之下,似是金铁交击之声。再一听,那交击之声既繁且急,乃是有人正持兵刃交手过招。
向扬心道:“正主儿来了。”耳听兵刃交锋之声虽响,却颇有凝滞之意,心知出手之人中有人内力精深,藏锋不露,另一人却以招数凌厉取胜。黑夜之中,但见数个黑影渐渐逼近,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奔在最前头,左右游走,手中长剑开阖变化,以一人之力对抗后面数人,虽然且战且走,却仍能勉力支持,将所有敌人的招数尽数接了过去。
向扬见了那青年武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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